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向柳蓁蓁的时候,只见她的双腿此时已经变成了蛇尾状,并将她的人微微托起。 柳蓁蓁此刻双眼紧闭,双手交叉不停的翻动,像是在结什么奇怪的手印,食指相交以后又迅速的分开,两只食指同时在空中飞快的写着什么,指尖所到之处留有一抹金光。 就在我还没有看清柳蓁蓁写的究竟是什么的时候。 突然间,柳蓁蓁就睁开了眼。 此时她的表情有着说不出来的肃穆,这种之内而外散发的庄重感让我整个人自觉地将身体站直,微微颔首。 可就在我低头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像是托着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了起来。 柳蓁蓁的眼神紧盯着我,目光如炬。 只见柳蓁蓁右手摆出一个奇怪手诀,左手的手掌向上,掌心中不断地流淌出力量。 柳蓁蓁再逼我与她对视以后,凝神片刻,左手掌心翻转。 刚刚聚集在我下巴的那股劲道瞬间消失,转眼就压到了我的头顶上。 可我硬是抗住了这道力量,没有将头垂下去。 或许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柳蓁蓁竟然微微的笑了一下,不过笑意转瞬即逝,导致我也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看错。 但是下一刻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多想。 就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痛疼,头像是被硬生生的敲碎般。 “深呼吸,慢吐气,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柳蓁蓁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古钟声声入耳震得心头一晃。 听着柳蓁蓁的话,我迅速的调整自己的呼吸,闭上眼睛,尽量的将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到我的呼吸上。 大脑的疼痛感渐渐的没有那么锐利,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更强烈的痛楚还在后面。 我的身体好像被好几双大手同时掐住然顷刻撕碎,那种四分五裂的痛苦让我痛不欲生,没忍住的喊出了声音。 就在我感觉自己要承受不住这种痛苦,整个人要死掉的时候,耳边就像是传来了兆叔的声音。 兆叔临死前对我说的那句话,不断的在我耳边回响。 “岑放,你是岑铭的儿子,就算没能拿回命格,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爸,我妈,我爷爷,还有兆叔,每一个人的脸不断的在脑海里轮番出现。 凭什么,凭什么我拿不回我自己的东西。 我是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我我爸妈,为了爷爷,为了兆叔,更是为了我自己。 但我也要堂堂正正的拿回我的东西,不能稀里糊涂的这么活着。 我闭着眼睛,咬着牙承受着现在的一切,渐渐地意识放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拿回自己的命格,好好的活下去。 柳蓁蓁看着我的眼神从担忧渐渐的变成了欣慰。 右手轻轻一挥,将昏过去的我放在了床上。 蛇尾已经又重新变换成了人的双腿,柳蓁蓁看着躺在床上的我,眼里有些莫名的情绪。 “不愧是岑铭的儿子。” 我是在柳蓁蓁想要弯腰摸我脸的时候睁开眼睛的。 柳蓁蓁眼中的情绪收的很快,我来不及看清,柳蓁蓁的手也在半空中顿住,见我彻底睁开眼她迅速的站起身来。 “你怎么样?” 如果不是柳蓁蓁这样问我,我甚至都要怀疑自己刚刚经历的一切是一场恶梦。 那种痛苦,那种撕心裂肺,即使已经过去了,我却仍然是想都不敢想一下。 躺在床上,我轻轻动了动身体,除了一些酸痛,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就是有点酸痛。” “那就好,你现在留下自己温习吧。” “自己温习?” 再问出这句话以后,我才注意到我的手掌心有一股暖流,这股暖流一直蔓延到小腹之中。 我抬起手掌才发现,掌心有一枚印记,泛着淡淡的粉色。 “刚刚,刚刚你是在教我?” “怎么了,现在脑子里还能想到多少?” 我刚想说,刚刚除了剧痛以外,也没教我什么的时候,脑子里就出现了。 越想越激动,符咒,掌印,手诀,还有阵法,像是原本就印在脑袋里的。 “这是!” “行了,这才是第一次,能记多少记多少,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没事别喊我。” 说着柳蓁蓁就推开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还沉浸在那些凭空出现在脑子里的那些东西的喜悦当中,不顾浑身的酸痛马上从床上爬起,找出符纸按照随后就画了几道符咒。 原来柳蓁蓁说的教导我,并不是带我研习岑家秘术,而是把自己会的东西教给我。 柳蓁蓁回到房间以后,整个人忽然就撑不住了,都没走到床边,整个人就瘫在地上。 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喷溅出来,肩膀上之前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索性直接躺在了地上,柳蓁蓁看着天花板,吐出了一口浊气。 “真是欠了你们岑家的。” 说完以后,就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而嘴角翘起,时而有泪滑落。 第二天一早,我身上还是酸痛的厉害,而且太阳穴跳着疼。 可相比我得到的那些东西,我觉得一切都还是值得的。 昨天晚上没来得及和柳蓁蓁道谢,想着今天要补上,可是直到我出门的时候,柳蓁蓁的房门也没打开。 下楼的时候,我还看了一眼岳川那屋。 房门也是紧闭着,不知道昨天岳川几点回来的,估计也都得是后半夜了,别的到不说,酒肯定是没少喝,现在屋里都还散着酒味。 楚翘还是把车停在老地方,地下负三层。 “这车位你租下来了?” 对于我上车就问了这么一句话,让楚翘有些发愣。 “那为啥一层二层都有地方,你每次偏偏都要停在负三层的这个位置。” 我扎紧安全带的时候还看向了窗外,尤其是上次看见红衣女鬼的那个角落里。 那个红衣女鬼依然在哪里跳舞,不知疲倦。 从地下停车场出来,阳光从车窗外照射进来,街面上都是行色匆匆赶着上班上学的路人,我看着鲜活的一切,心情莫名的大好。 “我这人念旧,习惯停在这里就想要一只停在这里。” 楚翘突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我反应了半天她这是在回答我刚刚上车时的问题。 “哈?你这不叫念旧,你这叫偏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叫强迫症,对,叫强迫症来着。” 楚翘笑笑没有说话。 我也将头转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今天,不会很顺利。 但是又找不出冥事局为难我的理由。 毕竟上次,是他们主动邀请我加入冥事局的。 可这种心慌的感觉,莫名让我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