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赵姓的道童,趁着老道入睡,偷出阿九脖上项圈的钥匙,连夜将阿九偷偷的带出府外,二人不敢多做停留,只好一路南下下,想要去这道童的家乡避避风头,直到狐妖恢复修为。 二人一路上日夜兼程,生怕被身后紧追不舍的衙役追上,尽管二人一路上不做任何停留,可就在距离赵家村只剩不足百里的时候,那伙追赶额一路,生生跑死数匹快马的一众衙役,终于是将二人截住。 阿九善良,心知自己连累了这个本该前途无量的山村少年,便有意用自己为诱饵,给那同样心善的赵姓道童换来一线生机,便趁着那道童无意时,出手将其打昏,只身一人向着那群面色狰狞的衙役走去,认命般的就要虽那群衙役回去。 可阿九心中,还是低估了人性的丑恶,原本横行一方作威作福的老道,哪里忍受的了,一直跟在自己身边,最不起眼的小道童,竟然公然跟自己作对,将自己辛苦捉来的狐妖放炮,自然是心中愤怒不堪,哪里想要要留这山村少年的命。 于是,当阿九走向那群衙役,就要被戴上那可以封住妖族修为的镣铐时,却突然看见一旁的两个衙役,手持兵刃,狞笑着向昏迷不醒的少年走去。 二人手起刀落,根本没留个阿九反应的时间,便瞬间结束了还在昏迷当中的少年的性命。 阿九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那道童,心中很是后悔,她心中知道,若不是因为自己在被戴上镣铐之前,对那拿着镣铐的赵姓道童,暗暗施下魅咒。 那道童也不会听自己的,将老道带在身边的钥匙偷出来,若不将自己带出来,那道童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原本已经对人族深恶痛绝的阿九,此时心里不知为何,看着已经身死的道童,心中一阵绞痛,随后挣扎着想要将跑到那少年身前,问一问他的名字,可却被身后的两个衙役死死的按住身子。 阿九身前,将道童乱刀砍死的那两个衙役,随后将少年的身体踢翻,阿珂刚想怒斥那二人,却看见从道童的袖中轻轻落下一张黄纸,飘落在少年的血泊中。 那两名衙役死也是看到了此时沾染了少年鲜血的黄纸,嗤笑一声,淡淡说道。 “你说这小子,明明可以偷一些更珍贵的东西,可偏偏却选了这张低阶的清明咒,果然是从山村来的,草一样轻贱的垃圾,竟这般不识货。” 被身后那两个衙役死死摁住的阿九,听着眼前这二人的话,如遭雷击一般,呆呆的趴俯在地上,双眼依然失神,丝毫没注意到身后那两个衙役的奸笑。 刚刚砍杀了那少年的两个衙役,也听到了阿珂身后二人的笑声,四人目光交换,为首的干瘦男子面泛红光,淡淡笑道。 “这么好的皮囊,直接给那老东西太可惜了,不如……不如我们兄弟四个先过过瘾如何?” …… 当阿九回过神来的时候,兄弟四人已经停了下来,正要将眼前身无寸缕的少女带走时,却明显的看到阿九的身体发出一阵银白的幽光。 紧接着八根粗壮的尾巴,与一身银亮的毛发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四人眼前,阿九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被封住的修为,已经回来了。 此刻的阿珂已经化为原形,只是那琥珀颜色的双眸此刻却变为血红,八根粗壮的尾巴不住的左右摇曳,四肢上缓缓燃起淡淡的紫色狐火,一步一步,向着已经因恐惧呆滞的兄弟四人慢慢走来。 修为孱弱的四人哪里是阿九的对手,只是挣扎着反抗了半柱香的功夫,便纷纷化作一具具焦黑的尸体。 可刚刚破开封印的阿九,同样受了很重的伤势,以至于已经无法维持妖狐的状态,只是瞬间便化为身无寸缕的少女。 少女阿九慢步走到被乱刀砍杀的赵姓道童身前,弯下腰身,轻轻捡起血泊中的那个沾染这少年鲜血的清明咒,泪水已经控制不住,不觉之间早已泪流满面。 少女阿九,轻抚着少年的头,微微笑道。 “原来你从没中我的魅术,你啊,骗的我好苦,亏我还觉得心中有愧。“ ”只是,你还不曾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好想知道,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好想知道啊。” 二人之间度过的光景,此时如走马灯一般不停的在阿九的脑海中来回闪现,少女的泪水不断的滴落在怀中少年的脸上,只是那早已身死的少年,再也不能像先前一样,一边小心翼翼的轻抚阿九的后背,一边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阿九感觉到怀中少年的身体越来越冷,这才回过神来,本来就是逃亡身份的少女阿九。 此刻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那就是,不管接下来如何的艰难困苦,阿九都要将眼前少年的尸身送回,送到他时常跟自己提起的,那个一直在赵家村盼望着自己风光返乡的母亲身旁。 想到这里,阿九也不再犹豫,将地上的散落的衣衫尽数穿好,为了少年的尸身不至于腐坏,阿九将少年的尸身抱在怀中,不停将修为输送到少年的体内,以维持少年肉身的完好,做完这一切,便向着赵家村的方向去了。 区区不足百里的路程,小心翼翼抱着少年的阿九,竟然硬生生走了两日之久,终于在第三日的黄昏时分,体内修为已经所剩无几的阿九,终于看到了那少年经常跟自己提起的那个村前的两尊泥塑的泥狮,身心俱疲的阿九,终于昏倒了。 当阿九睁开眼睛时,右手边却做着一个双眼红肿的憔悴妇人,虽阿九并未出声询问,眼前这妇人的身份,心中却早已根据之前那少年的描述猜到。 这眼前的妇人,正是那曹姓道童的母亲,看着阿九睁开双眼,那妇人先是关切的询问阿九身体的状况,在确认无恙之后,终于还是将话题放在了死去的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