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埙还是走了进来,关上门,走到了一旁的茶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才抬眼看着女子:“将衣服穿上。” 女子犹豫了起来。 聂埙扭头过去:“快点。”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便又传来细若蚊鸣的声音:“大人。” 聂埙这才回头。 女子已经穿上了青色凤裙,长发也用发簪盘了起来,此时跪坐在地上,犹如仆人等候着发落。 “你叫什么名字?”聂埙问道。 “妾身名为梁栗,是黄鹤大人为大人准备的侍女,在这里大人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只要大人开心满意,不将妾身逐出去,妾身不论做什么都愿意。”女子猛然低头跪伏在地上,娇躯微微颤抖,几缕青丝散落在地。 聂埙皱了皱眉:“如果我不需要的话,黄鹤就会杀了你?” “是的。” 梁栗不敢抬头。 “这黄鹤倒是在此地作威作福,轻易视人命如草芥。”聂埙说完,看着梁栗,心中又叹息一声。 到了他们这种境界,早已经走到了万千修炼者都无法企及的高度,走的越高,对生命就越没有了敬畏之心,生命甚至已经变得微不足道。 尤其是,他们作为主神,能够自主创造星球,创造生命,一切都是他们创造的,生命死亡更是如同过眼云烟,已经引不起任何的波动。 梁栗,显然也是青元星的原住民,曾经一位五星主神创造繁衍出来的产物。 “你对青元城了解多少?”聂埙又问道。 梁栗说道:“妾身从小就在青元城生活,对这里十分熟悉。” 聂埙轻轻颔首:“侍寝就不用了,夜里你带我去城中转一转吧,我离开这里之前你便跟着我,这样想必黄鹤不会迁怒于你。” 梁栗身子一颤,喜极而泣:“谢大人。” 聂埙起身:“你也别一口一个大人了,听着不舒服,喊我聂埙即可。” 梁栗连忙抬头道:“不可,这是不懂尊卑,黄鹤大人还是会杀了我。” 聂埙脸一黑:“他这都要管?” 梁栗俏脸上写满了苦涩与不安,没有说话。 聂埙气笑了:“这个黄鹤,倒是有点意思。” “那便喊我公子吧。”聂埙无奈摇头。 “是。” 梁栗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容光焕发。 “起身吧,外面天色也不早了,随我出去走一走。”聂埙吩咐道。 “是,公子。” 梁栗恭敬应道。 夜幕降临。 烈火楼外的红树还散发着淡淡的红光,远远看去还真像一团烈火在黑夜中灼灼燃烧,那些飘落的红叶就是那些散落的火星子,十分绚丽。 聂埙在前走,梁栗则是紧紧跟在他身后。 聂埙一边走一边道:“听说你们原住民对我们都非常敌视,把我们称作天外魔头,这其中可有什么原因吗?” 梁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 聂埙继续道:“尽情说便可,我可没有追究责任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罢了。” 梁栗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所有人都很恨天外魔头,认为他们是入侵者,他们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劫难,带来伤痛,也许这就是原因。” 聂埙眉头微皱。 青元星只是每年举行一次排位赛,主神们应该也不会闲得无聊去屠杀这些原住民,按理说两者不在同一个世界,不会有任何交集才是,又何来带来劫难之说? “有天外魔头在青元星胡作非为,大肆屠杀平民百姓吗?”聂埙问道。 梁栗摇头:“没有,从没有天外魔头做过这种事情。” “那你们为何会如此?”聂埙眉头皱的更深了。 梁栗仔细回忆起来,犹犹豫豫的说道:“也许是因为青元宗。” “青元宗?” 聂埙脑海中立刻出现了青元宗的资料。 这个宗派是青元星中唯一的超级宗门,可以说是这颗星辰的最高统治者,其宗主青剑子也是这颗星辰的最强者,拥有至高无上的威望与权力。 “从我们所有人记事起,就被灌输天外魔头无恶不作,罪该万死的思想,要说恨,却不知从何恨起,妾身觉得许多人都是被青元宗潜移默化的改变的。”梁栗脸上出现了认真之色。 聂埙有些意外,笑道:“听你的意思,你与其他人不一样,你并不恨天外魔头。” “恨…又不恨。” 梁栗皱起了柳眉,看了一眼聂埙的背影:“妾身没有那么恨天外魔头,可却不想被打成异类,只能随波逐流,表现出恨的样子。” 梁栗顿了一下,眉宇间带着几分柔弱,继续道:“可当今天见到公子后,妾身实在连装都无法装出来了,公子既没有天外魔头的狰狞凶恶的面孔,也没有破烂不堪的内心,相反,我在公子身上看到了与许多人相似的影子,也许我们本就没有什么不同。” 聂埙停下脚步。 梁栗一怔,急忙低头道:“请公子责罚!妾身不该多嘴。” 喜欢剑道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