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坛,一场浓重的婚礼,却因为青歌的姗姗来迟,不得不一延再延,大殿里满座的宾客一等再等。 当他终于匆匆踏上那红地毯的时候,火凤与冬熊都大松一口气,可把他给等来了,等他走到新郎新娘面前,火凤故意板着脸:“你是把咱们的婚礼忘了吗?” 青歌示意米蜜送上礼物:“祝二位早生贵子”,他转头看了看:“小岭呢?” 旁边蓝谣说道:“在里面呢。” 在大家的期盼之下,新郎新娘终于进入了大殿,迎着众多宾客,走向那大殿内前端,那里早就搭好了三尺高台,一切的礼仪都要去那高台上进行。 青歌拉着蓝谣的手走在一对新人后面,俨然伴郎与伴娘,但却不是,火凤与冬熊在各自的坛里另外安排了人选。 八大坛主都被安排在一桌,当然还包括宗主蓝天,他此刻看着青歌走近,很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便率先上台去主持婚礼去了。 蓝谣在此与青歌分开,跟米蜜一起,坐到了邻桌,那一桌都是各坛的长老,当然得宗主正式任命的长老才行,像马南这样由青歌口头任命的长老便是没资格坐在那一桌的,只能与各宗精英弟子坐在一起。 青歌在空位上坐了下来,却刚好左有秋月,右有夏蝉,他看了看同桌的黑蛟、红龙、白鲨三人,问秋月道:“怎么就给我安排在你们两人之间了?” 秋月:“还不是那三个怪物,要让咱们护着你这个小嫩肉。” 对面,三位男人笑得一阵稀里哗啦,也不知道先前已经开了多少的玩笑了,估计都是些没正经的。 青歌假装要给秋月讲笑话,他那眼睛盯着黑蛟,却捂了嘴对她耳语道:“找个时间好好聊聊,我总觉得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咯咯……”,秋月跟他配合得天衣无缝,突然看着黑蛟笑了起来,也捂着嘴对他耳语道:“最近别见,很危险,翻了春再说。” 青歌也假意在脸上露出了笑容,把身子坐正,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一样,时不时的瞟上黑蛟一眼。 坐在对面的黑蛟看两人此番表情和动静,自然以为两人私下里说自己的笑话了,转着眼珠在二人脸上瞧来瞧去,指着两人:“你们两个,说我什么坏话了?” 青歌:“想听吗?” 黑蛟:“快点老实交代。” 青歌:“你先干三杯再说。” 宴席桌上大家玩了一阵心机,台上,已经开始拜天地了,于是大家停止了玩笑,把目光投向了台上,青歌看着火凤与冬熊二人拜天地,拜祖师,拜宗主,夫妻对拜,不自觉的将目光向蓝谣看去,却刚好她也在看他,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似乎是无限憧憬着自己成婚的那一天。 当台上火凤把自己的手交到冬熊的手中的那一刻,青歌在心里为他们感到幸福,但却也有一种说不来的沉甸甸的感觉。 当两只手终于牵在一起的时候,那不仅仅只有浪漫与幸福,未来无论多少风雨,都要携手走过,一辈子不放手,这便是婚姻的承诺。 在成婚的那一刻,每个人心里想的都是拉着彼此的手到天荒地老,但婚后几十年的历程却又是深刻而复杂的,当激情与浪漫退潮,生活逐渐归于繁琐而平淡,又是否人人都能坚守自己的初心? 今日的婚宴并没有想象中的花哨与喧嚣,简短的仪式之后,弟子们便开始上酒菜,大殿里摆了六十多桌,大家边吃边聊,谈笑风生,也算是很热闹了。 蓝天跟着冬熊回来了,而火凤被送进了洞房,独自去等着冬熊宴后去相会,当两人在桌上坐下之后,蓝天看着青歌,责备道:“怎么当了好几个月的坛主了,还如此散漫,这六百多人等了你多久,你知道吗?” 黑蛟见状,连忙站起来给蓝天敬酒:“宗主,宗主,今日冬熊与火凤大喜,咱们要开开心心的,来,属下敬你,祝咱们星海宗在宗主的领导下越来越强大。” 等大家酒饱饭足之后,一场婚宴便在热闹中落幕,天空又飘起了零星的雪花,蓝谣拉着青歌,嗅着梅花沁人心脾的香气,走在那扫去积雪的青石板路上。 “我爹脾气是大了一点,你别放在心上”,说了这句话之后,她似乎又觉得不该提这事,便又转移话题道:“看火凤师叔好幸福啊,不知道哪天才轮到我呢。” 青歌默默的走着路,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老实说,尽管掌门曾经明示自己早点娶了蓝谣,但他还没有认认真真的去考虑过这个事。 