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听着,只不着痕迹般静静挑了挑剑眉。 其实,我不但允许那丫头翻了、看了,还把所有书都送给了她……不过直到如今,我也想不明白当时怎么就头脑一热做出了这件事情? 或许这就叫鬼迷心窍吧? 另一边,南棠等人已热热闹闹地来到了醉仙楼。 此时,孙淑芬李大成等四人父母已陆续得到消息,知道自家儿女考核成绩大有进步,于是也迫不及待般赶了过来。 转眼间,便坐满了整整三大桌。 席间,为人父母者甚至表现得比自家孩儿还要兴奋激动,无他,实在是过去几年因为孩子学业不佳所受的憋闷气太多、太难受,如今总算盼来了大逆转,简直太扬眉吐气了! 从此以后,看谁还敢在老子/老娘面前诋毁奚落我家孩儿! 爹娘们越想越激动、越想越感恩,于是皆一脸恭敬般轮流向南怀枢敬酒,那模样简直就差把心掏出来给南怀枢看了。 看到父亲重获尊重自信,眉间眼底皆是满满的意气风发,南棠忍不住抿唇一笑,又饮下了一杯果酒……这酒好甜哪,真好喝。 一个时辰后,宴席才散了。 然而回镖局路上,喝了好几杯果酒的南棠却酒意上涌,渐渐有了醉意…… 看到南棠自言自笑的天真烂漫样,马车内众人都笑了,就连南怀枢也丝毫没有半点责怪之意~毕竟这段时间读书苦、奔波赚钱也苦,有机会就让这丫头好好放肆一回吧。 须臾,终于回到镖局。 一下车,众人便见到曹承安正领着小厮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曹公子可是在等人?”夏虎率先跳下马车,近前相问。 曹承安却掩饰般一笑:“安只是闲来无事出来走走,并非在等人。” 然而话音才落,其目光已飘向了夏虎身后,那个走路歪歪斜斜的娇小身影…… 下一刻,不等夏虎再问,眼前已然失去了曹承安的影子。 “南先生……”曹承安迅速上前,焦急担忧之色险些要从眼底溢出,“南妹妹这是怎么了?” 南怀枢笑着摆了摆手:“没事,那丫头只是一时高兴,多喝了两杯果酒而已。” 这时,见曹承安如此着紧南棠,吴月娥便故意打趣了一句:“曹公子不必太担心,毕竟那果酒虽然后劲颇大,但睡上一觉酒气就该散了。” “那就好。”曹承安一颗心落了地,这才连忙讪讪掩饰:“其实在镖局住久了,安已将各位视若自家人。” 吴月娥却笑了笑,一脸看穿不说穿的模样。 见状,曹承安心底大为尴尬。 不过随后发现只得夏妍一人搀扶南棠回房间,他一颗心又立马提了起来,也顾不得会惹人笑话,便带上小枫急急一路跟了上去:“夏姑娘,当心扶稳些。” 须臾,把南棠送回房间安顿后,同样喝了点酒的夏妍便匆匆回自己房间歇息去了。 曹承安却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带着小枫守在了南棠房门口。 “公子,南姑娘这一醉恐怕要睡上好些时候……不如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小枫担心自家公子身子,苦心劝说。 不料曹承安却一脸坚持:“不行,总得等南妹妹睡熟了再走。” 主仆二人才说了两句,便听得房内一阵响动,同时还传出了南棠的叫唤声:“酒呢?来,咱们再喝上两杯!” 曹承安嘴角一抽,正要拔腿走入,却又突然记起了什么,连忙回头吩咐小枫:“快!去找位女眷前来照应一二。” 小枫前脚刚走,曹承安还没回过神来,便见到一道娇小的粉色身影歪歪斜斜地打门内踉跄走出…… “南妹妹?小心!”曹承安一颗心终于绷不住,忙上前一把扶上了对方。 没想到,南棠却杏眸半睐,笑嘻嘻地突然一手摸上了曹承安面颊:“咦?你是谁呀?怎长得如此好看?” “……”看着眼前醉熏熏的俏佳人,曹承安既心慌意乱又有些哭笑不得,“我是……” 只是他才发声,南棠却已缩回手,自言自语般唠叨了起来:“长得这样好看,是大冰山吗?” 曹承安面色一沉,大冰山?难道会是…… 不等他确定,南棠又咯咯娇笑了起来:“不、不是大冰山~他不会笑,也没你笑得好看!” “哦,我猜出来了,你是……曹大哥!” “曹大哥,来!这酒好甜、好好喝,我俩干上一杯!” 这一下,曹承安心底简直又酸又甜,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 只是不等他细细品尝,吴月娥便火急火燎般赶了过来:“哟,这喝了酒怎么还能当风乱走呢?乖,快跟婶婶回房间。” 说毕,便不由分说般把南棠扶进了房间。 门外,曹承安站了好一会,才带着小枫离开。 只是才走到半路,他却忽然住了脚:“小枫。” “小人在。” “去那醉仙楼打听打听,多买几坛南姑娘爱喝的果酒回来。” “是。” 小枫离开后,曹承安才抿了抿唇,步履轻快般朝厢房走去……再过几日便是南妹妹生辰,得早些安排妥当好给她一个惊喜。 就在镖局人人喜气洋洋之际,宁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晚膳时,看到宁晚晚茶饭不思的模样,邬青莲不由得又气又急:“都怪南棠那死丫头!要不是她,你在平城书院还是一枝独秀。” “罢了,区区一次考核而已~”旁边,宁唯忠安慰女儿一句后,细眼中却闪过一抹狐疑:“不过南家那蠢丫头一次比一次考得好,也不知是运气好还是当真开了窍?” 听着丈夫的话,邬青莲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丝久得已然有些褪色的记忆…… 难道? 那死丫头一直在自己面前演戏?表面装着一副蠢钝样,背地里却一直勤读诗书!到如今见自己绝情离开南家,便不想再装下去了…… 好啊,小丫头片子,藏得还真够深的~ 邬青莲想得咬牙切齿,却越发的心疼同样被蒙在鼓里的宝贝女儿,于是只好压抑着怒气柔声宽慰宁晚晚:“那死丫头只是一时走运罢了,只要你来年肯努力些,书院哪会有她站的地方?” “女儿明白。”父母轮番安慰,宁晚晚却仍然闷闷不乐。 这么多年来,自己表面云淡风轻,实质背地里一直昼耕夜诵,不敢有半点松懈才保住了榜首之位。 可如今南棠那贱人只用了短短两个多月时间便与自己比肩而立……照这般下去,日后自己岂不是要被她压得死死的? 突然,宁晚晚不敢再往下想了。 恰在这时,下人进来禀报:“小姐,苏家公子和苏家小姐都来了,正在外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