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忍不住吞咽着口水,窃窃私语: “这到底是什么肉啊?怎么这么香!” “这支明军每天都是吃这么香的肉吗?” “这么好的伙食,那是在养死士啊!” “肯定是死士,要不然战斗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那么拼命。” …… 就在这时,几个明军士兵抬着两个沉甸甸的大木桶走了进来。 他们揭开盖在木桶上的布,一股白粥的香气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明军们开始将白粥和榨菜一一分发给每个清兵。 这些清兵虽然平日伙食还算不错,但眼前的这白米粥,米粒颗颗饱满,白得如同雪一般,绝不是他们平日里吃的那些粗粮可以比拟的。 更别说那加了精盐和味精的榨菜,对于清兵们来说,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美味。 他们一个个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后,义诛走了进来,他传达了李将军的命令:“李将军说了,你们要公开互相指证,被指证杀害百姓最多的前十人,将即刻被斩首,其他人则可以活命。如果三个时辰内没有指证出十人,那么所有人都将被处死。” 此言一出,清兵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开始指证彼此: “我知道,我知道,他杀百姓最多了!” “他在广州杀了六十多个百姓,我亲眼所见!”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在广州也杀了四十多个,还对十多个女人……” “他残害三十多个女人!” “我操你,你残害过的女人比我少了吗?” “格老子的,你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指责和揭发声此起彼伏,张友德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他心中惊恐万分,站起身来对义诛说:“将军,我有重要的事情,想向李将军禀报。” 义诛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跟我来吧。” 他们来到了中军帐篷,只见李小军和朱梅刚刚忙完,衣衫有些不整。 张友德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想:这李将军原来有龙阳之好。 义诛禀报说:“这张友德有要事想向您禀报。” 李小军懒洋洋地说:“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他对这种汉贼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要不是王德伐一再苦求,他早就把张友德给杀了。 张友德看了一眼义诛,示意他要说的事情是机密。 李小军便对义诛说:“你先出去吧。” 义诛行了个礼便退出帐外。 张友德又看了朱梅一眼,李小军皱了皱眉头说:“我的贴身护卫,你但说无妨。” 张友德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说:“我懂,我懂。” 张友德压低了声音,透露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凝重:“我是国姓爷的人。” 李小军疑惑地挑起一边眉毛,他的语调里满是不信:“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张友德没有多言,只是默默地脱下自己的马靴和布袜,将一双脚底板裸露在李小军的眼前。 李小军的眉头紧皱,他的目光落在张友德的脚底板上。 只见那上面,左右两只脚各有一个刺青的字,左边的是“旲”,右边的是“枂”。 张友德开始解释:“这两个字,其实可以拆解为‘日、大、木、月’四个字。” 他进一步阐述:“‘日月’合为‘明’,‘大木’则是国姓爷的号。” 然而,李小军的疑虑并未因此打消:“大明皇帝身边的人,投降鞑子的也不在少数。就算你以前真的是郑成功的人,那你现在不也是投降了鞑子吗?” 张友德说:“我身在曹营心在汉,若李将军能放我一马,来日必将报答将军和大明。” “身在曹营心在汉”,这话触动了李小军,他想到了张玉乔那句“月下曹营思先主”,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这在他来说,是极为难得的。 李小军沉思良久,说:“我可以放你走,你手下的大部分士兵,也可以跟你回去。而且,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是被俘后放回的。你可以说你是在战败后逃脱的。” 张友德听后深感感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李将军的大恩大德!” 李小军心中暗想:你手下的兵留在我这里也无用,还不如让你领走。 从那些士兵相互指认的那一刻起,曾经的战友之间的信任就已经烟消云散。 这样一支相互之间充满了猜疑和仇恨的队伍,若是带上战场,必定会崩溃。 到时候,还可能连累友军。 这对抗清大业来说,只有利,没有弊。 就在这时,探子紧急来报,一支满载粮草的队伍正顺着官道缓缓而来,目标直指此地。 李小军转头看向张友德,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你既然身在曹营心在汉,那么,告诉我,这支运粮队的详细情况是怎样的?” 张友德没有丝毫隐瞒,详细地将他所了解的情况一一告知了李小军。 李小军随即召唤夏建仁,严肃地吩咐:“你带领金平兵,全都换上鞑子的衣裳,想方设法把运粮队引入营寨,然后一网打尽。” 夏建仁领命匆匆离去。 他精心挑选了一队亲信,让他们换上了清军俘虏的衣物,戴上帽子以掩盖头发,又巧妙地粘贴了从清军俘虏头上剪下来的辫子,伪装得与清军无异。 夏建仁率领这群伪装成清军的士兵,策马迎向运粮队。 远远看到负责押运的清军参将,他热情地打起招呼:“将军,张总兵已备好酒菜,特邀您到营寨中痛饮几杯。” 清军参将一路押运粮草,早已疲惫不堪。 听闻张总兵的邀请,虽感意外,却也心生欢喜。 然而,他仍保持着警惕,向夏建仁询问对接口号。 夏建仁心中一紧,张友德所提供的暗号是否真实,他并无十足把握。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张友德所言说出暗号。 清军参将听后喜笑颜开,在马背上躬身行礼:“多谢张大人盛情款待,末将恭敬不如从命。” 然而,身旁的副参将却提醒道:“李提督急需这批粮草,我们在此停留,是否会耽误时间?” 清军参将陷入沉思:李提督对这批粮草催得紧,耽误不得。但张总兵的好意又难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