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还在郁闷的时候，俩人都出了会所大门口。　　 崔晓在车里等的犯瞌睡，被姜愈封一阵敲玻璃声警醒。　　 “找到人了吗？”　　 姜愈封脱去外套和张墨坐进车里。　　 “在里边呢，里边的服务生说她今晚上被包了，盯紧门口吧。”　　 “被包了？还真有卖淫嫖娼的？”　　 “那肯定的，这种地方有几个不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你是没看着，那姑娘衣服穿的都露屁股了。”　　 崔晓笑笑没说话，他要尽量保持沉默，像张墨一样，否则会被姜愈封拉着说个没完。　　 车里有水有面包，那是崔晓在两人出去时候买的，用的是他可怜的小金库，掏钱的时候一阵肉疼。　　 蹲守是最无聊和乏味的工作，有时候蹲一晚上，不见得有任何收获。夜幕悄悄降临，会所门口开始出来一些晃晃悠悠的醉鬼。　　 张墨一直默不作声，突然间问了一个问题：“如果吴倩出来的话，咱们抓还是不抓，抓了肯定会打草惊蛇，而且也怕是问不出来咱们想要的。”　　 姜愈封嚼着面包忽然愣神：“对啊，咱们也没证据证明她卖淫啊。”　　 崔晓也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光顾着盯人了，现在人盯着了，又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这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我给黎队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办吧。”　　 崔晓打通电话把刚才事情经过汇报了一遍，最后问道：“黎队，这人咱们抓还是不抓？”　　 电话那头的黎明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声音有些嘈杂：“抓啊，认准了目标就抓。”　　 “可抓人的由头怎么说？”　　 “大头，这种事还用我教你？配合调查啊，这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配合调查，十二小时就得放人，怕是白忙一场。”　　 “放心，这种人随便一查就一堆事，放不放人难说。”　　 崔晓还是有些顾虑：“黎队，我怕打草惊蛇了。”　　 电话那头嘈杂声小了一些，但黎明的声音却拔高了一度：“我要的就是打草惊蛇，大头你放心抓人，我这边又掌握了点东西，到时候不怕她不吐口！”　　 有了黎明的指示，几人心里也有了底气，看来黎明和宋天浩那边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一小时后，门口嘈杂起来，几名男女踉跄走出门口，看样子都喝了不少酒。　　 张墨眼光一转，认出了靠在一个老板打扮的胖男人怀里的吴倩，还是艳红的超短裙，只不过披上件黑色呢子大衣。　　 就在几人将要走下台阶的时候，崔晓三人迎了上去，径直走向吴倩。　　 崔晓一脸严肃掏出证件，这个动作张墨在电视上经常看到。　　 “你叫吴倩吗？”　　 吴倩没缓过神来，包括其他几人一时间愣住。　　 吴倩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崔晓接着说道：“我们是滦青市刑警支队，有一桩谋杀案需要你协助调查。”　　 吴倩看了眼胖老板，胖老板喝了点酒，本来神情还有点不悦，刚想跟眼前几个警察盘盘道，一听是有关谋杀的案子也熄了火，任由崔晓带走吴倩，不敢有任何趟浑水的意思。　　 一直搂着吴倩的手，也悄悄放了下来，吴倩看他的眼神略带着乞求，胖老板干脆直接看向别处。　　 就在三人拉扯吴倩走下台阶的时候，张墨瞥见门口其中的一个门迎，趁乱急匆匆走进会所，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通风报信去了。　　 三人把吴倩带回支队，此时黎明还没回来。　　 崔晓把吴倩关在一间审讯室，琢磨着是先审还是等黎明回来再审。　　 崔晓给黎明打去电话，汇报了一下已经把吴倩带回了队里，黎明电话那头声音不再嘈杂。　　 “先审再说，能撬开嘴最好。”　　 有了黎明的应允，崔晓直接招呼张墨一起参与审讯，鉴于姜愈封审林如的表现，他连考虑都没考虑。　　 和之前的审讯一样，张墨还是负责记录部分，俩人走进审讯室，再见到吴倩，吴倩已经没了刚才的慌张，反而镇静异常。　　 崔晓猛然把夹在腋下的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拍，试图震慑到吴倩，这招是跟黎明学的，一惊一乍的审讯手法，对付一般的地痞流氓小无赖相当的好使。不单是他，全支队的审讯都是这个手法，简直一脉相承。　　 崔晓清了清嗓子说道：“姓名。”　　 “吴倩。”　　 “年龄。”　　 “二十六。”　　 “从事的职业。”　　 “无业。”　　 “无业？那你在金豪温泉会所干什么？”　　 “陪朋友。”　　 “朋友？称呼不对吧，应该是金主吧。”　　 吴倩的脸稍微扭曲了下：“这位警官你到底要问什么，我没有犯法。”　　 崔晓冷哼一声：“你应该知道叫你来是什么事。”　　 吴倩脸上不见了任何的表情：“你说是谋杀案的事。”　　 “那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　　 崔晓忽然大喝一声：“还在这扯皮！我问你你在金豪会所到底是干什么的！”　　 “消费，陪朋友消费。”　　 吴倩并没有被吓到，反而还饶有兴趣的看着崔晓。　　 “我告诉你，你不说我们也掌握了你的犯罪事实，一样可以定你的罪！我劝你老老实实的说出来，你是在帮你自己！”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没犯法，要定你就定吧。”　　 “嘿！你……！”　　 眼见崔晓又要拍桌子，张墨扽了他一下，示意他先出去。　　 崔晓那一巴掌终究没忍住的拍了下去：“你先好好反省反省！”　　 审讯室外，崔晓意外的问张墨：“审的好好的，干嘛拽我？”　　 “这样审她什么都不会说，她聪明的很，知道咱们什么都没掌握。首先，咱们去会所门口把人带走，那她也应该想到沈啸肯定也知道了，有了靠山她自然就不害怕了，而且真胡说八道些什么，沈啸也不会放过她，你这么诈唬她一点用都没有。　　 其次，咱们带走她的理由，是谋杀案的配合调查，她又跟谋杀案没关系，甚至咱们一直找的间接证据她都不知道，她有什么可说的，你又该让她说些什么？她之所以这么镇定就是因为这个理由。如果说找上她的是派出所，罪名是卖淫，她才应该慌了神。”　　 崔晓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可这逻辑关系就是审不出她卖淫就没法让她交代那笔钱的去向，唉，头疼。”　　 张墨笑了笑道：“等等黎队吧，说不定能有好办法。”　　 “他能有什么好办法，吴倩的嘴要是那么好撬，我就不用连唬带诈的了。”崔晓也是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技术不精还有脸说呢，大头谁教你在人背后嚼舌头的。”　　 身背后传来黎明的说话声。　　 崔晓赶忙扭头打哈哈：“黎队您回来了，没嚼舌根子，这不讨论工作呢嘛。”　　 黎明脸带微笑不忘调侃他：“讨论个屁工作，我都听见了，以后嚼舌根子嚼自己的就行了，别嚼到别人身上去。”　　 “黎队。您就别寒碜我了，怎么样有收获吗？”　　 “嗯，有收获，收获还不小。”　　 黎明伸出手展开，摊在俩人面前。　　 “这是什么？”崔晓疑惑的问道。　　 “u盘啊，怎么，没见过？”　　 “不是，我是说内容是什么？”　　 “你先给我沏杯茶去，一会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