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姚京南扬着下巴说了一句。 “既然这样,岑大师你就出来吧,也不用顾忌什么其他的了。” 姚京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疯了,怎么突然就喊上岑大师了。 可是下一秒我就发现,我错了。 因为姚京南说的岑大师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此刻从姚京南身后的大门走出来了一个人,脸上挂着笑。 “小放,好久不见了。” 我一口气差点就没有提上来,眼前忽然闪过很多从前觉得没有用的小片段。 “是啊,好久不见。” “二叔。” 从姚家走出来的这个男人,正是当初去我家,帮助爷爷主持葬礼,并且想要带我一起来到市里面的二叔。 “呵呵,你现在还能叫我一声二叔,我其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你是高兴了,但是现在我却没有那么开心。” “哦?是么?怎么会,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好不容易见到了亲人,小放你不是应该更加高兴才对么?” 我冷笑着看着面前这个装着糊涂的二叔。 “那就得劳烦二叔给我解释解释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之前二叔抬头看了看天,然后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其实小放,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么,何苦还要装傻在问一次呢?”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二叔。 “所以说,当初帮姚京南偷陈瓷命格的人,是你!” “你知不知道偷人命格禁术,是造孽的事情,你怎么可……” “诶,小放,话可不能这么说。” 二叔忽然伸出手打断了我的话。 “什么叫做禁术?” “术法有为,所有术存于世间,都有他自存在于世间的责任,你怎么就知道换命格的事情就是错呢?” “在于姚家看来,命格换了过来,姚家家宅安宁,日进斗金,这便是好事。”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讲究的都是一个角度。” “看待的角度不同,事情便也就有了不一样的答案。” 二叔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在说着这些歪理邪说,不知道怎么,一股怒气在我心中腾然而起。 “闭嘴,这都是些什么鬼话。” 谁知道见我这么呵斥他,二叔也不恼火,反而是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古怪。 “鬼话?” “那么小放,如果我说,这个换命格的法子出自于岑家秘术。” “你还觉得是禁术,是鬼话么。” 这下轮到我愣住了。 怎么会,换命格的法子怎么会是岑家秘术……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当初我翻看岑家秘术的时候,丢失那几页…… “你,那几页是你偷去的。” 二叔垂了垂眼,眼神中有些许的落寞,不过等到二叔在抬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已经让人琢磨不透了。 “不要说偷那么难听,都是岑家的孩子,怎么岑铭看得我就看不得,怎么岑铭的孩子就是人中龙凤,我的孩子就偏偏要做地狱魔。” “世间既然如此不公平,那我就替他平衡一下又如何!” 紧接着二叔,给我讲述了很久很久以前,一段岑家的往事。 很早以前的时候,岑家的玄学术法,无人能及。 可是逐渐家族中有一些旁支生了其他的心思,既然岑家秘术这么厉害,为何要讲究个缘分? 于是他们开始耍心眼玩手段,帮助有钱人开疆拓土。 只要有钱,就能帮你消灾免难,延年益寿。 就二叔所说的这个换命格的法子,确实是出自岑家秘术,可是这法子却不是专门为了害人,换命格而生的。 洗髓术。 在外冲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是又阴毒入髓,无力回天的时候。 可以在族中找到三魂有损,七魄不全的人,为其换身。 但是这一切都基于,本家一脉,双方皆自愿,同时立下血誓,要承担起赡养其父母,子女的义务。 看起来好像有些骇人听闻。 但是在那个人吃人的时代里,往往只要能让家人活下去,别说三魂有损,七魄不全的人了,就算是正常人,常常也会同意,将自己的命给出去。 可是有心思活络的人渐渐的就开始在这里面下文章。 帮人换命。 后面这件事情被当时的岑家家主知道后,大为震怒。 可是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很多,包括族中的一些长老。 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岑家基本上分成了两个派系,最后干脆走到了分家的地步。 一部分人,握着岑家卦数,知天命,算吉凶,挣活人钱。 另一部分人,则是走阴路,问白事,驱鬼除邪,挣死人钱。 而岑家的本事也这样一分为二。 我听到这里,也算是明白,为什么爷爷一直都只是打卦算命,从来不问白事鬼怪。 可是岑家秘术里却记载的多是驱鬼破邪之术。 二叔看着我的表情变化,突然笑起来。 “怎么,小放,是不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以为你爷爷就真的是什么好人么?” “你爷爷本就是吃死人饭的一脉,非要偏偏染了活人的因果债,否则你奶奶怎么会惨死。” “不择手段的又何止是我。” 二叔的这句话让我彻底的愣住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爷爷不择手段,我奶奶惨死又是怎么回事。 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见过我奶奶。 家里也从来没有人提起来奶奶,小的时候我看到别的小朋友有奶奶的时候,我也是问过爷爷的,不过爷爷从来没有给过我回答。 我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难看,想要开口问二叔点什么。 可是我又怀疑,二叔说出来的到底是真是假。 就连刚刚二叔说出的岑家往事,我也是真一半,假一半地听着。 但是二叔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 “小放,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各种原由是真是假,你仔细想想就能寻到蛛丝马迹,只要你别自己骗自己就好。” 二叔的这句话,震得我身子一颤。 的确,很多事情其实和二叔所说都能够契合上,只是我自己不敢往深了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