“燕子,其实你回去挺好的,你想想,在家里不用训练,平时也就作点活儿,而你在学堂呢,日日夜夜都要训练,挺遭罪的。”冷面和气而又十分认真地对燕子说。 燕子那快乐的笑声逐渐停下,直到消失至没有,她的脸上出现了另一种悲伤,而且,她也似乎开始觉得,自己眼前的冷面,在利益被触犯之时,就显得自私起来,而自己,仿佛成了他的累赘,是他拼命想要踹开的垃圾一样。 失去笑容的燕子最后详细地告知他:“如果我回去的话,我要嫁给一个三十几岁的农夫,我今年才十四岁唉!懂吗?十四岁!” 最后那一声,燕子差点没能忍住眼泪。 “这不挺好的吗?三十岁了还做农夫,那一看就是个中规中矩的老实人,嫁给了他,你这一辈子都是幸福的。” 燕子身子颤了颤,感觉头被一闷棍猛敲一下,脑瓜子嗡嗡响,也许冷面的话对于她来说,就是一道晴空霹雳。 “好的,我懂了,我还以为你早已经明白我的心意了呢,原来,只是我误会了,我真傻。” 说完后,燕子忍住没哭,她去捡起自己的包袱,慢慢走出了大堂,然后准备越过了操练场上众人的眼线,在不打扰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可是,她还是被众人所注意到,正当友子和玲儿在呼唤她名字时,她忍住了泪,加快了脚步,很快,她便跑出了凤梨学堂。 燕子走后,冷面叹了一口气,说:“呼,总算走了,差点要被吓死,我喜欢的女孩明明是玲儿啊,哪会是你燕子!” 冷面欢乐似的,同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样子,跳出了大堂,然后在操练场上做起了训练。 街上,燕子边哭边走,当他走到一处时,不由得望向了一旁的巷道,那条巷道就是之前的找玲儿的时候所经过的那条巷道,燕子一望,愣了很久,是过了很久才离开,他能在这里发愣,大概是因为,这里有她一份感情回忆。 七天前,那个救玲儿的日子,高墙那里,冷面和燕子与大家分离了,然后,冷面用拳头捶墙,气愤地说:“可恶,为何就只有我一个男生爬不上去!” 一旁的燕子脸红彤彤的,这可是她和她喜欢的人独处的时候,这么伟大的时刻,她居然不好意思说话,就只是腼腆地站在一旁,动不动就偷瞄冷面两眼。 “我……”燕子轻声开始说,一见冷面转头要看自己,就又害羞得不能说话了。 “我记得,你好像叫燕子吧。” “嗯。” “我记得你平时挺爱笑的嘛,今天怎么了,还有,你的脸为何这么红啊。” “没……没有。”她连忙捂住脸。 “话说,我们在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事。”说完,他一把拉过燕子的手,“走,咋们逛街去!” “唉!”燕子惊讶地一声轻叹后,烧红的脸上绽放开一阵收敛不了的笑容。 二人上了拥挤的街后,冷面就一直在街道上寻找着什么,后来,他的目光锁定,像是找到了,他所看见的方向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大叔,还是上回的那个,冷面见他就高兴,拉着燕子就在人海中奋拥前进。 “两串!”冷面跑到那里后一声高喊。 “好嘞。”大叔摘了两串给他,冷面结过后,递给了一串给燕子,自个儿就大吃起来,当燕子正准备开心地吃下一颗时,冷面便朝他喊道:“燕子,别光顾着吃啊,给钱啊。” 燕子一听,才说:“哦。” 他赶紧从口袋里摸出四个铜文贝给卖家,卖家接过钱后,点头示好,冷面就又带着她到处走嘞。 “喂,燕子,我身上是没带钱,等有了下次请还你啊。” “不……不用啦。” “不用?这可是你说的,那我下次可就真不请你了,不过话说回来,看不出你还蛮大方的嘛。” “哪里哪里。” 走着走着,他们就走到了一户人家面前,冷面则在这里,停下了脚步,并仰望着房门,那房门边上的猫头牌在风中摇曳不定。 “怎么了?”燕子问。 “好几年没有来这里了呢。” “这里是——” “我大姨妈家嘞。”