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听到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对着洪力祥问道“药是什么时候丢的知道吗？”　　 洪力祥想了想，随后略显尴尬的回答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不会每天把每瓶药都倒出来数，所以究竟是哪天丢的我也不清楚。”　　 林佳又问道“上次你们检查药的数量是什么时候？”　　 洪力祥偷偷瞄了一眼张建霖，发现张建霖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于是压低音量的对着几人说道。　　 “大概是一个多月前了，是我们立项研究砷-69的时候，一开始还会每天数一下，后来嫌麻烦就不再数了，而是大概看一下瓶子的数量以及每个瓶子里面药品的大概数量就不管了。”　　 张建霖听到这话一拍桌子，巨大的动静吓得众人一哆嗦，尤其是洪力祥，吓得差点跪下。　　 张建霖站起来指着洪力祥生气的说道“你，你，你~~，气死我了。平时我是怎么和你们说的，这些药物非常重要，每天都要检查，万一丢了就会酿成重大后果。”　　 “轻则实验数据丢失，给那些公司造成经济损失。重则就会被那些不法之徒拿去害人。现在好了，真的被不法之徒拿去害人了，还是害的我们自己的学生，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洪力祥哆哆嗦嗦的说道“是是是，老师您别生气，这一切都是我的责任。以往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情，所以时间久了大家都放松警惕了，没想到就被凶手钻了空子。有什么责任我自己承担。”　　 张建霖扶着额头坐下，大口喘着气。吓得洪力祥急忙去抽屉拿出药，倒了杯水伺候他把药吃下去。张建霖才终于呼吸顺畅了一点，他叹了口气说道。　　 “你负的了这个责吗？你马上就博士毕业了，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你要是背上这个责任你一辈子就毁了。唉，说到底还是我监管不严，都是我的责任。林警官，你们要抓就抓我好了。”　　 洪力祥一听一把抓住张建霖的胳膊说道“老师，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建霖打断“别说了，我说了都是我的责任。你回去好好把这个课题完成，就算是对得起我了。另外也告诉其他人这件事，一定要引以为戒知道没。”　　 顾嘉几人看到这幅场景都有些动容，他们自打一进来，对张建霖的印象已经三次改观了。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张建霖是个很和蔼的老教授。　　 后来张建霖发怒他们又以为他是个很严厉，很苛责的老师，所以那些学生才那么怕他，以至于一句话就能吓得学生屁滚尿流。　　 现在才发现虽然他很严厉，但是同样很爱自己的学生，愿意为了学生的前途而搭上自己的前途，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林佳起身说道“张院长，您这是说的哪的话，毒药又不是您下的，怎么会抓您呢。再者说了，毒药是被偷走的，也不是你们交给凶手的。你们不是主犯，也不是从犯，远远不到抓你们的地步，最多就是个看管不严而已。”　　 “这个也要等抓到凶手之后才能判定您的责任，所以您大可不必担心。不过现在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下两位，方便吗？”　　 张建霖和洪力祥一听这话都放下心来，只要不耽误项目的进度干什么都可以，随后张建霖示意可以开始问话。　　 林佳看了眼顾嘉，刚才是顾嘉跟她说自己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于是现在林佳示意顾嘉可以开始了。　　 顾嘉站起身先是鞠了个躬，随后开口问道“首先我想问一下张院长，砷-69它的毒性如何，致死量是多少，毒发时间又需要多久？”　　 洪力祥听后看了眼张建霖，看到对方点了下头，然后他才开口道“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这段时间一直是我在做研究，对数据比较熟悉。”　　 “我们通过这段时间的活体实验得到，砷-69的毒性不算太强，和很多市面上的毒药是不能比的。但是如果一次摄入过多也是会造成休克甚至死亡的。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致死量大概在5克左右。”　　 “也就是说一次性摄入3克以上就会休克，5克以上就会死亡。从入口到毒发，所需时间大概是三分钟到五分钟。这个要看受害者的身体素质和摄入量，但都大差不差。”　　 众人听后都有些疑惑，顾嘉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这个和凶手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叶明辉疑惑地问道“顾嘉，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你又不是医生，知道毒性也没法去救他们六个啊？”　　 顾嘉笑了笑说道“没错，我们先设想一下。如果你是凶手，你现在想要下毒杀人，你为什么要来偷砷-69？”　　 叶明辉疑惑地说道“因为我知道它有毒啊，所以我来偷它下毒啊，这算什么问题？”　　 安然看到叶明辉还没懂，于是提醒到“对啊，那是你现在知道了它有毒，所以才会用它来下毒。那凶手同样如此啊，他一定不会选择一个自己不知道的毒药，他必然是知道砷-69有毒，所以才选择用它来下毒啊。”　　 顾嘉接着说道“没错，凶手选择砷-69，必然是知道它的毒性的。刚才张院长说了，砷-69现在没有公开，市面上没有这种毒药，所以我们可以断定凶手一定是所有知道砷-69的人中的其中一个人。”　　 “所以，张院长，我想问下知道砷-69的人都有谁？关于这个毒药您都告诉过谁？”　　 张建霖想了想说道“由于它的性质还不明确，所以关于它的论文都没发表，也就是说社会上是都不知道这个药。知道这个药的无非就是我们学院的一些老师，我手下的这些项目组的人。对了，我还在学校讲课的时候和学生们说过这个药。”　　 顾嘉疑惑道“您上课的时候和学生说过？它的药性也说了吗？”　　 张建霖点点头“是的，我拿它举例子告诉学生毒药也能治病。不过只是说了它是我新研究出来的毒药，但是致死量什么的都没说过。”　　 林佳问道“您都和多少学生说过？”　　 张建霖回答道“我们学院大三的学生都说过了，因为大三的都有这门课，所以我每节课都有讲过。加一起得两三百人了吧。”　　 安然问道“不过普通学生都只知道它有毒，不知道致死量什么的，所以应该也不会选择用它下毒吧？所以我觉得凶手应该还是熟知它的毒性的人。”　　 陆枫回道“不一定，也许凶手没有考虑那么多呢？他知道这个药有毒，于是就选择用它下毒。”　　 安然仔细想了下，觉得陆枫的话好像也有道理，自己无法反驳。　　 顾嘉说道“不，我不这么觉得，凶手一定是考虑了很多的。首先他没有选择去购买市面上的毒药，而是选择去偷毒药，这是为什么？”　　 安然回答道“不是说了是因为凶手知道砷-69有毒吗？”　　 顾嘉摇摇头“我是问，凶手既然决定下毒，那他完全可以选择去买毒药，市面上有很多毒性更强的药，沾上就死。如果凶手要杀人，完全可以去买毒性更强的药，但是凶手为什么没有选择那些，而是选择了冒险去偷砷-69这个没有生产，甚至药性都不那么强的毒药呢？”　　 安然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可能是如果去买的话会留下购买记录，警方很容易顺藤摸瓜抓到他。所以选择去偷。”　　 顾嘉摇摇头说道“有很多方法可以避免留下记录，比如可以去一些偏远的没有监控的地方买农药，那些地方没那么严格，打扮一下去买农药是没人管的，警方也很难查到。”　　 “况且，选择毒药的时候，选择市面上最常见的农药其实是最保险的，因为这种药到处都有卖的，每天都有很多人买，根本无法查到凶手身份。相反，选择市面上不常见的毒药反而是最容易被抓的，因为这种药卖的不多，所以很容易被找到。”　　 “所以我很奇怪他为什么选择了去偷一个没发售，没确定毒性的药，万一被抓到怎么办？那不是就暴露了吗？而且在学校偷，也很容易被监控拍到吧。”　　 陆枫想了想说道“也许就像我说的，凶手根本没想那么多，他知道了砷-69有毒，于是就选择去偷药，根本没考虑后果。”　　 