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一十四章下凡捉妖
洞府内,沈缘拿出玉简,想找蒋安康问点关于提妖的事情。 对方估计也是想念义女,正巧借这个机会过来瞧瞧。 一炷香功夫后,蒋偏将便是拎着两篮仙果走了进来,冲着沈缘傻笑半天,尴尬的直抠脑勺。 “想问就问吧。” 沈缘哪里不知道对方在琢磨什么。 蒋安康显然是看见了山顶那道跪着的身影,他摆摆手:“没什么可问的,肯定是那小东西犯错了。” 闻言,沈缘淡笑着摇摇头,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徐徐道来:“其实全部归咎于她,也有些不讲道理。” 那金蝉何止活了千万年,它留下的蝉蜕,就宛如满满一层塔的书,然后一股脑的灌进幼鬼的脑子里。 更可怕的是,这些书只写了如何利用人心,却没有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 像那无数木板构成的水桶,其中一条木板已经伸到天上去了,其他的木板却只有二尺长短,不出事才怪了。 “我也没想着让她真明白过来什么,只是希望能借此机会,让她稍微有点敬畏之心,莫要太过放肆,免得落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沈缘心中清楚,想要真正补全那小家伙的性格,还得从其他方面想办法。 “这好办,只要不听话就打,总能打出来个孝顺徒弟。”蒋安康倒是一点不客气。 “真有那么容易倒省事了。”沈缘瞥了对方一眼:“你们平日里想要提妖,应该去找哪位正神?” 蒋安康想了想:“提妖?那可不太容易,丁字营的名声早就臭了,除妖司才不敢把辛辛苦苦擒来的妖物,交给一群懒汉押送。” 他话音一转:“除非是你展露实力,跟着他们斩杀几头妖物,不过若是这样的话,你为何不直接去找那位姓江的正神?” 经对方提醒,沈缘这才想起来,自己在除妖司也是认识人的。 蒋安康起身准备离开:“这样吧,我去替你送一封帖子,等那正神回来,我再通知你……” 似乎是想起什么,他还是没忍住又添了一句:“沈兄千万不要对轻蝉留情,她是个乖巧的孩子,若是就此走向邪道,未免太过可惜。” 沈缘点点头,目送对方离去。 他收回心神,继续调息吐纳,等到了第二日,便去斩妖台逛一逛,如此往复,好似忘记了山顶上还有道跪着的身影。 无论烈日暴晒,亦或者风吹雨打。 没有师父发话,蒋轻蝉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这样足足跪了半月时间。 她憔悴的盯着地面,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犯错了。 分明是那两人心中先有了一丝念头,这才会被她利用,为何师父不怪他们,却单单责怪自己。 另一头,蒋轻蝉却又害怕被赶出无崖山,再也见不到师父,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希望能平息对方心中的不满。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见一道赤芒从空中掠过,然后落到了洞府前。 蒋轻蝉迟疑许久,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 洞府前。 赤发正神缓缓落地,好奇的打量着四周,视线落在了前方的白衫青年上,快步走过去:“咦,你的银甲呢,这衣裳还挺好看的。” 沈缘伸出指尖,挡住了对方跃跃欲试的手掌:“别乱碰。” “嘁,真小气。”江云韶撇撇嘴,不过很快又笑起来:“我还没来找你,你却先来找到除妖司来了,肯定是想我了!” 沈缘无奈的看她一眼,也是习惯了对方口无遮拦的样子:“是为了提妖的事情。” 由于他的存在,其余三营可谓是把能提的妖物都提走了,丁字营已经沦落到无妖可斩的地步。 闻言,江云韶翻翻白眼:“我就开个玩笑,你这么慌着反驳干嘛,要不是知道你肯定着急,我干嘛大老远跑回来一趟。” “不过我还有任务在身,要抓到那妖物才能回斗部复命。” 说着,她颇有些牙痒痒道:“那小妖可真能跑,最擅长遮掩气息,人家足足追了它半年,沈大仙人可得帮我逮住它。” 沈缘挑挑眉尖,看着她故意矫揉造作的模样,颇感不适道:“人家这两个字不太适合你。” “那我用什么?”江云韶气鼓鼓的抱臂而立。 沈缘仔细想了想:“洒家。” “我可去你的吧。”江云韶作势踹过去,她虽然听不明白,但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 两人脚下生出祥云,正准备离开无崖山。 黑裙少女踉跄从山上跑下来,怔怔盯着两人的背影,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慌乱,笨拙的辩解道:“师父,徒儿知道是哪里错了,我要是害了他们,肯定会给师父惹麻烦……他们是师父手下的天兵,若是身死,斩妖台的事情就没人替师父做了……” “所有对师父有害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做的!” 她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一切,越说越快,浑身发颤,屏住呼吸,满脸希冀的等待着对方的原谅。 沈缘缓缓转身,沉默许久,略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淡淡道:“多看,少说。” 他摊开手,掌中是一条珠串。 沈缘发现自己想错了,如果光靠跪就能明白道理,那还要师父做什么。 没有见过世间冷暖,又如何辨得清善恶。 从这幼鬼的话里就能听明白一些事情,她不仅没把其他人当回事,她甚至都没把自身当回事,连个人都算不上,又谈何明悟。 “这是先前那个小女鬼?居然长这么漂亮了。” 江云韶颇有些惊讶的咂咂嘴,又嗔怪的看了沈缘一眼:“你这么凶干嘛,看把孩子吓得,快过来给师娘抱抱。” 她本想开玩笑调节下气氛。 却没成想沈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是漠然的盯着少女。 在管教徒弟这种事情上,他不会听任何人的劝解。 蒋轻蝉同样没有理会江云韶。 她看向那条珠串,回忆起了曾经牢笼般的日子。 蒋轻蝉缓缓低下头,按捺住心中委屈,轻轻用袖口擦了擦眼眶,抽泣道:“如果轻蝉哪天想明白了……是不是就能出来……” 沈缘将珠串套在了手腕上,淡然道:“这不是在罚你。” 他不太会讲道理,只能带对方到处转转,和自己一起去看看真正的人间是怎么样的,以这小徒弟的聪慧,想必能够从中学到很多东西。 在这之前,小东西还是老老实实呆在珠串里面吧,正好把那蝉蜕好好消化一下,把这东西当作一个成长的机缘,而不是学着些皮毛就到处炫耀。 否则以对方的性子,哪天把小命浪没了都不知道。 “徒儿明白了。” 闻言,少女似懂非懂的抬起头,轻飘飘的钻入了珠串之中。 沈缘掐了个指诀,脚踩祥云朝着凡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