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路上高延福已换下太监装,不再是一副宫廷侍者的模样。 李杰与高延福一同步入酒肆,此刻店内几乎空无一人。 一位打扮得像老板娘的女子迎了出来。 "二位二位,想喝点什么,吃点什么呢?" "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呢?" 李杰边问边示意高延福坐下,高延福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平时哪敢与太子殿下同桌用餐。 "我们这儿种类繁多,招牌菜有黄粱酒和肉包。" "那就来壶酒,几个肉包吧。" "好的,二位请稍候。" "公子,我不会喝酒啊。" 高延福在李杰身边低语。 "你不能喝,你还得帮我驾马车,酒后驾车可不好。" 高延福听到李杰这么说,醉驾这个词他从未听过,感觉太子这一趟雁门关之行似乎成长了不少。 "公子,我怎么觉得这家店有点古怪,一个客人都没有,现在可是饭点啊。" "生意确实清淡,到了饭点,店里居然只有我们俩。" 李杰也开始好奇地打量起这家店。 "二位久等了,酒和包子来了。" 老板娘说着,端上一壶酒和一叠包子。 "放这儿吧。" 李杰说着,他对这家店坐落在如此荒僻之地感到疑惑。 这可不是一般酒肆会选择的位置,若是在这里开个茶馆,让过往行人歇脚喝茶还能理解,但开酒肆,又如何会有生意呢? "公子,你快吃吧。" 热气腾腾的肉包让高延福难以抗拒。 "小高,没事你先吃,虽然喝酒对你不利,但尝一口没问题的,来。" "公子公子,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怎敢劳您亲自倒酒,这不是要害我吗。" 李杰笑眯眯地看着,高延福显然是饿坏了,此刻已顾不上那么多了。 "公子,你也吃啊。" "嗯,你先吃。" "我怎么敢在公子您面前先吃呢。" 高延福一脸尴尬,他已经咬了一口,而李杰还在旁边看着。 "以后你在我前面吃也没关系,不用怕,继续吃,继续喝。" 李杰向高延福绽开和煦的微笑,对高延福来说,这笑容犹如初春的暖阳,太子殿下的这般态度,让他觉得自己之前的肺腑之言并未白费。 “感觉如何?” “公子,您说的没错,味道的确好,我从未尝过如此美味的包子。” “那就再来一个。” 李杰又递给高延福一只包子。 “公子,您也尝尝,您也尝尝。” “不急,等你吃完再说。” “哎呀,我好像咬到什么硬物了。” 高延福感觉有东西卡在了牙缝里。 李杰顿时警觉起来,见高延福喝下那杯酒后,脸色迅速变得绯红,不知是酒力太强,还是被人下了药。 此刻,酒馆的厨房传来“砰砰”声,仿佛有人正在用力剁骨头。 “咬到什么了?” “我拿出来瞧瞧。” 高延福从牙缝中取出异物。 “是人指甲。” 李杰看到高延福手中的小指甲,瞬间蹦起。 “指甲,指甲。指......” 高延福已开始恍惚,瘫倒在了地上。 “小子,你的警觉性还真高,不过进了我家店,想逃就没那么简单了。” 刚才还和蔼的老板娘瞬间换上狰狞面孔,身后跟着一个手持菜刀的大汉。 “你们是什么人,竟在这开设黑店。” “小子,还是去问问阎王吧,我这大树十字坡,谁敢过,肥的做馒头馅,瘦的丢河里喂鱼。” 持刀者对李杰露出阴冷的笑容。 “你们这店太狭窄,不如出去如何,别在这儿打坏东西,我没钱赔。” “小子,想趁机逃跑?没门,你现在孤身一人,逃不出我们夫妻的手掌心。” 老板娘瞥了眼李杰瘦弱的胳膊,娇嫩的肌肤,显然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们是不敢跟我出去了,不远的地方,你们敢跟我走几步吗?” 李杰依旧嬉皮笑脸地看着两人,他实在不想动手,雁门关上已经够累的了,现在外头还有自己的卫兵,包围这家店易如反掌,何必费这个力气。 “好吧,不用激我们将,就算让你走百步、五十步,我们夫妻也能逮住你。到时候你是想被油炸,还是清蒸,或是丢河里,你自己挑。” “既然你们如此自信,那就跟我走吧。” 李杰说完,不再理会高延福,径直走出酒馆,朝自己的卫兵走去。 “老家伙,跟上,别让这小子跑了,我要好好折磨他。” “他是我的,我要砍他的骨头。” “我玩完了再轮到你,你玩完了就没得玩了。” 两人随着李杰离开酒馆,尾随了一段距离。 "小子,这地方挺妙的,你说说怎么逃,指条明路,我让你先窜个几十米,瞧瞧我能不能逮住你。" 老板娘嬉笑着对李杰说。 "真的?那我就往前跑,不用几十米,你数五个数再追行不行?" 李杰也是一脸嬉皮笑脸,这老板娘确实有意思。 "好,那我可要数了。" "你数吧。" 李杰说着,却没有要跑的意思。 "一、二、三......" 老板娘边数边盯着李杰,哪知他根本没跑,只是转身穿过草丛去了。 "哈哈,我还以为得追一段才能抓到这小白脸呢,竟然如此镇定。" 老板娘说着,跟着李杰钻进草丛。尽管草丛繁密,遮挡了一些视线,但这地方不大,十几步就能穿越过去。刚出草丛,就有数十道目光落在老板娘身上,李杰更是乐呵呵地看着,来啊,你跟来了,这么多人,问问你害不害怕,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老板娘却愣在原地,满脑子疑惑。 何时多了这么多人,还都是军士装扮,自己竟傻乎乎地走了进来,肯定是走错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