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明显被吓了一跳。　　 张国忠抱着肩膀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出现场的时候我就到了。　　 黎明看出张国忠的脸色着实不佳，殷勤的泡了杯茶递到面前，嬉皮笑脸的问道；“您回来怎么没说一声，我好派车去接您啊，省里的会开完了？”　　 不提还好，一提张国忠的怒气不减反增：“哪敢劳烦黎大队长，一天日理万机，比我这个局长都忙，打电话都找不着人！”　　 黎明一掏手机，五个未接来电，心想这下惨了，老老实实等挨骂吧。　　 “进来开会！都愣着做什么！”张国忠一声暴喝，堵在门口的众人跟小鸡子似的，全都低着头挨个坐好。　　 张国忠喝了口茶水，稍微抚平了下心情开口道：“这次的案子同志们都知道，不同以往，这几年来乃至整个省内都没出现过性质这么恶劣的案件，凶手杀人手段简直用丧心病狂来形容都不为过，在社会上引起不小的恐慌。为了社会安定，省厅要求我们尽早破案，我不管这个狗杂种是谁，有多么硬的背景，一定要将其绳之以法，捍卫法律尊严，还受害者及其家庭公道！”　　 看的出来张国忠也是气的不行，省里的会还没开完家里就出了这么个案子，省厅指名道姓的严令他在十五天内破案。没办法，剥皮杀人啊，全国都出不了几起的大案，影响非常不好，省里特别重视。　　 “黎明，现场有什么发现？”张国忠问道，气撒的差不多了，态度不再那么暴躁。　　 黎明站起身来，把刚才现场的勘测复述了一遍：“我们接到报案，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死者是名女性，环卫工清扫垃圾时在北河公园桥下的桥洞发现的，尸体被装在行李箱，发现时全身被剥了皮，且现场没有发现人皮，推测是凶手留下了，没有随尸体抛尸。现场除尸体外还发现一枚高跟鞋脚印，应该是凶手抛尸时留下的，经由小姜鉴定确系这枚脚印是一个男性留下的，目前发现的就这么多，尸体上未见明显伤痕，现已拉到解刨室，死者的死因得解剖后才能有结果。”　　 张国忠听的一头雾水，鉴定这一块一直是技侦组负责的，并且张国忠很清楚像脚印这类的技侦组没有没那个水平。　　 “你说谁鉴定的脚印？”　　 “法医组法医，姜愈封。”黎明说道，他想趁这个机会把人挖过来。　　 张国忠笑了笑，那就不奇怪了，看着坐在最末尾的姜愈封说道：“你二叔把我也给框了，我哪回找他他都说姜家在没人会‘一码脚印’，想不到姜老爷子留了一手，把绝技传给了你？”　　 姜愈封半路被黎明拽来，还没来得及换掉法医的白大褂，和所有人显得很是违和。　　 他也很纳闷，怎么谁都知道姜家的事，看来保密工作做的着实不到位。　　 “张局，你也知道‘一码脚印’？”　　 “我可太知道了，当初我还在基层的时候，有幸和姜老爷子一起破过一个案子，确实不服不行。就是不知道，姜老爷子的绝技你学得了几分？”　　 看来这次真是捡到宝了，痕迹鉴定一直是强有力的事实存在的证据，所有东西都能作假，但它不能作假，掌握了证据便确定了案件导向。　　 姜愈封当着众人挨夸尾巴真要翘到天上去了，嬉皮笑脸的劲头又露了出来；“张局不是跟你吹，我从小就天才，我爷爷夸我比我那几个叔叔都强，就我学会了。爷爷去世后，姜家这门绝技就剩我一个人会了。”　　 “哈哈，那我得好好损一下你二叔。”　　 “不过小姜，据你看来现场那枚脚印是个男性留下的？确定没错？”张国忠回归到正题上。　　 “肯定没错，男女性落足的着力点是不一样的。”姜愈封打着包票。　　 “那为什么是双高跟鞋的鞋印呢？”张国忠自语道。　　 黎明插话说道：“还有张局，这双高跟鞋在前几天一宗盗窃案中也出现过，现场也留下了这双鞋的脚印，小姜也看过了，鉴定结果为也是男性脚印。”　　 “是同一双鞋没错？”　　 “肯定没错，那双鞋有个很明显的特征，鞋底有朵玫瑰花的印记，非常少见。”黎明说道。　　 “男人穿女鞋，很明显是要混淆视听。那这两个脚印是不是同一个人？”张国忠问道。　　 “还不敢确定，抛尸现场那枚是嫌疑人故意留下的，具体我还要看过另一枚才敢确定。”　　 这对姜愈封来说无疑是个挑战，虽然他对脚印的鉴定极有信心，但他缺少于实践，更何况是面对狡诈的犯罪分子。