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生有个不普通的容颜,却有个极其普通的名字,叫仓生,而不是苍生。 要论见识,除了没事就到真领域尽头看看有没有裂缝的大夏真人徒弟光神子,便非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仓生莫属了。 都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仓生此人容貌绝世,行事却低调非凡,走过大江南北,但从未宣扬而留下过自己的名声足迹,至少好名声是没留下过。 他走过佛性的大西北雪族,和雪族的女族长上过几天坑。走过尚武的大东北漠族,和漠族最权势的长老打过架也喝过酒;走过尚文而富有文化的东南苏族,差一点就上了苏族女皇的床;也去过神秘的大西南盛族,也揩过他们无数妖媚女子的油。 此次出行,从真灵域最西边器灵国出发,一路向东,至今仓生游厉大夏一年有余,揪过大夏赵皇帝的胡子。也和天下最不讲道理的夏真人讲过道理,虽说讲不赢,但到底讲过。 讲完道理便觉人间了无生趣,在大夏腹地河内郡俯瞰天下,思考人生,忽而看到这河内郡下辖西门县却有两只凤凰,一公一母,二话不说驾云而来。 仓生华衣佩刀,华衣是花白的长衫,刀身不过一米长,刀名小二郎。名字取自他儿时在别处听过的一首戏曲,“小嘛小二郎,背着个书包上学堂。不怕太阳晒,也不怕风雨狂。” 仓生就以一个豪放姿态坐在西门县有钱酒楼的最角落里。 无论有钱酒楼的舞姬舞起如何灵动美艳的舞姿,歌姬引吭起如何空灵的天籁,抑或花魁们穿得如何清凉花哨,仓生除了喝酒揩油统统不理。 这个角落的位置外人看来或许不好,但仓生偏偏喜欢此地妙处,东望窗外,是座座拔地而起整齐高楼,街道上玲琅满目;西望而去便是有钱酒楼,人生百态尽在其中。 最妙不过是当仓生在此处百无聊赖起来楷油花魁小姐们,或者摆出如何豪放奔流的姿态时,鲜有人会注意到。 不过仓生不太满意。这两日有一位少年,没事老往他这里偷偷瞅。当仓生楼起一旁花魁,直入胸口握住满手丰腴,便和少年四目相对,这雏子少年倒也不尴尬。 少年不过是店里头的小二,不过这小二和别的小二有些不同,他不端茶,也不给客人倒水,更不点头哈腰给来客请安,也不听招呼使唤,他只管搬酒搬茶干杂活,力气倒是蛮大,装满酒的几百斤大酒缸,一肩一个,吆喝一声只身抬起便走,处若泰山。 这少年身材修长匀称,长着一双整齐的尖角椭圆眼,那眼神十分平静,细看来却是冷酷非凡。这容貌,仓生倒认为有自己的九分姿色。 仓生自认自己为天下最美的男子,也是最最完美的人。他仓生不完美,还有谁是完美的? 当然要论打架,仓生自认打不过菩提树下的金身老祖,但他也打不到自己;要论讲道理,的确也讲不赢大夏的夏真人,但他也说服不了自己;要论疯癫,仓生承认武当上的吴道子是天下第一;要论速度,仓生也懒得和那个闲着没事便去真领域尽头的夏真人徒弟光神子去比。 不过要论风流,仓生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寻花问柳起来,不说了么,雪族的女族长够牛掰了吧?几百年的老处子了。依旧和她上过几天坑。 要论游手好闲,仓生要在自己山水甲天下的桂林山上,饭自有烧一手好菜的第十女徒做,碗有二徒弟去刷,衣服有奴仆洗,钱财也是富可敌国。 虽然洗衣做饭刷碗此等琐屑并不是徒弟们自愿帮他做的,但至少有人帮。毕竟挨几脚踢被或砸个枕头也不影响瘫在床上的舒服自在不是? 他每天也就是坐着看自己的十三个徒弟出去打架,然后指手画脚。到了晚上,一群老友涮牛肉,大碗喝酒,醉了就出去和容貌极品的女子一夜风流,盖上被上舒舒服服睡个天昏地暗。 衣食无忧不说,美人不缺,况且他自认山水甲天下的桂林,谁来也无法撼动他的地位。这不是就是神仙般的美日子?不就是完美的人才能有的惬意么? 最狠的一点要论姿色,天下须眉哪怕是天下巾帼,有谁比得上他仓生?便连能和他平分秋色的美人,都是他的小女徒弟。 天下人的容貌,仓生统统以其为标准进行打分,不够自己六分美皆为歪瓜裂枣;六分刚好看了不吐,七分算还可以,八分算是精品,九分就是罕见极品了。只有仓生小女徒得过满分,因此仓生自称自己天下第一美男,其小女徒为天下第一美人。 因此和完美的仓生比起来,这少年有自己的九分姿色,很不赖了。 在仓生看来这少年还是有点意思的,悠扬的琵琶声、娇俏的骚娘们、和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大胡子宝先生的字、彪形大汉的怒目冲锋,竟不能引起其半点动容。 那个脚踏人字拖狂拽酷的满身肥肉胖子,倒也不差,比起平时所见小家子过生活,西边房子东边瓦,圆滑世故的市侩,这瘪三的胖子也算有趣。 宝先生勉强算是个了不起的人,大夏人所研习《天书》,上头都是他的字。字倒是一般般,只是难得这片情怀。 有钱酒楼的公子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 宝先生善良,也算个君子,喜欢阳春白雪也不排斥下里巴人;有钱酒楼也不是卑劣,不过只是满身铜臭味而已;而这有自己九分美的少年和那满身油肉的胖子,则是完完全全不知天高地厚,粗鲁至极,一言不合便用拳头决定一切。 这四人都是不坏人。 只是入世之人和两个粗鲁的出世之人相遇,难免打一架,毕竟有谁和他仓生一样完美不是? 不过仓生总是忍不住觉得觉得俊美少年踹在有钱酒楼公子脸上的那一脚,不错。还有这有钱酒楼所有值钱玩意漫天飞舞的景象,挺美。 仓生望着这两个一胖一瘦的少年砸完东西逃跑的样子。不由得想起自己大女徒弟余彤每每出去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回来只好枕头被子往自己身上砸,然后这时候剩余十二徒弟脑袋趴在椅子上慢慢看的景象,不由得哈哈一声大笑。 酒饱上头了,是时候了。 仓生将绝美的脸一撇,一眼瞅见混乱之中的小云,然后推开自己怀里七分美的花魁,身形一闪,便搂住了花容失色的弹琵琶姑娘。 酒足饭饱了,是时候贪图美色了不是?不然多浪费了自己的绝世容颜?多凉了怀春少女们的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