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善男信女的眼睛仿若地狱中的恶魔之瞳,一瞬间变得极其可怖,这明明只是一副浮雕而已,可是真实程度有点过头,我死死盯着这面墙,愈来愈觉得头皮发麻,他们的眼睛不断的流血,然后弥漫开来,让人不由得暗生畏惧。 老崔先看到的这个现象,他就对我们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面墙的浮雕上的这些信徒太真实了?” 我表示感同身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穆铃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血又是如何冒出来的,怎么不断的往外流?” 老崔表情此刻突然就变了,一改之前的不着调,很严肃郑重地对我们说:“咱们可能撞见不好的事儿了!” 不好的事儿?指的究竟会是什么? 我很疑惑,为什么他们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就问:“你们怎么看着都特别不安?这不过就是一幅画流出了红色液体而已,肯定是故弄玄虚,绝对不会是血。” 说完我就打算上前去摸,赵夫子一把就把我给拉住,蹙眉道:“小子不要外行人装行家,这里离主墓室不远,一切奇怪的事情都必须值得留意,不要添乱!” 听到这句话,我才明白我差点又做了傻事,我对眼前的新鲜事物太过于不敏感,也体现了我这个人的经验严重不足,有些东西确实不是我能够企及的,况且是在这种阴森的地方。 长这么大以来,我如今才深刻体会到,没有什么地方会比古墓更加压抑恐怖了。 血液越流越浓越流越浓,这时候老崔才命我们往后退,他经验老道,对这种事情有着精准的分析,然后边退边对我们解释:“我知道这些浮雕的奇怪之处了。” 穆铃问:“怎么回事儿?” 老崔说:“这些雕刻的信徒全部都是拿活人做的模子!拓到墙上的!” 活人做的模子?!这句话就值得推敲了。 我说:“老崔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浮雕其实是先按照不同人的姿态模样做了模子,然后水泥浇灌成墙,再进行雕琢?” 老崔摇头:“你这么想就太简单了。” 我居然还想简单了?我在考虑如果想要把人雕刻的这么真实也只有这个办法最为妥帖,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方式吗? 答案是——有! 这个答案让我听老崔说完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崔继续说道:“照着人做模子难免还是有些牵强,不至于这么真实,从咱们来到沉船到现在一直有一个疑惑缠绕着我们,你们还记得吗?” 赵夫子点头道:“这艘船里的人都消失不见了!当时由于猜测是意外沉沦,故而对尸体这一块儿很是疑惑。如今既然是个斗,那他们大可在沉船以后弃船离开。” 老崔说:“我同意你的部分猜测,但是不尽然。按照穆铃对陈奉的叙述,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放了这些人的!必然有陪葬的人。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浮雕其实是拿活人做的模子,就是单纯地指活人!他们直接把陪葬的下人用水泥浇灌,做成了浮雕!” 我操!当我听到这个结论的时候大为失色,以我的思维怎么也料不到这一层! 陈奉也太狠了,居然能做出这种狠毒的事情。 我问:“你怎么肯定的?” 老崔说:“这样的构造模样,除下这个解释你觉得其他还能说得通吗?如此真实的浮雕在古代本来就不太好雕琢。而且这面墙的隔层里绝对不止这上面几个陪葬的人,早在宋朝的墓里,就发现过这种建筑,被我们界内称为血狱!” 血狱?单听名字我就觉得很有内容。 老崔继续道:“血狱你既可以说是陪葬坑,也可以说是防止土夫子进去主墓室的一层防御。可谓两全之策,首先这些陪葬奴仆一般都会以极其惨烈的方式死去。比如当做模子做成浮雕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他们的尸体堆积于这层隔断中,在经过日积月累腐化放血,里面俨然成了一条血河,尸毒汇聚,人一旦接触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老崔的意思是说现在这些人眼睛里流出来的血能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我登时就慌了,说:“那眼前的血怎么解决?” 老崔说:“现在只是有这样的征兆,但好像并不算太紧急。如果是这样的话,隔着这层防御。再过去必然就是主墓室了,不会有差错。” 我突然疑虑大增,发现了不合理的地方,我说:“不对!我们刚才和穆铃分析了这个太葜浮雕是后来出现的,印证着某种仪式,按照你的血狱陪葬之说,穆铃的说法就被推掉了。” 穆铃这一次没和我站在一边,她摇头说:“不,不冲突,这里的血狱从一开始就存在,而浮雕是可以不存在的。” 这句话本来听着就很别扭,这不是犯了逻辑上的错误了吗?然后穆铃继续说:“这面墙本来就是一种使得他们悲惨死去的时候遗留下来的,并没有任何必须想要刻画什么的目的,而是后来那些人利用了这面墙的特点,雕刻出了我们现在看到的太葜图案,因此没什么问题。” 穆铃如此说来我觉得就理顺了,可是更多的疑惑也接踵而来,我又问:“如果消失的人做了陪葬,那么这艘船靠谁去沉呢?” 赵夫子答:“这很简单,只要在这艘船做了处理,可以把排水舱位打开,进入水来减少浮力使之慢慢下沉,然后靠船锚的作用让它固定在海底。” 我又说:“我们也看到了,根本就没有船锚。” 赵夫子道:“不,建造这艘船的时候本来就进行很多的特殊处理,这艘船有船锚,并非在船的侧面,而是在船的底部,在船沉下去后,用船锚死死固定在海底使得船不发生倾斜坏了大体风水。” 听了他们几个人的分析,我觉得整个逻辑越来越理得通了,或许这一切就真的如我们几个人分析的叠加,血狱作为防盗和陪葬两个作用确实很有创意,不过太过于狠毒,让我觉得并不舒服。 目前最棘手的问题在于血狱里的尸血愈来愈浓,我们必须先想尽办法逃出去,穆铃问老崔:“有什么办法?” 老崔摇头:“后面机关夹道把回去的路堵死了,前面又是血狱,进退维谷,我没辙子了,黔驴技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