不过不管怎样他都要坚持下去，好不容易有了证明自己的机会，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好，尽快确定，小姜你肩上的担子重一些，早一日发现线索才能尽早的破案，痕迹鉴定就交给你了，有必要的话技侦组会配合你。”　　 黎明说道：“张局，由于两个案子中都出现了同一双鞋的脚印，我建议并案调查。”　　 “好，具体的你就看着安排吧，我只看结果，十五天就十五天，限期破不了案你小子就等着挨批吧。”张国忠站起身来，喝掉了最后一口茶水，低声和黎明说道：“散会后，带张墨和小姜来趟我办公室。”　　 张国忠走后，黎明分派众人各项任务，主要围绕高跟鞋的线索展开走访和调查，还有女尸的身份现在还不清楚，重点查一下近期的失踪人口报案，再有就是等法医组的解剖结果。　　 众人走后，黎明带着两人来到张国忠的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在二楼，去的路上黎明就在想叫他们三个去的原因。怎么也想不通他们两个没什么资历的新人，堂堂的公安局局长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算了让去就去吧，他可是没什么精力在操这份闲心。　　 黎明敲了敲局长办公室的门，屋里传出来浑厚的嗓音，张国忠年过五十，依旧中气十足：“进！”　　 三人走进屋，黎明便开口问道：“局长，人给你带过来了。”　　 张国忠眼神掠过黎明两人，径直看向张墨，眼底流露出了些笑意：“滦青不像安南，天气干燥了些，怎么样，这两天还适应吗？”　　 张墨愣了一下，他和张国忠并不熟悉，之前也只是通过一次话而已，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张墨到现在都没明白为什么警察学院这么多人，偏偏让他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　　 他只是听了导师话，自从他私自更改了高考志愿后，相依为命的母亲差点和他断绝母子关系。在他最郁闷的时候都是导师开导他，知道他家庭困难，没少在经济上帮助他，对于张墨来说，导师已然成为了他亲人般的存在，所以他坚信他的导师不会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更不可能会害他。　　 张国忠的眼神令他费解，第一眼的不怒自威的感觉令他敬畏，为什么看向自己的时候却有一种对旁人没有的温和，像是认识他很久一样。　　 张墨不免拘谨的回答道：“还算适应，慢慢会好的。”　　 张国忠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转而不在看他，慢悠悠的站起身，开始步入正题。　　 “黎明，你不是一直想问张墨的事情吗，我今天正式给你介绍一下，张墨，就读于安南警察学院，精通犯罪心理学，是陈怀瑾的学生。”　　 黎明顿时双眼一亮问道：“是那个，培养出十几位全国知名预审专家的陈怀瑾教授？”　　 黎明入行十几年，早对陈怀瑾的大名如雷贯耳，没想到张墨这小子居然是他的学生，行，又捡着一个宝，现在俩宝了。　　 张国忠继续道：“是的，这次我临时把张墨调过来，按理说是并不符合程序的，但是咱们局缺少犯罪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我也是迫不得已。　　 原本把他调来是为了整个支队的业务水平在提升一截，现在更让人意外的姜家一门的绝技又重现警界，这是最好不过的，所以我打算把你们三个人组成一队，当下最棘手的剥皮案，有他们两个辅助你，也应该能尽早破案。”　　 黎明窃喜，这下终于有人和他一同分担了，就算到时候挨骂也是三个人一起，而不光他一个人。　　 “你先别急着高兴，人是给你了，但是首先一点我要你保证他俩的安全。”张国忠嘱咐道。　　 “张局，放心吧，这俩宝贝疙瘩，我栓裤腰带上，您要在不放心，我睡觉都搂着他俩。”黎明心情大好，打着哈哈说道。　　 “你快给我滚出去吧。”　　 张国忠想骂都不知道从哪方面骂，三两句不到就又没了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