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晓敏点头：“当然！”　　 你还当然？　　 一屋子人哑然。　　 谢承志接口说：“当然，这个记工分，回头还要和队里上工的工分对照，同一天一个人不可能两边都记。”　　 这话说出来，大多数人已经点头认可。　　 钱元飞却冷哼说：“到时候有人偷懒，也记那这的工分就行。”　　 祝晓敏点头：“钱主任有经验。”　　 要知道，钱家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这么做的，比如原来的钱秃子，从来不上工，却几乎是满工分。　　 “你……”钱元飞气的瞪眼。　　 “好了好了，现在就是商量个大概，这个章程，我们再商量。”谷满仓立刻摆手制止，又再讨论下一项。　　 直到最后，谷满仓又说：“年前镇上发过通知，过了十五，宣传队又要下乡去，这一次时间长一点，要两个人，我们宣传委员算一个，另一个还得从你们知青里挑。”　　 谢承志问：“这次宣传，是要会写的还是会唱的？”　　 宣传委员何彩凤笑：“当然都要会一些，最主要是写。”　　 钱元飞大手一挥：“我推荐聂知青。”又转身三个知青，“你们没有意见吧？”　　 石美君瞬间睁大眼睛：“让聂一飞去？”　　 他们还是新婚呢。　　 钱元飞盯着她：“石知青有别的人推荐？”　　 石美君愣怔一会儿摇头：“没……没有。”　　 要说会写，以文字功底论，目前就是谢承志和祝晓敏最好，可是以字写的漂亮，还是聂一飞。　　 其实跟着镇里的宣传队宣传，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待遇也比在村里干农活儿强的多，谢承志最先想到的是贺文华或陈旭东。　　 只是钱元飞主动提到聂一飞，这种情况基本算是已经内定，也就不再有别的提议，点点头，只是说：“有一个情况，趁这个时间，我们和大队部报告一声。”　　 什么？　　 几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谢承志看看石美君说：“现在石知青和聂知青结婚，已经是单独立户，按规定应该已经不属于我们知青小队，后边的生产安排，应该也归入柳树村了吧？”　　 这两个人事多，他可不管了。　　 石美君一听，也立刻点头：“因为我们结婚的时候天已经冷了，没有办法建房子，所以只能还住在知青点，现在既然我们单独立户，我们是不是可以申请一块地另外盖房子？”　　 谷满仓点头：“当然！”向另几个人问，“这也是符合规定的，只是这地方，看看能选在哪儿？”　　 黄小娟说：“村子里河那边的地方占满了，倒是河这边还有些地方，另外就是知青点往南一些的地方，只隔一小片林子。”　　 听她说出那个地方，祝晓敏揣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心里说不出的排斥。　　 知青点往南那里，那是上一世她和陆明峥建房子的地方。　　 当时地方选在那里，是为了避开村里人的指指点点。　　 这一世，她不会在村里有家了，可是本能的，不愿意石美君和聂一飞把房子修在那里，很快点头说：“嗯，中间那片林子不大，只有几十株枣树，发生什么事知青点都听得到。”　　 那片枣树是去年刚刚种下的，原来只有几株自然生成的大树。　　 谢承志哪知道她的心思，随口说：“嗯，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钱元飞听祝晓敏一说，立刻摇头：“那边还是偏僻一点，知青点人多不怕，他们可是只有两个人，还是到村子里来吧。”想一下又说，“嗯，回头在河这边看看。”　　 石美君听他做了主，想一想，虽然不愿意和村里的人混在一起，可也不想离知青们太近，好在地方还有得选，也就点头答应。　　 她可没忘，当初他们说要结婚，聂一飞居然在乎祝晓敏的反应。　　 初五开过这个会，就是各生产队、生产小队动员劳动的问题，在山上没有解冻前，要先把养殖基地那里的乱石坡全部清理出来。　　 这个动员工作做下去，到了初十，各队就把名单报上来，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将近二百号人，定在元宵节后开工，先从上到下先清理表面的石头。　　 在这天之前，祝晓敏通知宋志安，悄悄赶着把藏在那里的野鸡和兔子取了回来，暂时藏在粮仓。　　 正月十五元宵节，过了之后，年也算是过完了。　　 中午的时候，知青点炖了最后一只鸡的鸡块，到了晚上，吃的是自己滚的元宵，大家心满意足，收拾好心情，准备上工。　　 十六一早，大家简单吃了早饭，去大队部领了任务，跟着大部队去了乱石坡，聂一飞则跟着何彩凤出发，去了镇上，跟着镇宣传队下乡去了。　　 把这几拨人送走，祝晓敏和黄小娟正帮着夏春花做今年一年记分的准备工作，就见钱元飞过来，向三人扫一眼，叫出石美君说：“趁着还没有忙起来，我带你去河西选地方，等到开春，就能建房子了。”　　 石美君答应一声，跟着他走了。　　 夏春花悄声说：“河西那边地方大，随便哪里不行，还要钱三叔专程带她去选？”　　 祝晓敏瞄她一眼，见她不像是阴阳的样子，明白是不知道那两个人的关系，笑笑说：“石知青来这里才半年，可不像我们熟悉村子，有一个人带着应该好一点。”　　 其实她严重怀疑，钱元飞推荐聂一飞跟着宣传队下乡，就是为了把他支开。　　 “嗯嗯！”夏春花倒也不多想，点点头，接着忙手里的事。　　 这个时候的记分表，没有印制，全凭手绘，三个人分开，快到中午，十二本记分表也才画好一半，石美君还没有回来。　　 今天开始上工，大队部也开了伙，三个人一起去了食堂，见只有黄美华、大队仓库保管员许惠和几个大嫂，知道别的大队干部都去了乱石坡，笑着打招呼，过去一桌坐了。　　 黄美华已经吃的差不多，问：“怎么才来？”　　 夏春花叹气：“别看就那么点事，有小娟姐和晓敏帮忙，也没有做完，如果是我自己，得好几天呢。”　　 黄美华点头：“慢慢来，先有一个月的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