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威公子,何故如此,为何始终注视李太白?" 林威静坐一隅,邻座之人察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杰。 "哼,我看他有何能耐,竟与上官小姐同席而坐。" 林威醋意横生,李杰身旁坐着上官婉儿,这让他尤为懊恼,明明自己先到,先遇见上官婉儿,如今却成了陪衬。 "原来林公子在关注上官小姐,您二人可说是才子佳人,只是上官小姐身为宫女,这……" 那人瞥了林威一眼,后者面色铁青。宫女又如何,难道不能脱离宫廷? 然而众人皆知,宫女出嫁并非易事,要么年老色衰被逐出宫,要么被皇上看中,或者被赐予他人。 上官婉儿虽文名远扬,但归根结底,她只是天后身边的宫女,才华再出众,也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诸位,今日中秋诗会,有幸邀请到李太白公子,还有专程从洛阳赶来的上官婉儿。这是给大家的机会,老夫已联络多方人士,今日佳作将有机会录入盛唐诗集,流传百世。" 杜审言台上致辞,确已精心筹备,欲收录各位才子的诗词,纳入自己编纂的诗集中,这关乎传承,每一篇都要精益求精。 "贤弟,许久未见。" "哎,老兄,你今儿没去给夫人扫墓。" 台下几位熟人相互问候,都是诗会常客,每次都来蹭吃喝,诗词却鲜有佳作。吃喝不美吗,看别人作诗就足够了,何必费心构思。 "咦,我以为贤弟会带上令尊的灵位。" "说什么呢,你怎么不把妻子的墓碑带来,或许碑下就有她的中秋诗篇。" "贤弟此言太过,大家都知道我妻子的作品都随她一同化为了灰烬,我只匆匆一瞥。" "不对啊,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我有两个妻子不行吗?" "那你呢?" "家父的遗作也付之一炬,否则定能让大唐为之震撼。" 一众熟识的文人低声议论,各抒己见。 林威听着,心头烦躁,长安竟也有此等角色,这李太白恐怕也是如此,不知哪位诗人的作品被他窃取,竟借此声名鹊起。 "林兄,你如何看待这位李太白?我看他似乎在讨好上官小姐呢。" 身旁之人见林威关心上官婉儿,非但不相助,反而想落井下石,让这位渝州来的自诩才子颜面尽失,狼狈而归。 "哼,不过是小人得志,嚣张一时罢了。" 林威饮尽一杯酒,愈发看不惯李杰,若在渝州,凭他的家势,定会让这小白脸颜面扫地。 "太白公子,今日您是贵宾,何不来一首开开场面?" 杜审言含笑对李杰说,他今日也是想见识李杰的诗词,上次的两首不过瘾,如此才情怎能埋没,正好借修订诗谱之际,将李杰推上前台。 "杜老,您真要我先来?" 李杰笑道,上次的教训众人难道都忘了?他先出手,其他人还怎么写?所有人都只能听他的了。 "这...公子,是否欠妥当?" 杜审言疑惑问道。 "杜老,太白公子是担心他一出手,我们便无人敢提笔了。" 上官婉儿掩面轻笑,听出李杰话中之意,文人的傲骨显露无疑,无视在座的所有文人墨客。 "哈哈,太白公子多虑了,今天各位皆可尽情发挥,越多越好。只要有佳作,我的盛唐诗集便能增添几笔,为后世留下更多瑰宝。" 杜审言捋须道,这就是所谓,就算今天他写了三百首,也一样收入诗集。 "狂妄之徒!" 林威在远处咬牙切齿,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知收敛。 "林公子,何不上前与太白公子一较高下?" 旁边之人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他们想看的,是两位才子间的较量,最好林威败下阵来。渝州来的小地方,竟敢挑战长安的李太白。 "怎么,林兄哑口无言了?不敢上吗?" "哼,我倒要听听,他这张嘴能说出什么花样。" 林威察觉到周围人的恶意,此时上场太过突兀,还是等他说完,看有没有机会再出手。 "原来也只是个空有其表的懦夫。" 旁边之人露出鄙夷之色,原来也只是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家伙。 "既然杜老这么说,那我就献丑了,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杜老。" 李杰笑着行了个礼,向杜审言抱拳,两人表面上的礼数做足,谁能想到这抱拳之人竟是殿下呢。 "哦,李白公子,有何高见请直言。" "嗯,我听说杜老打算编纂这部诗集,如果我的诗作太多,岂非你的集子只能容纳我一人之作,这该如何是好呢。" 李杰此言一出,全场皆惊,这算什么话,难道他一人就能抵得上整个大唐的诗人群体? 旁边的上官婉儿更觉太子殿下是否失心疯了,竟轻视天下人,妄想独占杜审言的诗集。 若是有几十年诗龄的人这么说,或许还会有人信服。问题是太子仅寥寥几首诗,谁会相信他能填满整个诗集呢? 一个至今没有显著作品的人,仅创作了几首还算出色的诗句,忽然宣称要囊括大唐的所有诗词,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