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2日。　　 一大早，科恩、欧冶良栋、郭敬忠、罗耀宗就分别打电话约孟婉秋，可她年前还有好多工作没完成，早就让外贸部白经理她们跟她一起加班，所以她婉拒了他们。　　 科恩反正无事可做，他买了一束鲜花、一些水果去了银瓯不锈钢股份有限公司，但孟婉秋她们确实真的很忙，中午都是在职工食堂吃的饭。　　 这天是任道远姑父60岁生日，他必须得陪父母前去参加寿宴，被他姑姑逮住好好唠叨了他一通，教了他一些追求女人“经验之谈”。　　 2023年1月3日。　　 瓯江市档案馆每年都会利用节假日，组织全体干部群众去中共浙南一大会址、中国工农红军挺进师纪念碑、浙南抗日根据地、红十三军军部旧址等地，学习老一辈革命家的革命精神、缅怀革命先烈，任道远当然不会缺席。　　 这天，银瓯不锈钢股份有限公司，举行了一场规模很大、很隆重，但非常低调的发货仪式，他们给美国SBM石油公司生产的样品提前三天交付、今天空运发货，这主要是为了证明公司的生产能力。　　 美国。　　 史密斯收到了康日鑫、冬眠蜗牛的最新报告。　　 康日鑫以介绍一位女硕士生给744所民品研究室负责人甲的儿子为借口，进入了744所内的别墅区，这位女学生长的非常漂亮，负责人甲的儿子一眼就相中了她，康日鑫借口让年轻人多沟通、了解一下，提出在别墅区转转的意思，负责人甲当然不好拒绝了。　　 这个别墅区紧挨着744所重点研究室，不过那边被彻底挡住了、根本看不到那边的建筑，负责人甲告诉康日鑫，当年744所在研究水下量子通讯时，需要不断改进优化、测试，但744所本身并不临江，于是就找到瓯江光明造船厂商量买地的事情。　　 瓯江光明造船厂原来是集体企业，可早就改制为民营企业了，厂长是原来的技术科陈科长，陈厂长接收造船厂的时间不长、厂里账上只有几百块钱，按说744所自己找上门来了，应该狠狠宰一笔。　　 但陈厂长的觉悟非常高，他也知道744所早就按比例发工资了，要是有钱、何苦那么做，反正船厂别的没啥，就是地方够大，于是慷慨的“借给”744所一大片临江的土地，让744所的工作场区直接滨临瓯江，方便随时进行水下量子信号传输监测实验。　　 1986年颁布、1987年1月1日开始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理法》规定，集体所有的土地和全民所有制单位及个人依法使用的国有土地，由县级人民政府登记造册，核发证书，确认所有权和使用权。　　 这时候的744所、是最艰难的时候，科研，那就是一个无底洞，量子水下通讯的研究才刚刚起步，744所拿不出钱来购买从造船厂“借”来的土地，可如果当时不解决这个问题，将来肯定会出大问题，耗费重金新建成的临江实验室将不得不废弃。　　 当时的所长、党委书记只得再次去找陈厂长协商，陈厂长也得到过744所的帮助，他们帮船厂买来的柴油机，比其他船厂的省油、高效，所以渔船很畅销，陈厂长以近乎“白菜价”的价格、把借出去的土地转让给了744所。　　 096工程秘密启动后，必须在造船厂与重点实验室之间建设一个“隔离带”，但高墙重围太引人瞩目，于是，744所修建了这个别墅区，用联排别墅做“围墙”，彻底把造船厂与重点实验室隔开了。　　 所领导为感激陈厂长当年对744所的支持，特意给陈厂长分了一套别墅，不过他一天也没来住过，直到他儿子娶了无人潜艇研究室的那名女设计师，他们才住到别墅区来。　　 “这个陈厂长的儿子怎么会认识那名女设计师的呢？”康日鑫假装好奇的问道。　　 