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别怕,我带了人过来,马上就救你上来。” 王源听着这句,好像一个救赎般的梵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回应:“大叔,我的腿被木刺刺穿了,流血不止,您可有好的办法?” 孩子语声清脆,声音里透着虚弱和感激,唯独没有祈求。 王昌明对自己这个时候还能分辨出陷阱里受伤的孩子的情感也是摸不到头脑,一招手,身后的两个护卫快速绑好了麻绳,两人先后顺着绳子爬到了陷阱底部,只是看了眼王源的伤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老爷,这个年轻人左腿被刺穿,估计伤了血管,血流得太快,就怕咱们一动伤的会更重。” 王昌明急了:“伤了血管?怎么会这么重?” 井底的护卫抽了抽嘴角:“老爷,陷阱底有五根木刺呢,这位公子万幸,只伤了一条小腿,这可是万幸!” 王昌明才不管,顺着绳子就往下溜,手上又无力,直接被搓出了一手的血,落地的时候又摔了一跤,直接将手掌戳在了一根被王源随手拔掉的木刺上。 王源眼睛都有些眩晕了,但是看着这个好心的老爷又文弱又倒霉的样子,还是多坚持了一下。 王昌明拔掉了手上的木刺,不顾受伤的手,就是有一种很迫切的冲动想要靠近王源。 等王昌明蹲在王源的伤腿旁时,王源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厉害,一股不适的濒死感突然袭来。 王源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很多,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胸口的不适逐渐变成疼痛,越来越疼,却咬着牙道:“拔-木-刺!” 再不拔自己坚持不住要倒地翻滚了,那样的话离死会更快! 王昌明也是全身不适,双眼泛着血红,但就是能清楚地知道王源的情况。 一手扶着王源的左腿,一手稳住木刺,缓缓地整体给抬了起来,旁边的侍卫取出佩剑用力一挥,沾染了土壤的末端被切掉,另一个侍卫双手用力一拔,血液飞溅中,王昌明用双手堵住了血窟窿,一时之间都分不清谁的血流的更快一些。 王源抽搐了一下,一声疼痛的呼叫都叫不出声,全身的冷汗不住地往下淌,心口疼得要死,都要忽略腿上的伤口了,可却偏偏连昏都昏不过去。 腿上被撒了金疮药,王昌明撕下自己的中衣,牢牢地绑在膝盖以下,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动脉,扎住保险。 然后突然间,王源全身一个抽搐,血管里蠕动着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快速地从胸口往左腿上游走,王昌明呆住了,这,这…… 王昌明迅速捡起地上的木刺,将本就血胡撩撩的手掌再次刺破,一滴血一滴血地滴在王源的伤口上,不知道滴了多少,那个鼓动的包才缓缓向伤口爬着。 突然,一个肉肉的血红的虫子探出了头,王昌明又划了一道更深的血口子往下滴血。 突然红虫子一个用力,挣脱了王源的伤口,向着伤口处王昌明的血迹爬去。王昌明右手不断挤压着伤口,以望多流出些血引得红虫爬远些。 只是红虫爬的实在是慢,王昌明感觉自己有点儿眼发花头发晕,身旁的侍卫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都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地望着红虫,就怕一个小动作再把这血糊糊的虫子吓得再钻回这小年轻人的身体内。 王昌明觉的自己的血流得不够多,但好像身体撑不住了,于是颤着音道:“柱子,出手!” 柱子是他的亲随,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自己走哪里他跟到哪里,跟他最是心意相通。 他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心疼的都想要划破自己的手以身相代,但老爷一个眼神他就知道,或许只有老爷的血才有用,自己的血不如老爷的尊贵。 此时听到能出手了,一手扯过手里的白布直接遮住了王源腿上的伤口,另一手挥剑,红虫被挑飞到空中,剑花再一晃后红虫被从中间切中。 却听得“叮”一声,红虫体型缩小,剑砍在上面好像砍到了石头,众人惊诧中,红虫身体微弓,欲要再次爬回王源的体内。 王昌明着急不已,这个孩子满身是伤,满身都是血迹,满身都是伤口,虽然遮住了小腿最大的伤,但只要红虫愿意,随便就能从任何一个伤口再爬回去。 王昌明越急脑子转得越快,好像蓉儿说过,这种东西都怕火? 王昌明来不及验证,从身旁侍卫的手中取过火把,左右手各执一个,快速站到王源身前:“快,用火把将这孩子护住!” 其他侍卫稀里糊涂地听老爷指挥做着看上去很愚蠢的动作。只有柱子和另外一个带刀侍卫全力警惕着落在草地上的红虫。 红虫很急,身体不断摩擦草地,发出一声声低低的鸣叫,身体也迅速长大,头上居然还有两根细细的触角! 所有人看得头皮发麻,这少年知不知道他身体内有一只这么恐怖恶心的虫子? 此时王源身体蜷缩着,难受地在草地上翻滚,受伤的小腿再次血流不止,而他好似一点儿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王昌明心痛的厉害,举着火把缓缓往前移了移,靠近红虫。红虫弓起身子一跳,向后退了一大步。 王昌明心下大喜,果然怕火。 “柱子!用火!” 柱子直接收了剑,取过一个火把当剑用,红虫感觉到了威胁,又往后退去。 “必须杀了,烧死也行,否则这个孩子就完了!” 王昌明看了看周围,指挥侍卫将王源搬走,红虫突然急躁,身体摩擦地面更快了,王源一阵阵的抽搐,王昌明道:“停!” 一咬牙道:“你们谁身上带了杯子之类的容器?” 柱子:“老爷不可!你已经放了很多血了,再放就危险了。” 王昌明摇了摇头,看了眼王源,拿过一个侍卫递过来的小小的茶碗,是翠玉做的:“事了之后,老爷赏你一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