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我就是孙悟空派来添乱的
一整天都是在强烈的不安中熬过,只要听到警笛声响起,就惊恐地去辨别警车的方向,直到几天后,确定钟海涛没有带人到金世纪。 然而我的眼前还是时常浮现出钟海涛那明晃晃的手铐将华远山铐起带走的情景,在这种情况下,我更不敢向任何人提及华远山与胡禄波之间的交易。 我害怕华远山会在歧途上越走越远,而心底里更加害怕的是,他的不计后果会使得自己变得猖狂而变质,从而没有了道德底线。 毕竟与胡禄波这样的人进行交易,就不是合理合法的,更何况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毒液。 我的心被撕裂着,不能报警,也不能装做一无所知,整日里惶惶不安,如蒸锅上的蚂蚁一般,好几次拨通钟海涛的电话,又默默地挂断。 钟海涛给我回过电话,然而我却又沉默了,他以为我和华远山又闹矛盾了,他除了安慰几句之外,也不知道该对我说什么,而且他很忙,就挂断了。 华远山一直在忙着寻找许翘以及其他的一些事务,并没有留意我的不安情绪,最多敲敲我的脑袋,刮一下我的鼻子,说我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噩梦之中地动山摇,整个金世纪在一点一点地坍塌,大厦将倾,兵荒马乱。 我哭喊着醒来,使劲摇着身边的远山。 泪流满面之中,慌慌张张地跳下床,拽着迷迷糊糊的远山,在他还没醒过神来的时候,将他推出了房门。 “地震了,远山快跑快跑,不要管财物,不要走电梯,不要管我……” 所有学到的关于应付灾害的知识,在这一刻一古脑地翻出来,只顾着又喊又叫,心乱成一团麻。 在卧室里团团转着,寻找我最重要的东西,然而发现,最重要的是我的远山,已经被我莫名其妙地推出门外去了。 失去了最重要的,无异于一无所有。 坐在床上放声大哭,不知道如果没有了远山,我又该如何走下去。 灯被拧亮之后,才看到,一切都那么平静,没有地动山摇,我的爱人坐在身旁,静静地搂着我,为我抹去满脸的泪水。 我抱着他,又哭又笑,就象失而复得的宝贝。 “梦到地震了?” 他看着我,轻轻地问,为我捋顺一头乱发,我靠着他,点了点头。 “地震了,让我快跑,你在哪里呢?” 他依然是轻轻地问,我怔住了。 我没有想过,我在哪里呢?可能还在屋里吧,在寻找最重要的东西,然而找不到。 他握着我的手,看着我一只只漂亮的手指,叹息:“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你把我推出去,自己却留下。那么,我请问华太太,没有你,我一个人上哪去?” 那一夜从噩梦中醒来,忘记了大厦坍塌地动山摇,忘记了自己在左右为难中的惴惴不安,忘记了找不到最重要的东西而疯狂,却只记得我的手指被咬得很疼很疼,那个深情款款地抱着我的男人,咬起人来没商量。 “华远山,你属狗的吗?” 我捂着手指狂吼,而他淡定地回答:“属猫,九命猫王。” 也许是心理压力太大的缘故吧,已经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再加上夜里噩梦那一番折腾之后,到了后半夜我就开始发高烧说胡话。 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只知道远山始终抱着我,安抚着我,渐渐有了安全感,在迷糊之中睡去。 在清晨醒来,四周充斥着浓浓的消毒水的气味,我已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依然在他的怀抱里,柔柔的,暖暖的,可还是难抵头疼欲裂的不适,呻吟着睁不开眼,只知道不停地呼唤着:“远山,别离开”。 他抚着我的额,细语:“嗯,我不离开。” 我不肯将另一只没有输液的手放进被子里,我要他一直握着,只有如此,才觉得安全可靠。 其实还有另一种感觉,好像唯有这样,钟海涛才没法将远山从我的手里带走。 他守着我,寸步不离,就算女秘书的电话炸响,他也只是吩咐:“让副总去与对方商议一下,改日再签吧。” 从清晨到午后,我才渐渐地清醒,烧也基本退去了,他终于呼出了一口气,怨怨地说道:“我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把你咬醒了。” 说着就将我的手指放在嘴里咬,却是轻轻的,带着柔和的暖意。 第二天我出现在金世纪的时候,女秘书笑着告诉我,这一病,价值数十亿美元。 我很诧异,只是普通的发烧而已,何以这么严重?难道医院也乘机敲华大总裁竹杠不成? 女秘书说,在我生病的时候,按照华大总裁的日程安排,他应该出现在一个海外合作项目的协议签署现场,但他却安排副总去与对方商议推迟签约。 对方觉得他没有诚意,协议最终泡汤。 我知道他为了这个项目倾注了大量的心血,谈判前前后后持续了三个多月,他与许翘也多次飞往海外与对方恰谈,最终成功达成合作协议,就差这最后的一项签字了。 然而为了我那一场病,一切付之东流,而他从未曾在我的面前提起过。 我走进远山的办公室,他斜斜地歪在椅子里,已经睡着。 许翘在走之前虽然对公司的很多事务进行了安排,但总是差强人意,华远山更加忙碌,而且,还要兼顾着寻找许翘,非常辛苦。 在这种时候,我还生病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丢了数十亿美元的项目,简直就是孙悟空派来给他添乱的。 走过去,静静地看着他,轻轻地,在他的唇边一吻。 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便漾起一抹微笑,向上张开双臂,将我环在他的臂弯里。 我爱他的笑,远甚至于魔鬼般的冷酷,在那一刻,我相信了自己有一种可以改变魔鬼的超能力。 不过,我又害得一位女秘书失业了,华远山的理由是她煮的咖啡太难喝。 而我知道,他明明是觉得人家太多嘴,这是金世纪的大忌,说白了,就是华远山的大忌。 自从铃美死后,他恐怕再也找不到一位称心如意的女秘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