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除魔之人相信今生,主张修心炼性,希望得道成仙,白日飞升,肉身成圣。 而佛主张慈悲,修心明心见性,希望涅槃成佛,死后成真,归于极乐世界。 师父常常放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乱世道士下山,和尚关门避祸,盛世道士归隐,和尚出门化缘。对于穷凶极恶的妖怪,和尚将其渡化,而我们,绝对会斩草除根。 我们除妖师一般情况下不会接触和尚,因为他们实在太啰嗦了,一刀能解决的事他们能说个三天三夜,我有时候就怀疑妖怪最后不是被渡化的,而且被烦死的…… 若不是真的迷了路寻不到渊落,我绝对不会同意来这什么佛神寺还是佛陀寺,以至于现在粘了个大麻烦。 我走入厢房并没有看到阿渊他们,我试着喊了两声也没有回应。 这厢房里烛火昏暗,我有些看不清里面的布置,刚巧旁边有一个没有点亮的烛台,我掏出乾坤袋中的火折子,打算吹出火苗点亮烛台,然后火苗刚刚燃起来却立刻熄灭,就这样重复了两三次,却始终无法点亮。 我不信邪,再一次吹火折子,这一次竟然连火折子都亮不起来了。 “这是撞鬼了吗?”我又连续吹了四五次,那火折子竟然连火星都没了。 就在这时,屋子里所有的烛火竟然瞬间全都熄灭,整个屋子陷入完全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那一种黑。 我转过身打算推门出去,最起码外面还有月光,然后,我转过身时,身后的那扇门竟然不见了,变成了一堵冰凉的墙壁。 这可真是活见鬼了,即使除妖多年,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妖怪,但是在这完全黑暗的地方,我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 生死我都经历过,冥界我也去过,这小小的黑暗有什么可怕的!我稳住忐忑的心,拔出腰间的黑刀,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摸索着前进,我就不信这里没有窗没有门。 我在墙上用刀刻下记号,一步一步的朝前挪去,直到再次摸到我刻下的第一个记号时,我彻底的绝望了,我已经沿着房间走了一圈,这里确实无门无窗,我只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举着刀朝屋内踱步而去。 人类害怕黑暗,害怕的并不是黑暗本身,而是黑暗中的未知。我在房间里,不,确切的来说,这应该是间密室,我在这密室里摸索了半天,除了光滑的墙壁再无其他,就连刚刚进来看到的家具也都消失不见了,这寺庙古怪,那明月禅师奇怪,这房间更奇怪,可是我却从未在此处闻到一丝妖气,就算现在被困在这乌黑麻漆的地方,也并未闻到一丝丝的妖气。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猛然感到脚下的一块石砖不对劲,它比其他的石砖要大,也比其他地方的石砖要凹陷,我干脆蹲下身体,用手摸索着石砖。这一摸不要紧,差点把我半条命摸走,我摸到了一个头骨,此时此刻,我的两根手指刚好插到了头骨的眼洞里,我不禁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吓都要吓死了,不敢动更不敢叫出声。 我刚才在这密室里走了不知多久,我确信墙上地上什么也没有,这头骨就像突然出现的一样,我能想象到,黑暗中,可能有一个人,他看的到我,我却看不到他。又或者那人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也或许那根本就不是个人……我甩了甩头不敢再想下来。 “不能慌不能慌。”我收回手捂着胸口,再次站起来时的遭遇终于让我忍不住尖叫出声。 因为我撞到了一个东西,准确的来说,是撞到了一个人,我听到了一声闷哼,紧接着那人拉住了我的胳膊,此时此刻,我的惊恐达到了顶峰! “别出声,初临,是我。”他的声音嘶哑,我却即刻听出,那是阿渊的声音。 “阿……阿渊……”我小声的喊他的名字,是他吗?他怎么也在这里,我突然想起来这一系列古怪,还有在狐狸妖乡假扮胡洛之的阿渊,眼前又都是一片黑暗,也许眼前的阿渊也是假的!阿渊是我的刀灵,他能感受到我的灵力,不可能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感受不到我,并且还拿骨头吓我!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举起手中的刀,在黑暗里乱挥,“妖怪!别想着假扮阿渊来骗我!快放我出去!” 我听到对面的“阿渊”叹了一口气,“初临,我是真的。” “呸!我信你个鬼!你个无良尼姑,你把阿渊和胡萝卜弄哪儿去了?又究竟害了多少人?让我出去了,一定把你这破寺给拆了!” “阿渊”又叹了一口气,他不知从哪里移到我的身后,一只手夺过我的刀,另一只手搂住了我的腰,“初临,是我,你仔细感受我的灵力,灵力是无法造假的。” 他的手指冰凉,是啊,身为刀灵的他,离开我太久确实会浑身冰凉,那个明月禅师并不知他的身份,不可能做的这么逼真。我闭上眼睛,去探查他的灵脉,果然在那里看到一丝属于我的红色妖力。 “你真的是阿渊?” “是真的。”他松开我。 我的心竟然一瞬间平静了下来,我转过身面对他,“你怎么也在这里?还是说,你一直在这里?” 他牵住我的手,“刚进来我和胡洛之就被关进这里了,这个房间是移动的,刚好两个房间重叠了,我才能找到你。” “那胡萝卜呢?”我想起来刚刚的头骨,难道胡萝卜已经牺牲了,想到这我不免有些心慌。 他捏了捏我的手,“和上一个房间重叠的时候,我和他走散了。”他的语气听着像是有些生气。 “我刚刚撞到你哪里了?”我想起刚刚撞到他,因为受到惊吓,那一下我的力度不轻。 他轻咳了一声,“没事,小伤。” “那我们怎么出去。”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模样,他早就进入了这个黑暗的房间,不知受了多少苦才找到我。 他拉着我蹲下身,“你刚刚已经找到出口了。” “是那块石砖?”我问他。 “是,这样的房间不止一个,而是由无数个一样的房间组成的,并且按照一定的顺序不停移动。” 我伸手摸着脚下那块不一样的石砖,“这个石砖是所有房间的连接处?” “对,等到下次这里再和其他房间重叠的时候,我们找对方向一直走,就能回到最初的地方了。”他说着又咳了一声。 “阿渊,你没事吧?” 黑暗中,我能感受到他微笑的唇角,“无碍。”他说着摸了摸我的额头,“跟着我走,初临,抓紧我的手,我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