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去半个月,凤梨这座小城才恢复以往的安详,城南的废墟下,那被瓦砾压住身躯的枯黄草,来年也会依旧常绿了吧,其他城区的人们,他们恐慌一阵子后,也恢复到了原来的生活中去,该上街的上街,该卖货的卖货,城里的吆喝声,又开始一点一点地响亮起来了。 这时候,一个安静的房间,窗外有一只山雀在树上啼叫,清脆的鸟鸣从窗外传到了房间里面。 房间里面,昏迷了很久的友子好像听见了那悦耳的啼鸣,他那耳朵微微动动后,终于在昏迷十五天后,第一次睁开了双眼,窗外的晨光很温和,没有想象的那么刺眼,但他那眼睛,依旧不大看得清东西,这应该是十五天没有使用眼睛的缘故吧。 友子不清楚自己在哪里,就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那么一想,他的头一阵刺痛,痛得他立马起身来,抱头连声叫道:“痛痛痛!痛死我了!” 他身旁不远处,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友子,你醒了?” 友子好奇是谁在喊,他转过头去,看见傲杰坐在他身旁的病床上,而自己,也躺在一张病床上。 “啊!傲杰,怎么是你?”友子略显惊讶地说。 “怎么,不行吗?” 他用冷淡的目光盯着友子,瞧得友子心里发麻,他便连忙摆手回应傲杰:“没没没!只是想到会是你罢了,对了,他们人呢?” “老师原本在隔壁病房的,前天出了院,城主去走访城区,安抚人心去了。” “那,那些入侵凤梨的敌人呢?他们有没有继续破坏凤梨城。” “地之风魔死了。” “什么!”友子满脸惊愕,“这家伙那么强,怎么会——” “的确,他的确很强,和我对打的时候,他几乎才用出一半的实力来,他的真正实力,和他的赏金相差不了多少,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家伙,莫名其妙的死了,而且杀他的人,仅仅只用了一根树枝。” “啊!”友子不禁地发出一身惊叹,如此诡异的事,让他脊椎骨微微发凉。 “那他死在哪里的?” “城南门外的一颗大树上,十四天前被城里的士兵发现的。” 这么一说,四周陷入一片宁静。 “另外,我听说了,我们晕倒之后,又来了新的敌人对吧,我怀疑,应该就是那两人对地之风魔下的手。” 这么一说,友子回想起那两个家伙,一下就瞪起了咕隆大眼。 “后来的话,那两个家伙也离开了,他们并未破坏凤梨城。” “那就好!至少,还有这么多百姓能够活着。”友子说完,叹去一口气。 “城主最近几日查找了很多资料,没有一份与那两个家伙的打扮相貌相吻合的,说起来很奇怪,明明强到这种程度的家伙,却没有一份资料记载,总让我觉得不大对头。” “嗯嗯,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觉得了。” 二人再次陷入对自己感到奇怪的地方,又是一顿沉思。 想着想着,傲杰眉头一动,忽然释怀了,他看着友子说:“好了,那些都成往事,现已不用再去关心,重要的是,活着就好!” “这句话,真不像能出自你的口。”友子颇感惊讶地看着他说。 “大概是上一次的感悟吧。”傲杰淡淡地吐着言语,“另外,谢谢你,友子!” “谢我?为何?要是是因为上次救你的话,用不着这么说,大家都是同学!”友子嘻嘻笑笑地说。 “嗯。”傲杰没有笑容地说,他虽依旧和过往一样的表情,但是他的心里,好像并非像以前那般排斥团体了。 友子抬头看看天花板,目光从上慢慢下滑,他一边看一边说:“唉!真想没到,凤梨没有,每次只要这样一想,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触及到身旁的一张桌子,那张桌子上,堆放着十里几篮子新鲜水果,他一见,立马说:“哪来这么多水果?都是给谁的?” “给你的。”傲杰停顿了一下,“据说,这是士兵们对你的心意,当然了,其中我也有份!” “啊?拿来那么多,吃不完唉,那些哥哥叔叔些也太客气了吧。” “当中也不全是士兵拿来的?” “哦?有谁来看望你了吗?” “我家父,不过那还是我昏迷的时候,没过多久他就走了,他一向如此。”傲杰说得很冷漠,也有难受与喜悦,好像已经习惯了一般。 这句话,仿佛让友子听懂了关于傲杰的一部分故事,他不好说他们家事,却又想劝傲杰高兴,就笑着说:“其实你还好啦,你看,我娘还不是没有来看我,在他眼里,我跟本就不重要呢。” “其实我没怎样,你也不必这么说,你娘也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样,她昨天在这里守了你一整天,那边放在篮子外的几个橘子,就是你娘拿来的。” 这么一说,友子望了望桌子上,的确,放在篮子外的,是三个又大又好的脏橘子。 这时候,傲杰又说:“你娘还问了我一些关于你在学堂的生活琐事,当然,也跟我夸了夸你,对于你这次的表现,他很满意!” 友子的眼眶出,泪水开始打转转,他很感动,也不敢眨眼睛,只见他用手去遮住了眼睛,在默默地抹去眼泪。 他用微弱的声音叫道:“坏娘亲,臭娘亲,明明就很关心我,却总说只会揍我之类的,你明明身体就不好,还大老远地赶来……” 说道这时,他的声音开始渐渐模糊…… 大概过去了一段时间,友子才哭好,他一把抹去眼泪,笑容比原来的更加灿烂了,这时候,他拍拍脑袋说:“对了,冷面呢?也不知道上回的时候,他在干嘛?” “据说,他好像当时睡着了,在哨塔上。” 友子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就说:“亏他在那种情形下还睡得着呢,挺逗的。” “是啊,有不少人都和你一样,因此而笑话他呢?” “笑话?没有啊,他是我兄弟,我咋会笑话他呢?你只是觉得挺逗罢了。”友子说完,无意瞥见桌脚下的一朵桃花,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嘴上一笑,便做出下床的动作,“走,咋们出去!” “去哪里?” “玩啊!” “我不去,在这里养病就好。” 话音刚落,友子拉着他就走,还大叫一声:“走啦!” 傲杰被拉了床,他本该是不情愿的,但这时候,在他心里出现的感觉,是一丝舒畅。 有朋友,即使做自己不喜欢的事,都会开心的,对吗? 或许,这就是羁绊的感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