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军面色骤变,他急忙高声呼喊:“快,带人去守住两个城门!” 他深知城内既已进清军,城门定然有变。 于是,他迅速吩咐姬奇和王德伐三兄弟,带领各自的兵马,火速前往城门防守。 而李小军自己则手持枪刃,跃上马背,疾驰前往城墙,欲一探究竟。 刚到城墙下,便与满脸尘土、气喘吁吁的钱守备不期而遇。 钱守备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李将军,清军…清军开始攻城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城墙仿佛都在颤抖,上面的泥土如雨点般洒落。 李小军急切地问道:“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钱守备喘着粗气回答:“整整一个炮营,有二十门红衣大炮,还有数不清的虎蹲炮。步兵估计有四千人,骑弓手也有一千左右,另外还有三百名重甲步兵负责保护那些大炮。” 李小军又追问:“你手头还有多少人?” 钱守备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足一千。” 说话间,清军的红衣大炮如同死神的镰刀,不断地收割着生命。 整个城内仿佛陷入了人间地狱,大地与墙壁在炮火的摧残下颤抖着,轰鸣声中夹杂着人们的哀嚎与尖叫。 阳朔城内的人们,在红衣大炮的威胁下乱作一团。 街道上的人们,像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跑、相互碰撞、不断跌倒又爬起。 他们企图找到一处安身之处,但却发现,整个阳朔城内没有一处安全之所。 清军的红衣大炮,射程可达八里之远,此刻的整个阳朔城,都笼罩在它的炮口之下,根本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随着一颗实心炮弹,在李小军身后炸响,一座房屋轰然倒塌,里面的人无一幸免。 李小军只能带着手下,紧贴着城墙躲避炮弹的袭击。 他紧皱眉头,深感此刻的困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出抵御炮击之策。 就在这时,又一声巨响传来,李小军紧靠的城墙剧烈震动,数名守军从墙上掉下,他们被炮弹击中,身体四分五裂地摔在地上。 董方策的火炮营轮流发射炮弹,一门门火炮如同死神的使者,不间断地摧毁着城内的一切。 这种持续不断的轰击,不仅摧毁了城墙和建筑,更在逐渐摧毁着守军的意志。 李小军明白,如果这样下去,不等城墙被攻破,大家的精神就已经先崩溃了。 李小军一步步踏上城墙,他的目光所及,是董方策的军队,他们部署在火铳射击范围之外,远得让人心生绝望。 甚至连轻箭都无法触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对阳朔城发起一次又一次的炮击。 而那一门门红衣大炮,却如同死神的镰刀,火力笼罩了整个阳朔城。 这就是现实,射程,便是他们掌握的真理。 李小军环顾四周,守军们瑟缩在城墙之后,只有被动的挨打,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无奈。 他们知道,自己在这场不对等的战斗中,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每一次炮弹的呼啸而至,都让他们心惊胆战,生怕下一个倒下的就是自己。 突然,董军的炮营换上了霰弹。 这种炮弹一旦爆炸,就会四散飞溅出无数的小铁球和铅丸。 这些致命的弹丸,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铁雨,无情地收割着守军的生命。 城墙上的士兵们,有的被弹丸直接击中,顿时血肉模糊; 有的被飞溅的弹片划伤,鲜血淋漓。 哀嚎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城墙。 而那些没有来得及发出哀嚎的士兵,他们的生命已经被无情地夺走。 李小军身处其中,他凭借着敏捷的身手,一次又一次地躲过了弹丸的袭击。 但他的腿上还是被一枚铅丸击中,鲜血顺着裤管流下,染红了他的衣衫。 城内的景象更是惨不忍睹。 霰弹每一次落下,都会伴随着惨烈的哀嚎和飞溅的血肉。 街道上、房屋里,到处都是受伤和死亡的人们。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恐惧,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 董方策的炮击持续不断,他灵活地切换着实心炮弹和霰弹,给守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城墙上的建筑,在炮弹的摧残下逐渐破碎不堪,城内的伤亡人数也在不断增加。 甚至连李家军这样的精锐部队,也难以幸免于难。 李小军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他深知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必须想办法将敌人引入城内,削弱他们火炮的优势,才能扭转战局。 于是他开始思索起对策来。 就在这时,一发实心炮弹突然落在对面的屋顶上,瞬间将屋顶炸得瓦片四溅。 其中一片瓦片呼啸着朝李小军飞来,他稍一分神就被划伤了手臂。 紧接着房屋倒塌,扬起的尘土溅了他一身,呛得他连连咳嗽。 李小军顾不得伤口的疼痛,他边咳边往县衙跑去。 一进县衙,他就看到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的刘县丞。 李小军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去城门向那些鞑子高喊投降,把他们骗进城来。” 刘县丞被外面的炮火吓得脸色苍白,他颤抖着声音说:“我……我不敢……” 但当他看到李小军拔出枪刃指着他的胸口时,他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房间。 然而,他刚走出房门,一发炮弹就落在他头顶,将他瞬间炸得粉身碎骨,整个房间的墙壁也被轰塌了一大片。 李小军被尘土呛得再次咳嗽起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跑到另一个房间,抓起了赵典使。 他押着赵典使,来到城门旁边,大声对士兵说:“打开城门!” 随着城门缓缓打开,李小军把赵典使推向前说:“去告诉那些鞑子说,你已经劝服守军打开城门投降了。” 赵典使在无法选择的情况下,只得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城门外,手里高举着白布,声嘶力竭地叫喊:“董大人,我们已举白旗,我们投降了!” 然而,他的呼声在轰鸣的炮火声中,显得如此微弱,几乎无法穿透这混乱的噪音。 清军对他的投降举动似乎毫无反应,他们的眼神冷漠,仿佛对这一切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