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我没有办法阻止恶尸,但我也不太希望你们全部死掉。” 薇妮斯敏锐地察觉到了“全部”跟“太”这两个词。 不希望“全部”死掉,潜台词就是不一定需要“全部”活着。 不“太”希望,潜台词就是还是能接受。 “我们能做些什么?” “我会提供一些帮助,剩下的一切,就只能看你们的意志跟运气了。” “……” “那大概还有多少年的时间,这恶尸的力量会延伸到舰队这里?”这是女皇最关心的问题。 “最多三十年。二十年后,我斩出的三尸,才会真正降临到曾经属于太阳的位置,而你们的舰队,距离太阳其实还不到十光年……” 虽然已经连续高强度攻关了数百年的时间,但帝国还是没有折腾出超光速飞行技术。 只有少数的科研试验船,可以勉强到达0.7倍光速。 而构成主舰队核心,承载着帝国万亿人口的庞然大物们——数量众多的大千领舰,飞行速度仍然未能突破0.1倍光速。 毕竟大千级的领舰结构极为特殊,舰内通过复杂的空间压缩技术,装载着相当于一整个星球规模的小世界。 本质上,它们跟一颗行星无异。 每一艘大千级的领舰,里面都生活着数以亿计的居民。 这也就意味着,除非抛下绝大多数人,其余的少数搭上科研船逃命,不然在大千领舰的拖累下,他们会在十来年内被追上。 不过哪怕是能以0.7倍光速跑路,只要一天未能突破光速的牢笼,就无非是多活百年少活百年的事。 对只有一百来岁的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一生,但对于寿命以千为单位的高阶超凡者而言,依然只有绝望。 “事关重大,我觉得需要召开元老院大会讨论。”薇妮斯说道。 意外来得太突然,原本他们还想着通过推广黑魔法,去改革这个一潭死水的帝国。 但现在恐怕不需要了。 如果解决不了活下去这个问题,一切皆空。 至于白墨说的话真实性如何,熟知历史的薇妮斯倒没有怀疑过,眼前的这个家伙,也不是第一回整出来什么灭世之物了。 像帝国当中的青巫王,其前身就是一株被白墨弄出来,当时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让人类灭亡的食人巨树。 包括白墨自己,也曾经有过差点灭掉所有人类的操作。 科莫倒是有许多疑惑,但暂时还是选择将它们全数藏在心底。 …… 元老院,是帝国贵族们的议事机构,亦称帝国议会。 平日里帝国的重要事项,几乎都通过元老院会议进行决策。 元老院会议厅名叫镜厅,部署在帝国首都马林乔亚,是一尊经过特殊设计的巨型法器,可以满足上千万人同时进行会议。 只是现在需要用到的部分,还不到理论上限的十分之一。 偌大一个帝国万亿计人口,只有约莫六十万贵族。 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五阶或以上的强者。 其中五阶被称为晨星议员。 六阶则是辉月议员。 七阶曦日议员。 在投票时,晨星议员每人一票。 辉月议员每人二十票。 曦日议员每人五百票。 …… “我也有些日子,没见过那些老朋友了。” “他们愿不愿意见你才是问题……”薇妮斯听到白墨的话以后腹诽道。 “如此紧急之事,我准备发出会议召集信号,明天早上,元老院全体会议将会在镜厅开始” “科莫卿,你也要多作准备。” 倒不是薇妮斯不想更快一点,只是元老院全体会有近六十万贵族参会,哪怕大家都是高阶超凡者,但平时各忙各的,位高权重,又不是随时待命的军人,组织动员起来起码得花上大半天时间。 今天发通知,明天开会,已经是一个非常急的处理方式。 “我会的。”科莫看着白墨的背影,自己也准备转身离开。 不同于老前辈薇妮斯,他出生的时候,帝国已经从白墨遮天的阴影中走出,正是四处扩张,意气风发之时。 尽管他是靠祭祀这尊名为“白”的存在发家崛起,但在内心深处,始终有着浓浓的戒备跟怀疑。 当然科莫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很好,并没有表露出来。。 …… “禀告陛下,鲜血同盟选帝侯,叶德闲大公求见。”三人聊着这关乎人类命运话题的时候,不敢进入会客厅探究绝密的侍女,悄悄地给女皇发了条信息。 “叶德闲?那个老顽固来干什么?” “叶德闲?”科莫听闻这个名字,停下了准备离开的脚步。 鲜血同盟,是帝国内四大真仙世家建立的组织,也是帝国的选帝侯之一,拥有四位七阶坐镇,真正的擎天巨柱。 但同时也是科莫跟薇妮斯两个,在政治理念上最大的敌人。 鲜血同盟内的众多血脉世家,大抵是帝国内部最反感超凡力量向凡人扩散的一群人。 普遍都认为超凡力量是天生的,是遗传的,没有资质的家伙,根本就不该僭越。 而科莫他们,却最是反感帝国一潭死水。 “让他进来吧。” “叶卿,不知你来无忧宫有何贵干?” 看着并没有将自己太当回事,大摇大摆走进无忧宫的叶德闲,薇妮斯端起了些平日里很少用到的奇怪宫廷用语,提醒他注意身份。 不过叶德闲完全当没听见。 开玩笑,当初薇妮斯这女孩登基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见证加冕仪式的老牌真仙。 区区一个拿着仙器才算伪七阶的后辈算什么,也敢跟自己摆谱? “陛下,黑魔法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推广它、滥用它的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叶德闲没有丝毫客气地说道。 他进来以后扫了一眼,女皇薇妮斯,真灵巫师科莫都是老面孔,还有一位背对自己的白衣陌生人。 但不知怎么的,那个白衣人的存在感很低很低,低到让叶德闲在说话的时候,都完全没有多想什么,他就像……一幅画里的人? 没有人在自己说话的时候,会考虑眼前一幅画里人的想法跟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