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三年前的照片
两个几乎被我们遗忘了的侏儒,此时耸拉着脑袋背靠着背被捆绑着坐在地上,在陈副局长上去之前,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保持这种姿势已经很长时间了。 由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处理乔阳阳坠亡的现场和取证上,忽略了之前的两个侏儒。 并且大概每个人都和我一样,以为他们是睡着了,没有多加留意。 钟海涛懊恼至极,但此事似乎也折射出乔阳阳之死的不平凡之处,于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将他们的尸体运送回城让法医去解剖分析。 我忽然想起,沈缤纷还没有着落,一时慌乱起来,大声叫:“涛哥,沈缤纷,快找、快找她。” 情急之下最依赖的人还是涛哥,有点语无伦次,但涛哥听懂了,他放下已经醒了的妙妙,牵着她走到我的面前来,并且扶着我让我妥妥地安坐在椅子上。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找沈缤纷了,别着急。” 平稳的语调,依然没有一丝一毫责备与不满,对我的宽宏大度与宠溺始终如一,与华远山的忽冷忽热别有用心形成鲜明的对比。 安心美人别过了脸去,她一定在替她无比崇拜的英雄队长不值,如此忘恩负义的冷然又何德何能值得钟队长这般厚爱? 我心中无限感激,朝着涛哥笑了笑,他则温和地点了点头,将妙妙交到我的手里,叮嘱我照顾好她。 原本已经快处理完了乔阳阳坠亡的现场,又多了两个侏儒的死亡现场,一时之间更是忙上加忙,钟海涛能够抽出时间来安慰我,已经相当难能可贵了。 我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想尽办法修复与涛哥的关系。 陈副局长忙乎着指挥现场工作,时不时地将目光往我脸上瞟上一眼,他一定是在纳闷,我这个小报记者在他的得力干将钟大队长以及华大总裁之间跳来跳去的,究竟是想干嘛? 陈副又将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转向华远山,此时的华远山被阻挡在两个侏儒死亡线之外,但他没有走开,目光始终直视着那两个东西身上。 “华总,您可能需要配合一下。” 陈副局长的意思相当明确,华远山之前对两个侏儒动过拳脚,现在死因尚未明确,华远山一时是脱不开干系了。 我有点幸灾乐祸,华远山,你也有逃不脱的时候。 我没有忘记华远山是为了救我才出脚踹翻那两个半截的东西的,同样是“忘恩负义”,但我很心安理得,谁让他总想着法来整我的? 两个警员找到了沈缤纷,这个比袁圆还要二的二货,居然又爬上了那座树庙,躲在那里睡大觉,到现在还迷迷糊糊的,见到我哇哇地叫。 “什么,不是真的两截人?冷然,你和袁圆是故意把我骗这儿来吓唬我的吗?我好像没欠你们俩钱。” 不过,当她看到那假的两截人现在已经一命呜呼,更是惊奇得张开大嘴半天合不拢,叫唤着:“现世报啊,这也太快了些嘛,谁让他们大晚上的跑这儿来装鬼,这下好啦,被鬼带走了。” 陈副原本十分严肃地指点江山,被沈缤纷这么一呱噪,直摇头嘀咕:“大晚上的不在家呆着来这玩什么捉迷藏?” 忽地陈副的神情一凛,转向了我:“我说涛嫂,这大晚上的你来这鬼地方干嘛?” 我顿时惊跳起来,是啊,这大晚上的,我究竟是干什么来了? 愣了一愣才想起来,是为了妙妙的相框啊,可是,现在相框呢? 在病房大楼里,相框落地砸碎了,割破了华远山的手指,然后是听到一声巨响,华远山急奔出去,之后我就没有再注意到相框的下落。 在我们说话的这当儿,华远山早已溜走,不过他很快就返回来,手里拿着妙妙的相框,他的思路又走到了众人的前面。 “我流的血,是要偿还的。” 华远山恢复了往日熟悉的冰冷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将相框丢在我的膝盖上,冲钟海涛丢下一句:“有问题随时通知我的秘书,我随时恭候。”说完扭头就走。 我小心冀冀地拿起相框,轻声对妙妙说:“对不起,妙妙,姐姐明天就给你重新安好玻璃,让妙妙和阳阳姐姐美美的,就象三年前刚刚照的一样。” 妙妙趴在我的身上,一如既往的沉默,我想她一定不会怪我的。 明天,明天我就去为她重新弄好相框,尽管她看不见,但她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明亮,我也一定不会让她留有遗憾。 乔阳阳曾经那么细心地呵护着她,我也一定能够做到,让这朵沉默的暮颜花开得比从前更加美丽更加清芬。 华远山已经走出了十几步远,可是他的耳朵异常灵敏,大概是听到了我对妙妙说的话,忽地停下了脚步,猛地转身奔了回来,将我手中里的相框夺了过去。 碎玻璃从我的指尖划了过去,一滴血落下,落在之前他的鲜血流过之处。 “华远山,你……”钟海涛十分恼怒,立即抓住了我流血的指尖,朝华远山怒目而视。 “别打岔。”华远山猛喝一声,将妙妙惊跳起来,而此时他却一把撇开了钟海涛,抓住我的双肩膀,问道:“你说这照片是三年前照的?” 去年我第一次进入乔阳阳的宿舍时,就见到这个相框放在她的书桌上,那时候她告诉我,是两年前收留妙妙的时候照的,算起来距今已有三年。 “是的,有问题吗?” 华远山抛开了我,双目直勾勾地凝视着碎裂的玻璃下那张妙妙与乔阳阳的合影。 “有问题吗?”陈副及钟海涛同声问,华远山却又把照片往陈副手里一抛,将妙妙抱了起来,凝视着她的眼睛。 “妙妙,三年前你还能看见,对吗?回答我!” 妙妙的目光呆滞,于沉默之中只发出一个声音:“姐姐。” 我忽地明白过来,夺过了陈副手里的照片,事实其实就摆在我们的面前,而我们却一直都将它忽略不见。 照片很清晰,三年前的妙妙,瞳孔很亮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