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等人像是坐在电门上一般从地上弹起来,几个呼吸见便按照近战在前远程在后的套路摆出个作战队形,各自空间中吃饭的家伙事儿也瞬间换到手中,如临大敌的对不远处传来声音的地方虎视眈眈。 “你们这几个杂碎,安安稳稳的做人难道不好么?为什么老是要跟公爵大人的孩子们过不去?”那声音来自海盗营地附近的小土丘之后,显然说话的人就是被那个小小的山包挡住了身形,这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说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别说故意和什么公爵为难,我们甚至不认识爵位这么高的老爷,还有,大家都是海上的男儿,为什么不见面痛痛快快的说话!”老王遇上这种江湖气息比较浓重的对话不论中西总是有特殊的天赋,当即上前一步回话道。 “嘿嘿嘿,当着我的面撒谎,看来你们应该是打算死不认账了。”那个声音像是被老王给逗乐了,干笑几声之后道。 “大叔,我们的雷达上没有信标点闪烁,对方肯定不是选拔者,应该是互动人物,让我去探测一下。”竹中在队伍频道里道,然后闭上眼睛,发动精神测定。 小家伙的精神测定放出去还不到一秒钟时间,立即捂着脑袋痛苦大叫,脸色刷了浆似的瞬间苍白,上面被密密麻麻的汗珠覆满,瘦弱的身形也摇晃几下,最后跌坐在地上。 和小家伙做同样反应的,还有希恩斯手下的老黑人皮埃尔,可能是年纪大了人要坚忍一些,他的叫声没有竹中那么大,不过也能听的出来他的痛苦,这种直接刺激大脑的精神反击带来的疼痛到底程度如何,也就可见一斑了。 老王和哈里斯同时抢上去扶住身边的同伴,精神反击虽然不会损减红条,可对选拔者造成的痛楚非常大,尤其是竹中他们对上非选拔者的时候,发动精神测定从来都是轻松写意的,哪怕测定不成,多半也不会遭遇敌人的反击,这回心理准备不足之下脑袋突然被人针刺,自然痛苦更甚。 “有意思,我还以为你们就是一**了好运气乌合之众,没想到你们之中竟然还有两个巫力者随行,不要想着探测了,我们这就出来,面对面的收拾掉你们,再对我们窥探的话,小心你们巫力者的脑袋会爆掉!”恶狠狠的声音变为稍带讶异的戏谑,嘲讽着竹中和皮埃尔的不自量力,而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身影随着这声音缓缓走上小土坡,居高临下的出现在老王面前。 王满仓扶着小家伙站起来,看竹中小脸惨白,上面满是虚汗,不由得甩头怒目对方,嘴里的大骂冲口而出。 “你姥...”老王刚喷了对方两个字,酝酿好的粗口便戛然而止,因为他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样子。 小土坡上横排站着不多不少七个人,男女老少、黑白胖瘦都有,每个人都面露凶光盯着坡下的九位选拔者,脸上表情露出一种狂野的桀骜不驯。 一个海盗短打,黑巾缠头的汉子居中,站的比剩余的所有人都靠前一些,隐隐突出他领导者的地位,如果没猜错,刚才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他了。 敌人面相狰狞表情嚣张当然唬不住老王,好歹在随机空间里这么久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而眼前七人让他之所以连喷人都忘了,是因为他们的身上全部都带着作为挑战标签的荧光,红黄蓝三色都有! “王先生...”希恩斯小声问老王道,声音听起来谨慎中带着不解,好像一时间也无法接受眼前的发生的事情。 “你们有点吃惊,难道认识我们是谁吗?”