顾嘉陷入了思考，他想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陆枫的话有些道理，但是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　　 凶手大费周章的选择下毒，一定是经过认真谋划的，但是为什么在选择毒药上那么冒险呢？　　 顾嘉随后说道“现在还不能判断这个，不过现在依然把范围缩小了很多。可以肯定的是凶手一定是这个学校的某个人，甚至是这个学院的某个人。”　　 众人听后都表示同意，不管凶手究竟为何选择去偷而不是去买毒药，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凶手是知道砷-69存在的人，所以一定是学院的某个人。　　 林佳盯着洪力祥问道“你说上次检查是一个多月前，也就是说在这期间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是凶手偷药的时间。”　　 “我想问下你们实验室除了每天人为检查药品数量之外，就没有其他防护措施了吗？”　　 洪力祥回答道“有，我们这栋楼有监控的，在每一个出口都有监控，我们楼道也有。还有个监控就对着我们实验室门口。”　　 安然听后说道“那我们查下监控不就知道是谁偷药了吗？”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随后便向张建霖告辞准备去找保卫科调取监控。　　 众人在洪力祥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保卫科，在说清楚事情缘由后保安队长立马带他们来到监控室，指挥手下开始调监控。　　 看监控的保安问道“要哪里的，什么时间段的监控？”　　 林佳说道“实验楼的监控，从昨天中午开始看，一直往前调。”　　 保安随后调出监控给众人看，就在众人正在看的时候他突然说道“对了，实验楼有几个监控前段时间坏了，所以中间有几天是没有录像的。”　　 林佳一听急忙问道“是哪几天？坏的是哪几个监控？”　　 保安翻出记录看了看说道“是两个星期前，周五晚上，监控突然就坏了，一共坏了两天，周一的时候才修好。坏的就是这几个，我给你标出来。”　　 说着保安就在平面图上标出了坏掉的监控，林佳几人拿过来看了看，发现坏掉的几个监控刚好是去洪力祥他们实验室的一条路线。　　 林佳说道“坏掉的监控刚好是一条路线，可以从侧门那里直通实验室。凶手从这条路走过去，可以完美的潜入实验室而不被拍到，所以这些监控一定是凶手弄坏的，看来他是有备而来啊。”　　 顾嘉盯着平面图问道“这些监控都是同一时间坏的吗？”　　 保安回答“是啊，就是周五那天，晚上九点多吧好像。这几个监控突然就坏了，我们派人去看了看，发现不是外在损坏，然后就回来了。后来就报告给技术部那边，但是他们那边周末不上班。”　　 “直到周一的时候他们才上班，检查完说是监控被黑了，然后捣鼓了很久才修好。”　　 洪力祥听到这句话突然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就是那个周日早上，我去到实验室发现药瓶标签的朝向和平常不一样，我记得周六晚上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开始我以为是哪个组员取药的时候放乱了，也就没在意。现在这不就对上了吗？”　　 顾嘉听后对着洪力祥说道“也就是说药瓶在周六晚上被动过，那就代表着凶手是周六晚上下的手。你们实验室晚上没人值班吗？”　　 洪力祥说道“只有项目很紧急的时候才有人值班，平时是没有的。我们一般是早上八点开始上班，晚上十点就下班。”　　 安然说道“所以药就是在这段时间丢的咯。”　　 洪力祥答道“我想是的。都怪我，没注意到这个。”　　 安然安慰道“这也不能怪你，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偷毒药。”　　 顾嘉又问道“你们实验室晚上不锁门吗？”　　 洪力祥说道“当然锁了。”　　 顾嘉继续问道“那你们发现锁被撬的痕迹吗？”　　 洪力祥摇摇头“没有，如果锁被撬了我们肯定会发现实验室被偷了啊。不知道凶手是怎么开的门。”　　 顾嘉想了一下说道“看来我们得去实验室看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