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夜班护士
那是小红十岁时候的故事。 正是感冒病毒高发的时期,对小朋友和家长来说是最头疼的时期,学得上,但只要上学就大概率会被传染到,今天好了一个明天又病一个,任谁待久了身体都遭不住。 小红是在做完作业后才发的烧,温度上的很快,母亲连夜把她带到附近的儿童医院。 运气很好,本在晚上也应该爆满的医院恰好让小红等到了一张病床位,挂上盐水,烧的迷迷糊糊的小红就睡了。 再醒来时已是深夜,周围静悄悄的,小红看见妈妈就睡在床边,屋子里还有几位熟睡的小病友。 她想喝水,但又不想打扰到妈妈和周围的小朋友,起身坐到床边才意识到自己还挂着盐水。她小心地撕开了半边医用胶带,犹豫再三,还是不敢下手拔针头。 “我来帮你吧。” 小红抬头,是一位护士在小声和她说。 她看着护士,点点头。 不愧是护士啊,针头拔下来一点感觉都没有。 夜晚的医院异常安静,长廊里折射着淡淡的蓝光,今晚的月亮又大又亮。 护士很是专业,走在前头几乎不发出脚步声,应该是习惯了夜班不打扰到病人吧。小红默默跟在她后面,也学着护士努力让自己的脚步声小一些。 “啊,这层楼的饮水机里没水了,我带你去楼下吧。”在服务台转了一圈的护士说。 小红默默地跟上了。 “叮!”电梯门打开,大半夜的人还不少。 下了一层楼后,只有小红和护士走了出来,护士把她带到一间办公室内,给她接了一杯水。 小红咕嘟咕嘟地喝完,礼貌的跟护士姐姐道了谢,两人又原路返回病房。护士重新帮小红挂上盐水,看着她睡着后才离开。 她就这样一觉睡到天亮,直到被母亲摇醒,说医生提醒该吃药了。 吃完药的她完全醒了过来,想起昨晚的事,便和母亲说有这么一位护士帮了她的忙。 母亲最初听到她起过床是有些许心慌的,自己究竟睡的多死才没有注意到女儿那么大的动静?而且还得要拔掉盐水吊针?!还好有那位护士在啊!于是她便带着小红前去护士台,想找到昨晚值班的那位护士以表感谢。小红悄悄记下了护士胸前的姓名牌,然而努力回忆却只能模模糊糊想起一个姓氏。护士台热心帮忙查了排班表,却查无此人,至少他们最近的排班人员里没有姓范的护士。 母亲像是明白了什么:“不好意思啊,她昨晚一定是高烧烧迷糊了,把梦当真了。麻烦你们了啊。” ——小红的记忆里是这样一段故事。 “你那时候还小,压根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护士知道你想喝水,为什么半夜里的电梯还有那么多人吧?”母亲和已经成年了的小红回忆起当年的事。 “是啊,还好不知道,换做现在我早就吓死喽!”小红说。 “我才是要吓死,你知道那时候你高烧有多厉害吗?差点没命。我后来想啊,那位护士大约是救了你的命。” “为什么这么说?” “医院那台电梯啊,专门用来拉人去太平间的,你那晚就算自己拔了针头也一样不会有感觉,她不跟着你啊你说不定就跟着一电梯的人坐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就醒不过来了。” 小红这才觉得后怕:“那不就是我的魂差点被勾走的意思吗!” “是啊。”母亲说,“我后来也想过,为什么是一个范姓的护士保护了你——那是你太姥姥的姓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