黑头巾果然是这伙人中间领头的,看见对面一堆人大眼瞪小眼的,自己心中也有些打鼓,带着疑惑发问道。 老王首先反应了过来,对面整整七个人,而且可以确定实力最起码都是吉尔斯水准的,自己这边人数虽然占优,可是真的放对,他可一点把握都没有,万一贸然和对方开战再碰上点其他的变故,自己这九条人命可就要填在牙买加岛上了。 想到这里,老王对黑头巾正色道:“我们不知道你们是谁,不过我们只是受人之托,除掉‘血帆’吉尔斯而已。” “那就对了,这就是我们找上你们的部分理由。”黑头巾摊摊手道:“至于另外部分的理由,你们不如想想看你们在北海做下了什么事。” “大...大叔。”竹中唤了老王一声,站稳身子道:“这家伙刚才说公爵,还让我们想想在北海做过什么事情,应该是海盗公爵德雷克麾下的海盗,他们说的另一部分原因,应该是我们积累实力的时候杀掉了格伦,他和今天的吉尔斯都是德雷克的人。” “德雷克!”老王恍然大悟,正如竹中所说,刚才做掉的“血帆”吉尔斯是海盗公爵的分支船队身份,这么算起来,自己这波人已经杀了德雷克手下的两个小头目了。 “不笨,可是你们这样随便就把父亲的名字喊出来,我觉得更加生气了。”黑头巾嘿嘿冷笑,带着怒意道:“我不知道你们背后的势力是什么,可是‘任何主动招惹我们两次的人必须在海底长眠’,这是父亲定下的原则,所以你们必须死!” 老王他们的计划到目前为止都谨慎缜密,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们完全没有注意的一个微小因素,成为了他们的绊脚石。 因为格伦和吉尔斯的关系,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触犯了“不能主动招惹德雷克两次”这个原则。 海盗公爵德雷克纵横海上,虽然现在已经年逾六旬,可是仍然龙精虎猛,是海上最负盛名的传奇提督之一,他心黑手很,而且最容不得别人犯他的冲,因此才有刚才黑头巾说的那句话。 为了监视自己的手下,也为了及时掌握敢招惹他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让自己的旗舰三副——一位来自海地的巫毒大师给自己手下的所有头目都下了巫毒虫,于是当这些手下遭受攻击的时候,巫毒虫就会把这些遇袭的画面忠实的记录下来,然后传回三副手中的母虫那里,如此,以后报仇也算有迹可循。 今天老王他们也是刚好赶上了,这位三副恰好作为轮值首领,在海盗公爵位于罗亚尔港的办事处坐镇,晚上,这位来自旗舰的大人物正在和海盗团中的年轻一辈喝酒吹牛,说些过往的英雄事迹,谁知道母虫这个时候报来了遇袭的画面。 三副的脸上这就挂不住了,本来还在说自己如何如何不得了,结果这就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人,虽然是个分支船队的,可也不能让顶着公爵骷髅旗帜的人就这么死了,如此的话,这些人的心寒,以后还有谁愿意在公爵的外围船队效力? 三副把酒杯子重重摔在地上,闭眼细查巫毒虫传来的影像,结果这一查倒好,竟然发现北海留守的格伦也是这帮家伙杀掉的,这下对方是直接犯了公爵的大忌,什么都不用说了,派人弄死他们,马上弄死! 领导动动嘴,手下跑断腿,三副是何等身份,自然不会亲自去对这些小字辈动手,所以在办事处的年轻成员黑头巾柯顿替前辈分忧,当即接下这个业务,领着手下的精英海员赶往吉尔斯的营地。 他们也是急的满头包,方才接到信息的时候得知吉尔斯已经死了,谁知道现在赶去敌人还在不在,说不得他们就要踏上漫漫追杀路了。 天可怜见他们的运气不差,这些敌人犯了案没跑,反倒在刚杀完人的营地修整起来,直到他们急匆匆赶到,杀人团伙才刚刚准备起身出海,简直巧的不能再巧了。 “死不死的别拿在嘴边说,在我家乡,这些可是很不吉利的。”