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的姑奶奶…… 压根无须打听,宁晚晚早已从苏慕雪口中听过无数回,甚至已经烂熟于心。 苏家姑奶奶,苏如贞,年少早慧,小小年纪已在医药方面展现出过人天赋,后来更因此被萧国医学馆破格录取。 还没从医学馆毕业,便因一次机遇入了宫中贵人之眼,从而平步青云,成为萧国首名女太医。 巅峰时期,她甚至深得已故太后欢心,可随时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 而因为她,医药世家出身的苏家也开始飞黄腾达,一跃成了平城新贵。 如此传奇人物,却忽然在十年前毅然辞去官职,宣称归隐,引得当时京城众贵人惋惜不已。 所以若这位苏家姑奶奶肯出山的话,估计这里就没南棠那小贱人的事了。 想到苏家姑奶奶,再想到苏家这些年积下的百年基业,宁晚晚看向苏慕白的眸光中不禁多添了一丝暗芒…… “师兄,来,我们再喝一杯。” 苏慕白一心求醉,当下毫不推辞,一口饮尽! ………… “怎么?找到公子没有?”发现儿子下落不明,苏柳氏在屋里急得团团乱转,嘴里更是忍不住责备起了丈夫。 苏世贤虽然嘴硬,但心里也开始有点后悔,后悔自己下晌太过冲动,没有顾及到儿子的感受。 夫妻俩正争吵不休间,忽然苏慕白院子里的小厮壮起胆子插了一句:“老爷、夫人,我们还有一处地方没找。” “什么地方?快说!”苏家夫妻异口同声。 “别庄。” 须臾,苏家别庄前急急驶来了一驾马车。 车帘开处,苏家夫妇迅速从车下走了下来。 小厮在前方打着灯笼,引着路,一行人径直朝大门走去。 苏家别庄平日没有人居住,只时不时的会派人前来打扫,所以大伙走近后,发现大门没上锁,心里便有了一点底,苏慕白应该是来了别庄。 担心儿子,苏柳氏一马当先,匆匆朝着厢房走去。 渐渐近了,望见房间里头朦胧的灯光,再嗅着从房间里弥漫出来的香醇酒气,苏柳氏心头不禁又酸又涩:“慕白——” 随着声音,她上前一手推开了虚掩着房门! 然而下一刻,她却象见了鬼般,圆睁双目,踉跄后退两步,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夫人!你怎么样了?”身后,苏世贤一步上前,堪堪将其扶住。 靠在丈夫怀里,苏柳氏却仍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寒战,手指更是哆嗦着指向房内:“慕白、慕白他……” 看到妻子这般模样,苏世贤一颗心也立马提了起来! 难道儿子出事了? 下一刻,他忘记了要维持自己一贯的严父形象,将妻子转交给婢女照顾后,便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眼前,一片狼籍~ 男人、女人的衣衫罗袍四处散落,有些甚至已被撕裂散开。 而房间的唯一一张牙床上,正有男女二人盖被同眠…… 苏世贤已经彻底懵了! 不敢置信般,他茫然四顾,直到视线落在女子白玉般的雪肩上,他才不得不承认,出事了! 这时,苏柳氏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当下强撑着上前拉开丈夫,然后吩咐身边婢女及小厮进去用水将俩人泼醒。 过了一会,房间里头终于传出了动静…… 与此同时,半夜深更的,宁唯忠夫妇二人却象无头苍蝇般,正在屋里到处打转。 原来,他们家的宝贝女儿宁晚晚不见了! 此刻,看着身边哭哭啼啼的妻子,宁唯忠越发的张惶烦躁:“好了,别哭了,哭得我心烦。” 邬青莲被这一说,却越发的捂脸痛哭了起来:“我为什么不能哭?” “我想了女儿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才名正言顺在一起,可她这时候却突然不见了,你叫我不哭?我能不哭吗?” “……”宁唯忠。 不知为什么?从前他总觉得邬氏善解人意,就象是一朵解语花,可自从正式在一起后,一块经历的事情多了,渐渐的,他竟觉得邬氏有些过于矫情~ 听着越来越放肆的哭声,他终忍不住低低吼了一声:“蠢!光哭有什么用?晚晚能回来吗?” 听丈夫这样一说,邬青莲越发伤心,竟开始号啕大哭起来。 女儿不见了,自己正伤心呢~可丈夫不但不安慰自己,反倒恶语相向……这还是那个口口声声视自己如性命的宁师兄吗?邬青莲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揪心~ 宁唯忠听得心烦意乱,忍无可忍便要夺门而出! 恰在此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很快,宁家下人便领着一名小厮装束的人走了进来:“老爷,夫人,苏家有人来了。” 苏家? 宁家夫妇顿时一愣。 这时,苏家小厮冲夫妻二人拱了拱手:“宁老爷,宁夫人,我家老爷如今正在别院等二位,说有要事相商。” 这半夜三更的,苏馆主竟然邀自己面商要事? 这事情一听就透着诧异。 于是,宁唯忠夫妇忍不住偷偷交换了一下眼色。 那小厮看在眼里,便含糊其词地加了一句:“我家老爷还说,其实这事与宁小姐有着莫大干系……” 宁小姐?晚晚! 下一刻,不等宁唯忠发声追问,邬青莲已抢先死死揪住了苏家小厮:“你说,我们家晚晚是不是在你们那里?” 小厮脸上现出一抹为难,最终犹豫着点了点头:“宁夫人说得没错。” “……”邬青莲无声松了一口长气。 太好了! 原来找来找去,晚晚竟然是去了苏家,那自己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然而旁边的宁唯忠却并非如此想法。 毕竟精明如他,早看出了苏家小厮的不对劲,不过顾虑过后,他最终决定暂时压下心头疑惑,等见到苏家夫妻再作算计。 于是,在苏家小厮带领下,宁唯忠夫妇匆匆上了苏家马车,一路急赶,直奔苏家别院方向而去。 同时,苏家别庄。 “爹!娘!此事全赖孩儿!” 苏慕白清醒过来后,第一时间扑通跪倒在父母面前:“都怪孩儿一时想不开喝多了酒,才会连累了宁师妹,还请爹娘莫要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