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腐臭在寨子里弥漫开来。 原本令人作呕的气味却在那一刻让村民们闻得着了迷,脸上洋溢着诡异的笑,有序地走进了那扇打开的门,接着就是阵阵令人牙酸的碎骨声…… “啧!你干嘛?”我瞪了虎子一眼,因为他已经挽住我的手臂了。 虎子泪流满面却又尴尬一笑:“系爷,不好意系,节个故系有点吓银!可系,拿些村民金的系比土匪还坏,金该洗。” 我听出了一些头绪,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明白。 不过有一点我敢断定,之前上吊脚楼瞥见的那个穿嫁衣戴银冠的肯定就是叶沐的鬼魂了。 “后面呢?完了?那些村民呢?都死了吗?那这个故事是怎么传出来的?”我的一连串发问让王德智有些错愕。 “你就不能缓口气吗?”他白了我一眼。 “其实,我只是知道这个故事,后来的事,我简短明说。建国后的几十年,误入这里的人都莫名的失踪了,人命关天,这才引起了地方的重视,由于担心造成恐慌,就称这片地是在建的旅游开发区,只是烂尾了。” 这事我不怎么在乎,只是之前的疑云太多,于是迫切地问道:“能不能说说眼前的事,咱们怎么样才能出去?这鬼打墙是怎么回事?那条大蛇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跟你一样,很多东西都是我重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再结合当下的实际情况推测出来的,所以,我先申明啊,我只是推测,不代表是答案。” “首先,你不是道家人,所以不知道什么叫鬼打墙,我给你解释一下,所谓的鬼打墙就是一片区域的阴气聚集,扰乱了生人的心智,让人失去了方向感,从而使得人在同一个地方打转。” “但你看看这寨子的上方,呵呵,哪里是什么阴气,分明是一大团浓得化不开的怨气,我甚至一度怀疑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存在,而是由怨念幻化出来的场景。” “什么?怎么可能?”我惊诧地尖叫了起来。 虎子也被我吓了一跳,连忙安慰道:“系爷,放心啦,王森系道系,看他说得头头系道,抓鬼驱邪肯定没问题的!” 王德智赶忙摇手:“打住!谁说道家人就肯定会抓鬼驱邪的?哥们的师门包括本人,顶多就是略懂一点驱邪的皮毛,抓鬼?那又不是我这一门的事。” 虎子急了:“磊不费抓鬼咩?” 王德智反感的语气都变了:“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我看了看四周,天色暗得太快,要不是王德智点了蜡烛,此刻肯定是要摸黑了,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哥们,那条大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再次问道。 “我想应该是小石头的灵魂所寄之物吧,毕竟,他是去找过寨子里的蛊婆的,湘西一带的巫蛊之术不亚于道术,其中神秘叵测,说不清道不明。” 我眉头一皱:“怎样才能找到它呢?只有它才能带我们出去啊!” 虎子疑惑道:“系爷,王森,我们不系来找天珠的吗?” 王德智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里面是这个样子,你给多少钱,哥们都不进来。还天珠,能不能活都是个未知数。” 王德智想的跟我想的一样,不过,整个故事中,最诡异的那一段他没说,我不由得望向了那栋吊脚楼。 “去看看吧,毕竟在没找到那条大蛇之前,我们肯定是出不去的,倒不如去帮他把天珠手串找到再说。”我建议道。 听我这么一说,虎子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像是兴奋地过了头,一马当先走出了洒满石灰的房间,推开了门,朝着吊脚楼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一切,古怪得让人解释不了,就像现在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暗了,但我却可以清晰得看清任何事物。 王德智不解,看向我:“这?” “这什么?跟着呗!”我觉得虎子不对劲,紧跟他后面出去了。 东西确实在吊脚楼的楼梯下,虎子捡起来往身上擦了擦然后戴在手上,乐呵呵地向我们炫耀,正准备起身,不经意地朝楼下的棺材抬头看了一眼。 虎子揉了揉眼睛,又细看了一下,求证似的问我们:“咦?系爷,王森,磊们看节个女人系不系叶沐,我觉得——鬼啊!” 虎子疯狂地朝我们奔来。 一身红嫁衣,一顶白银冠,脚不沾地,就这样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一幕太过突然,我和王德智被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虎子迈着十年脑血栓的步子吃力地走到我身边,俨然发现我们在后退,声音都在打颤:“系爷,磊们节系干什么?” 眼下不知道这穿嫁衣的是人是鬼还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知道王德智给的那张符是不是真的有用,又或是虎子的天珠手串让她忌惮。 反正她就是在吊脚楼的楼梯处那么杵着。 “哥们,你说的大蛇呢?赶赶……紧走吧!”不止虎子,王德智说话都像喉咙被堵了一般。 一个要走,一个硬要来找天珠。 这时,我想起虎子进来之前对我说过要告诉我一个消息的。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个消息是什么了吧?” 虎子一听,神色复杂:“系爷,可不可以先不港节个!” 我很坚定:“说!” “尼玛,真会挑时间,就不能先离开这里再说吗?那……那东西还在呢!我靠,脚麻了!”王德智使劲地搓着腿往后挪。 “王……黄金……节里有黄金!”虎子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 “尼玛,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金子比命重要?”我骂道。 “不系金几,系黄精,野生的黄精,有一个银拿磨大……野生的……” “你说黄精?北人参南黄精的黄精?”王德智两眼瞪得直溜溜的。 在得到虎子的肯定之后,王德智的脸一刹那变得苍白无比:“跑!快!” 不知道是不是王德智的声音太大惊动了楼梯口的叶沐鬼魂,原本杵在那发呆的女鬼像一道冷风似的,呼啸地向王德智扑来。 “呵呵呵……”空灵的笑声像是有人在耳边呵气。 “卧槽!”眼看就要被那女鬼扑到,我一脚踹在王德智大腿上,飞出了好几米,也就是我的一脚,让女鬼扑了个空,不过那嫁衣的衣角掠过我的面门,打得我生疼。 鬼是灵体,没有实体的,就像被埋在天子山桥墩里的唐智鑫,纵然暴虐凌厉,但他始终是靠上身和迷惑人的心智来达到害人的目的。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摸着还有些痛的脸生起了疑问。 “呼……”女鬼在撞倒一棵枯树后,重新的——“站”在我们来时路的方向,断了我们的退路。 之所以叫“站”,因为女鬼就像直升飞机那样,悬在了半空。 一股冷风夹着淡淡的腐臭袭来,将女鬼的长发吹得凌乱,而那头发后面却是一张绝美的容颜。 虽说毫无生气,而且苍白至极。 但,说真的,那张脸,可以让如今众多女明星都黯淡失色。 《葬经》有云:鬼魂乃是死后人,定着逝时身前裳,死相不欲后人看,见者多为不益人。 这四句话深深扎在我脑海里,一句一字,我都在斟酌。 如果王德智的故事是真的,那叶沐死的时候是没穿衣服的,被抛尸在山沟后…… 难不成我和她有渊源?还是……? 那么一瞬间,我的脚底板和小腿再到大腿最后到了脊梁最后是耳根,冷得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