老王心知战斗已经不能避免,神态淡定的拍拍竹中肩膀,确定小家伙没事后对黑头巾道:“刚才你们出现的突然,我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老王往前走两步,迎着黑头巾的目光继续道:“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出于某种原因,我们看见你们,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黑头巾柯顿咬牙,以为老王正在虚张声势,被气得冷笑,当即不再废话,口中打声呼哨,身后六人身形齐动,借土坡的高势,对老王几人冲下来。 “家里的(哈里斯)!”老王和希恩斯见状同时叫道,提醒两位枪手离开战团,拉开距离游走射击。 得令的两人都是熟练远程,自然知道作战应该怎么进行,抄起手中步枪纵身飞退,同时已经对着冲向队友的六人连放几枪,虽然不能造成什么大伤害,也能将敌人的势头阻上一阻。 老王他们剩下的七人也不是吃干饭的,除了完全没有近战能力的皮埃尔,每人都拉家伙迎击冲来的六人,皮埃尔则开始凝神准备控温,双方的大战一触即发。 但凡遇到这种群战,双方互相都不知道底细,只能根据经验挑看起来和自己战斗风格比较相近的人接战,这样打在一处,快对快,慢打慢,短刀对匕首,铁斧对大戟,不用担心被对方克制自己。 可是经验主义也有出错的时候,老王就占了这么个便宜,如果按照职业特色来讲,王满仓的外形应该是刀牌在手,一身防暴警察的装束才对。 偏巧他老哥手持双手斧,既不是身材雄壮一看就是坦克,手中也没有防御用的盾牌,初见的朋友任谁都会以为他是个高力量的重武器武士,嗷嗷叫轮家伙就是干的那种。 可实际上,老王不是,而他的对手恰好是。 一个满身红色荧光胖大汉子向老王猛冲而来,手中挥舞的兵器是在海盗这个群体中极为少见的重型连枷。 老王套用和刀疤脸小队的作战规律,深知群战之时最好能在短时间内先行削减掉对方的战斗人员,就算互动人物没有队伍成员死亡的惩罚,也能通过撕开敌人的一点形成局部优势,慢慢扩大战果。 此时看着对面连枷大汉判断失误不由得心中暗喜,便将计就计,自己也装作势如疯虎的样子轮着斧子迎上大汉,看似要和对方以莽对莽。 那胖大汉子奔跑之中踩得地面微微震动,转眼间已经和老王冲了个面对面,手中的连枷高高举起,抢先出手,对着老王劈头盖脸便是下砸。 他这招看似笨拙,实际上粗中有细,他的武器是连枷,由握把、链条和布满突刺的攻击锤头三个部分组成,形成下砸攻击之后,最好的办法就是身法足够灵巧进行闪避,要是因为不熟悉武器而贸然格挡,必吃大亏。 如果说格挡住了攻击锤头,因为连接部是活动链子,攻击锤头被崩架开之后轨迹根本无法预测,很有可能转几个圈之后再次砸到防御者,如果说格挡在链子上,那就更惨,锤头跟着链子弯折之后丝毫不受阻碍,立即能继续攻击防御者,当真是很难处理。 不过老王毫不在意,看见对方如此,反而手腕子反扣斧子,一招由下斜斜向上的撩斩,目标竟然是对着大汉的连枷锤头而去的。 “哈!”连枷大汉忍不住高兴出声,心说看来分支船队的人真是实力贫弱,虽说被围攻,也不应该在战斗素质如此差的敌人手中丢了性命,不过也可以安心的去了,自己马上就要给这个叫“血帆”的倒霉鬼报仇了。 老王看着大汉粗豪的笑脸,心知诱敌成功,后手阴把一转,猎人斧子的锁角在接触到大汉连枷铁链的同时高速转动起来。 铁链本身不是很长,老王的这么转动之下,三两圈之内就被绞紧,连枷特色的转向技巧就被如此简单的破去,攻击不成,反而被限制住了行动。 大汉微微吃惊,这才正视老王,不过对方就算用巧破了自己的连枷锤击,现在的状况也无非是双方角力,拼力量嘛,他可是一点都不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