冷面将脸转向燕子,“我大姨妈在城东很有名的,人们都叫他‘足不出户的蔡婆子’,据说这个称号的由来是因为她很多年都没有出过门,至于姨妈她为何不出门,我就不知道了。” 冷面说完一阵感慨,他也是该来看看他的大姨妈了。 “走,进去看看。”冷面说完,就去推开门,走了进后,就看见里面院子里,正有个老年的妇女正扫着一棵枯瘦枣树落下的秋叶。 冷面见她后,就喊道:“大姨!” 那老妇女一见是冷面,就兴奋地叫道:“侄子,你咋有空来了,你后面那位是?” “我同学。” 燕子不知所措后,吞吞吐吐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好好。”老妇女也对燕子示好,随后,她又面朝冷面,“冷面,你都进武学堂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走走走,进屋里坐,我给你们弄好吃的。” “嗯,谢谢大姨。”冷面笑了笑。 燕子看见冷面笑,跟着就高兴起来了,说来,这一天对于燕子而言,终将是她最难忘的开心日子,因为是和冷面一起,随后,三人就说说笑笑地朝屋走去,都十分愉快,可他们浑然不知,屋檐上的一个角落正有一个身穿黑袍的神秘来客,而这人这时,正注视着他们。 一眼望去,这个出现在屋檐上的奇怪家伙是在屋檐上蹲着的,他的身上是一件盖住了全身的黑袍,黑袍之上也没有什么标志,因此,他的身份显得十分神秘,不过,他身上还是有一些信息是可以得知的,就那黑袍上,有一块凸出来的地方,像是被什么长形的尖锐物体挺起而形成的。 片刻后,那屋檐上突然冒出一个声音:“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声音听上去不像是人声,仔细一看,是那黑袍家伙身边的一个小稻草人,那稻草人看上去,只有个小孩子般大小,他带着一件草帽子,帽子很大,像是用来避阳的,他的脸上,没有常人的五官,只是一团凌乱的稻草,但就是这那个活稻草人,却好像能看见、能听见、能说话,说起来,还真是很奇怪啊。 那稻草人又对那人说:“这已经是你今年来的第三十三次来看了,明年还打算来吗?” 那人盯着房屋古树,总是能会想到别的,良久后,他回应道:“也许吧。” “我想问问,你来这里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那人深邃的眼神只是看着,片刻后,他才回答道:“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带走什么东西。” “还是忘不掉吗?”稻草人挠挠头,挠出一把稻草,被他用口一吹,嘴里和手上的稻草就乱飞,差点把那稻草手都吹没了,“知道吗?像我这种脑袋里全是草的人都知道,回忆这东西,是带不走的,哦,对了,差点忘了我不是人。” 那人又看了一会儿后,就起身说:“走吧。” “哦?不决定多待一会儿了吗?我现在倒有些想待在这里了。” “还有正事做,别耽搁,不然我会灭了你。” 那人说时,就走动起来,稻草人跟了上去,回敬那一句:“灭了我?怎么会?我可是你孤独的见证啊。”稻草人说时,像是在调皮的笑。 “孤独?我才不会孤独。” “不孤独?不孤独的话,你当初就不会使用我,现在也就不会看见我了。” “你能少说话吗?” “嘿嘿,答案是不能。” “进衣袍子里去吧,该赶路了。”那人对稻草人伸出了袖子。 “不要!”那稻草像个小孩一样淘气的说, “没时间和你啰嗦。” 那稻草人很犟,他淘气地说:“哎,你这人真没趣。” 说完,他就化成一根稻草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衣袖,然后一阵风吹过,他便在屋檐间飞速跳动,不久便消失在远方。 此上,便是七天前发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