掌门有掌门的目的,可能为了仙家的利益他的安排是对的,但这可是自己和蓝谣一辈子的事,并不是自己不能给她承诺,也并不是自己不愿一辈子守着她,而是身处这仙魔二界激烈冲突的时代,又身处这冲突的风口浪尖,自己和蓝谣的未来是喜剧还是悲剧,这是自己很难确定的,自己可以为仙家的利益做出贡献,但他却不想让蓝谣成为牺牲品,所以成婚二字看似简单,其实对他来说异常艰难。 两人在那稍微有些冷清的气氛中,沿着青石板路走了好长一段,蓝谣伸手接住了一片晶莹的雪花,看着它在手心慢慢的化去,似乎是有些伤感:“女人的美丽就跟这雪花一样,稍纵即逝,你稍不留神,它就没了。” 青歌在一株梅花树下站住了,他捧着她的手,哈了几口暖气,他不想跟她谈这些沉甸甸的话题:“能为你暖手,是我最幸福的事。” 天地又静谧了,两人默默的对视一阵,又手拉着手继续沿着那长长的道路向前,直到走到了尽头,他为她紧了紧披风:“回去吧,天冷,早点歇着。” 目送着她那绿色的法杖消失在夜空之后,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想了很多的心事,直到感觉脚已经冻得有些痛了,才想起自己也该回去了。 雪飘飘扬扬的,渐渐的大了,在窗户透出的灯光照耀下飞舞,屋内,也并不比屋外暖和,只是无风而已,寒气照样冻人。 青歌回到桃花坛之后,并没有马上入睡,他坐在桌前,捧着热腾腾的茶杯,再一次的陷入了沉思,他的眼前浮现出仙魔二界在青妃海海滩上联手对付那神兽的场景,虽然时间很短,但却非常难得,他甚至觉得那同心协力的场面非常的感人。 “唉”,他在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掌门费尽心思,安排诸多卧底在魔界,其用意已经相当明显了,那就是一旦时机成熟,他会率领仙家灭了魔界。 可是如果魔界真的被灭了,蓝谣怎么办,米蜜又怎么办,桃花坛这些弟子又怎么办,自己去哪里给他们寻找一个安身之所,唉,好像想多了,当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恐怕会对自己恨之入骨的,蓝谣和米蜜一定会心碎的,他们恐怕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还谈什么帮他们找安身之所,想得太幼稚。 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保护他们的安全,自己还是责无旁贷的,可自己要确保他们的安全,唯有超强的实力,这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时代,有实力就有发言权,有实力想保护谁就能保护谁。 想到实力,他又想到了青妃陵,如果能拿到“破限秘法”,就能在将来实现实力的突破,不再受资质的限制,也就才有可能超越世上所有人。 他打算春天之后去找冰影,一起商议去青妃陵探宝的事,但明年春天还有点早,实力突破就从现在开始吧,那些得来的魔晶已经全部吃完,气海中早就力量充盈。 他说做就做,今夜就要突破,虽然他对能否突破到魔尊境界没有把握,但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如果能够顺利到达魔尊层阶,实力又上了一个台阶,就可以向着更高的目标迈进,如果不能突破,按照自己先前吃下魔晶的数量,那也不会差太多,自己再来想办法去补充。 他躺上了床,盖上了被子,闭了眼,开始运转夔帝修行之法,调动气海的力量,向着魔海输送。 那缺口一旦打开,就如江河决堤了一般,从一片海冲入了另一片海,把魔海从空虚渐渐的变得充盈。 在那夔帝修行之法的快速运转之下,整个从宗师八重突破到宗师九重并未花太多时间,寂静的夜里,桃林中那显得有些孤独的屋子中,发出了一道青光,他已经到了九重。 但他并未停止,没有去体会九重的实力,他还在继续力量的调动,他想要一鼓作气的实现大层阶的跃升,到达魔尊。 寒夜漫漫,大雪飘飞,桃林中那一株株的桃树在不经意间挂满了冰棱,仿佛又焕发了新的生机。 屋内,随着青歌那气海中的力量渐渐衰竭,魔海中已经澎湃,无比的充盈,但他却从那期望中跌落了,因为尽管魔海非常充盈,但却并未突破。 他睁开了眼,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墙角那堆成山的瓶子,有些无奈,自己的计算还是太理想化,结果连蓝谣帮自己偷的那十八瓶五品魔晶都吃完了,也未能突破魔尊,可见从宗师九重到魔尊,需要的魔力不止翻番。 稍微失望了一阵,他便去睡了,因为实在太困,明天再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