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眼]的私心
巴特锡公园 维尔汀扶着有些昏沉的脑袋,心里感到十分烦躁,到底是谁不按规定使用光盘把自己带来这里。 待维尔汀缓过来后,她一脸怒意的朝着前方的人影看去,刚要开口指责,却突然愣住了。 “十四行诗?”,维尔汀有些不可置信的喊出对方的名字。 “是、是我,司辰。”,十四行诗低下头,自责道,“对不起,是我没有按照规定使用支援软盘把你带到这里的,请您原谅。” 维尔汀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了一番,发现居然真的是十四行诗在她面前,不确定的向周围看去,除了在半空飘荡的树叶外,再没有其他人影。 十四行诗看着维尔汀的样子,以为对方还在为自己不按照规定使用软盘而生气,双手不安的揉捏着衣摆,等待着对方的训斥。 “十四行诗。”,维尔汀扶了扶帽子,重新看向对方。 “是!”,十四行诗立定站好,眼眸垂下,随时接受训斥。 “是谁把你的软盘用了就直接跑了?”,维尔汀淡淡道,她还是不相信是十四行诗主动使用的软盘。 “欸?”,十四行诗疑惑的睁大眼睛,不知道维尔汀为什么会这么说。 …… 陈萱梅看着这个少女,嘴里很想吐槽,但是想了想还是憋回去了,毕竟还要找对方帮忙呢。 “还请解答。”,略微思考了一下,陈萱梅还是决定顺着对方的话接下去,先让她高兴高兴,后面应该好开口一些。 “我在想……明明已经察觉到了我表现出的不和谐,却一直不准备主动提起吗?”,[眼]话锋一转,给人的感觉也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我真的很好奇,你的目的。”,陈萱梅眼神变得凛冽,全神贯注起来,“你一开始费尽心思提醒我,我和你关系匪浅,现在却又直接明说这件事,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着急?” 陈萱梅自然明白对方想告诉自己他们互相认识,而且关系还不简单,原本以为又要让自己去猜,结果现在直接把话挑明了。 [眼]背过身,先是低下头看了看水泊中自己的倒影,又抬头看向空中滴落到几滴雨,面色变得忧伤。 看着少女落寞的背影,陈萱梅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先是沉寂起来,观察着对方的状态,默默伫立在她身后。 “你开口吧,维尔汀已经和十四行诗汇合了,你还要赶过去找她们吧?”,[眼]隐去了声音中的哽咽,向身后的陈萱梅说道。 陈萱梅眼眸微动,想了想,开口询问:“那么,你的名字,能告诉我吗?” 听到对方的问题,[眼]身体一僵,语气变得哽咽起来:“这个问题不重要……” “不,重要。”,陈萱梅直接打断,“所以,可以告诉我吗?”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眼]又开口问道。 “因为你想告诉我,你希望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而我,也想认识你,想要了解你,靠近你。”,陈萱梅诚恳的回答。 “哼。”,[眼]轻哼一声,嘴角微微扬起,“嘴上说的好听……” 陈萱梅深深吸气,望着一直背对自己的少女,他心里倒是有一个猜测,但是这让他不敢去接受。 再次细细看着少女,陈萱梅摸了摸手指,减缓着内心的紧张,哪怕这个答案有些离谱,他也不知道实际情况是怎么样的,但总要给对方一个交代吧。 缓缓走上前,陈萱梅每一步都带有沉重的呼吸,他心里很希望自己的猜测不是真的,希望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此时,[眼]感觉到有人正站在自己身后,沉闷的呼吸声萦绕在耳畔,手上若有若无能感受到温热的气息,身后的人在犹豫,她也在犹豫,因为[眼]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最开始的打算,是让这个陈萱梅在拥有对这个虚假世界的独立理解时,激起兰薰蝶这个素体的自我意识,从而取代兰薰蝶,呆在他的旁边,弥补自己心中的空缺。 [眼]知道自己这个做法很自私,她没有权利随意决定他人的人生。 她就想这么自私任性下去,不管别人怎么看她都不会在乎,但是自己始终狠不下心,一直在犹豫,而正因为一直的犹豫,让她看到最不想发生的情况。 这个陈萱梅在失去了自己父母时,就给他带来了一道心里上的创伤,她是打算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对方生活里,给予他帮助,给予他温暖,给予他家,但是,自己犹豫了,她害怕对方知道这一切,事情会无法挽回。 所以,她选择观察下去,而另外几人为了帮助自己,出手给陈萱梅各种暗示,还激起了兰薰蝶的意识,想让她随时可以执行自己的计划,而那时,自己可以装作失去记忆,陪伴在对方身边,而祂们则会帮自己扛下这个锅。 但是自己还是放弃了,如果她选择占据兰薰蝶的意识,那么自己和杀人没有什么区别,哪怕兰薰蝶的记忆是自己的,哪怕兰薰蝶根本就没有妹妹,可是对于兰薰蝶自己,这就是她的人生,最终,自己选择了放弃。 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这个陈萱梅对世界没有归属感,陷入永远的自责和孤僻。 [眼]十分自责,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毁了一个人,这个人本不该吃这些不必要的苦,而兰薰蝶在记忆里,也不应该承受这些不必要的伤害。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想要实现自己的私欲,又一直优柔寡断,种出了这颗恶果。 [眼]嘴角垂下,她不想要得到他们的原谅,也不想要他们认可,她只想要告诉他们这件事,和他们道歉,然后付出自己应有的代价。 但现在,她隐隐期盼着,身后的人可以牵着自己的手,自己明白,对方没有任何义务满足自己的私心,更何况,自己还是毁了他们的始作俑者。 就在[眼]准备转过身,和陈萱梅说明情况时,她愣住了,一只手握住了自己冰冷的手掌。 那只手,没有太阳般炽热,没有火焰般灼热,它很冷,却很柔和,它带不来春天的生气,却用自己的方式呵护她。 如雪般柔软冰冷,也似月般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