陈厂长在他儿子婚后，就把船厂完全交给他儿子陈立伟管理了，这个陈立伟不务正业，居然想搞水下观光潜艇，因为他父亲的原因，陈立伟在744所、有常人没有的“特权”，他可以约见除了重点实验室以外、其他研究室的研究员、设计师。　　 陈立伟有些想法根本就是异想天开，所以其他人见过他两三次、就多少有点儿敷衍了，只有后来嫁给他的那个王薇，不仅不厌其烦的给他提供支持，还在业余时间去造船厂作指导。　　 就算是观光潜艇，那也绝对是一个烧钱的项目，陈立伟把钱都投入到这上面、基本相当于打水漂，他原来的老婆恐怕就是因为这个跟她离的婚，他肯定是惦记上他前妻的嫁妆了，他老婆在瓯江可算是小名人了，本不起眼的嫁妆，后来涨了300倍、价值上千万了。　　 “那个王薇还在所里上班？”康日鑫接着问道。　　 “口罩这三年，她每天都是坐陈立伟的车上下班，不过上个月开始，她都是步行上下班的，已经显怀了，可能是孕妇需要多运动吧。”负责人甲敷衍道，他既不想骗康日鑫，又不能说不仅是王薇，就连无人潜艇研究室的主任和设计师，有一段时间也天天往造船厂跑。　　 就在这时，那名女硕士研究生惊慌失措的跑来找康日鑫、说想要回去，负责人甲的儿子却没跟出来，康日鑫只得与尴尬的负责人甲告辞了。　　 冬眠蜗牛的报告。　　 冬眠蜗牛从一位经常在瓯江夜钓的驴友那儿、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就在744所那位采购员说要从郑州124厂前往阎良送货的那段时间，他在瓯江边夜钓，亲眼看到数台军用卡车从光明造船厂离开了，军用卡车到一家民营的、造渔船的厂里做什么？　　 最让冬眠蜗牛惊异的的是，这些军用卡车全部都是空军的牌照。　　 744所没法渗透，一个民营造船厂的秘密还不好打听。　　 冬眠蜗牛很快通过驴友介绍、结识了一位驴友，这位驴友就是光明造船厂的焊工，他请他喝酒，旁敲侧击的打听造船厂的情况，焊工的嘴很严，借酒顾左右而言他，隔天再请，焊工就找借口推辞，以冬眠蜗牛的经验，焊工一定是受过很高规格的保密培训，否则，一个初中毕业的技工，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警惕性。　　 冬眠蜗牛不死心，又让他直接控制的间谍老蔫，通过亲戚关系找朋友、通过同学找熟人，也找到了两名光明造船厂的调度、仓库保管，可只要提到跟工作有关的事儿，两人一样三缄其口，始终问不出任何有关船厂的情况。　　 史密斯最擅长的就是情报分析，可这两份情报说明，那个从事无人潜水艇研究的设计师王薇，相当长一段时间是去光明造船厂工作的，因为上班时、夫妻同时出发、还说得通，每天同乘汽车回家、就说不过去了，王薇的工作单位就在744所院内，现在步行上下班，只能说明原来在造船厂的项目已经完成了，也与之后空军军车从造船厂拉走神秘产品相互印证。　　 而王薇能这么长时间去她丈夫的单位“干私活”，只能说明744所领导知道、并且批准了的，为什么？　　 那几台空军军车，从光明造船厂拉走了什么？　　 潜水艇？　　 轰6K难道真的是要空投潜水艇？　　 能用军用卡车运载，说明潜水艇的体积很小，就算是一艘无人攻击性潜水艇，续航能力应该也很有限，怎么可能威胁到轰6K最大航程半径以外4000公里处的目标？　　 史密斯可不敢把这种判断结果交给伯恩斯，他让人马上去找军用间谍卫星拍摄的光明造船厂图片，一是自己研究用，二是发给科恩，让他就近想办法查明光明造船厂的秘密。　　 中国人到底是在搞什么新式武器？　　 史密斯又给熊安娜打去一个电话，让她必须马上赶回瓯江，科恩并没有瓯江谍报网的联络方式，冬眠蜗牛也不能交给他，必须让熊安娜给他提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