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杜尚书幽幽地说:“既然神隐门这么神秘和厉害,廖大人,不知你廖家子弟是怎么去的神隐门?” 一句话,王源心情复杂极了,或许,这就是廖家一直闭口不提尹先生和神隐门的原因吧。 不管杜尚书是什么想法,这话一出口,就带着不善。 对于平民百姓的廖家,只会是灾难。 可那是以前,现在的话…… 廖华深深地看了眼王源,廖家的主人是王源,不是朝廷。 虽然同样做着为国为民的事情,可这礼部尚书能做多久,掌握权不在朝廷,而在廖家自己这里! 自己的主子身板够硬,作风够正,完全护得住廖家老小! 王源默然,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王源觉的自己能护住自己也才是将将不久前的事情。 至于护住廖家? 呵呵呵,只要他们眼睛够亮,心够赤忱,护住,好像也不难…… 王源笑笑道:“杜尚书这话就有些探听廖家私事的嫌疑了,现在可是在朝堂上,如此妄议可不符合杜大人的身份。” 杜尚书语塞,这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直通神隐门的存在,怎么能不问清楚? 可王源说的,自己没法反驳,总不能硬是不顾老脸的追问吧? 在座的武将们都听得一头雾水的,这神隐门这么厉害的? 怎么都没听说过! 卢国公呲着掉了好几颗牙不整齐的大嘴笑道:“杜大人或许不知道尹先生的规矩? 尹先生善奇门遁甲之术,他不愿意见的人,就是面对面,你都见不到他的人。 就算你知道了神隐门的坐落之处,不得同意,你还是进不去。 咱们如今能得廖家一二能者相助,已经是造化了,不可奢望过多。” 这话也就是卢国公这个老资历说了,才不会让杜大人这个老老的大人觉的被打脸了,赶紧接话道: “原来如此,倒是本官孤陋寡闻了,唐突了神隐门,廖大人见谅。” 廖华笑笑,不咸不淡地道:“杜大人客气了,神隐门如何,廖家是无权干涉的,更别提替神隐门见谅了。” 顿了顿,感觉这么说有点儿太不客气,到底礼部尚书这个位子还没做够,能不得罪人还是收敛着些。 于是又道:“廖家与神隐门的交情只在本官叔祖那一辈,至父辈已经淡薄了许多。 现在,本官都不知道廖家叔祖还是否健在。故而廖某不敢托大,不敢替神隐门答应什么,或拒绝什么,望杜大人见谅才是。” 嗬嗬嗬…… 都是人精,这话拒绝的这么漂亮,意思就是能不能找到全凭你们自己,不要抓着廖家钻营。 王源端起杯子喝茶,抿了口放凉了的茶,又嫌弃地放下。 今日议事的时间太久了,又跑题了! 咳咳咳…… “所以,廖大人,你推荐的军师是廖家哪位?” 王源直接拉回话题,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决策。 廖华起身,抱拳一周道:“本官的堂弟,廖经,今年三十有五,此前四处游览,日前才归家。本官保举廖经为平叛军军师。” 没有人否认,也没有人答应。 廖华又道:“廖经年幼时,曾在神隐门学习五年,后游历山川间,去过西疆、南蛮。 这次归家休整后准备踏足匈奴。写了三本书,分别是《西疆游记》、《大魏风土》、《南蛮山川》。不知诸位同僚可有异议?” 带着自豪的诚恳发问,王源低头闷笑。 须臾望了望在座的大臣们,发言总结: “好!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既然廖家有此千里良驹,我大魏也不是不识好歹、没有胸襟的国度。 只要廖经有才,大魏必会给他一个绽放光彩的舞台! 那就劳烦廖大人出面,兵部和礼部同去,恭请廖家廖经,共襄评判大计,如何?” 还是没有人有异议,少了顾太傅的朝堂,王源有些寂寞。 “想去的大人都去吧,本官等着殿外武将的比试结果。诸位早去早回,军情紧急,不容耽搁。” 众人:…… 呵呵呵,你说什么都行。 杜尚书挪了挪坐得僵直的后背,道:“咱们也出去看看,看谁能胜出出任平叛军主将?” “好,一起吧。” “是要好好看看,外面的可都是咱大魏的后起之秀,好苗子。” …… 王源看着一个个言不由衷的文臣走得飞快,越走越挺直的腰背让王源眼睛微眯。 众人还没有走出乾元殿,外面再次响起了喧嚣:“六百里加急!” “六百里加急!” …… 一路高喊,随着来人的快速靠近,所有人停下了动作,就连外面举着火把斗得正酣的两个年轻人也停了下来。 众人再次回到了乾元殿,刚进来,传令兵已经扑到了门前,身后也是两个守门的侍卫架着。 传令兵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干裂的嘴角,风吹干裂的皮肤,以及双眼 这分明,不是来自保定府的六百里加急!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一碗水灌下去,又被掐了人中,几近昏厥过去的传令兵又恢复了精神,断断续续道: “六百里-急报!怀朔郡主的和亲队伍路过延川县时遭遇山匪,郡主下落不明。 和亲队伍存活了将近六百人,礼部刘大人带领着退守吕梁郡,派人回京报信求援。” 说完头一歪就晕了过去。侍卫摸索着将他藏在怀里的信件掏了出来,呈给了殿内的内侍。 内侍将信件交给曹公公,曹公公检查了一遍打开,快速浏览一遍,脸色沉的要滴水,然后拿给小皇帝看。 须臾,小皇帝看完,直接道:“先生也看看,此事如何是好?” 王源看完,与传令兵所述基本一致。 怀朔郡主和亲,就怕出意外,没走西安府的那条路,也离边境够远,又是在吕梁附近出的事,难不成真的是山匪? 王源年初自成都府入京,走过吕梁,那地方真是穷凶极恶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