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化郡主有些气愤地说：“才不是呢！我是在为皇兄你着想。你拉拢了一个四面楚歌的李小军，不就等于让自己也陷入了四面楚歌之中吗？”　　 永历帝收起笑容，认真地点了点头：“那你觉得怎么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李小军为我所用呢？”　　 安化郡主叹了口气：“唉，我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我听说你按照何腾蛟的建议，打算派李小军去驻守广南府是吗？”　　 “是的，”永历帝回答，“何腾蛟说南边的安南可能会入侵，情况很危险，只有李小军才能抵挡那些南蛮。”　　 安化郡主沉思了很久，突然说：“皇兄，你就封我为广南郡王吧。这样，我就可以让李小军顺道护送我前往封地。”　　 她接着说：“以后李小军在我的封地驻扎，我就有机会多和他接触，或许能找到拉拢他的方法。”　　 听到这个建议，永历帝笑得合不拢嘴。　　 册封安化郡主为郡王的事，此前他已经得到了何腾蛟的同意。　　 现在，他只需要拟旨封安化郡主为广南郡王就行了，这应该不是问题。　　 永历帝凝视着安化郡主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交织着难以言说的情感。　　 他暗自期盼，这次的重注能够押对。　　 否则，他的命运恐怕将与那汉献帝无异，一生都只能作为别人手中的傀儡。　　 思绪如乱麻般复杂，永历帝强行让自己回到现实，他伸手取过端砚，决心亲自书写那道至关重要的圣旨。　　 如此重大的事情，他绝不放心交予翰林院，以免夜长梦多，生出不必要的枝节。　　 他拿起墨条，亲自研磨。　　 宫中的太监都受庞天寿管制，他生怕被安插了眼线，近日来总是找借口将他们支开。　　 这位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皇帝，此刻却不得不自己动手研墨，结果弄得双手和袖口都染上了墨渍，显得有些狼狈。　　 他对着自己沾满墨迹的手尴尬地笑了笑，目光转向窗外那天清一色，心中却是满满的无奈。　　 想到自己一路南逃的落魄，眼睁睁看着大明江山日渐衰败，他虽有心却无力挽回。　　 一个没有兵权的皇帝，连狗都不如！　　 此刻，他心中对李小军的渴望愈发强烈。　　 而在李家军的营地中，夏建仁、王德伐等人正忙碌地整理着行装，为前往广南府做着准备。　　 唯独李小军，他独自坐在帐篷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系统的最后留言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天道已经放弃了汉家，这个残酷的事实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该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家？是选择隐瞒，还是坦白相告？　　 李小军心中矛盾重重。　　 古人信奉天命，若得知汉家已被天道所弃，对李家军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但若是隐瞒不说，又违背了他一直秉持的“去留自愿”的原则。　　 这岂不是明知前有猛虎，却骗着大家偏向虎山行吗？　　 对于政治属性“高达”8的李小军而言，欺骗敌人可以，但欺骗自己的兄弟战友，却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更何况，他再也无法提供那些可乐炸鸡，总得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给他们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想到这里，李小军毅然走出了帐篷，召集了所有的李家军。　　 他站在众人面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之前，大家一直对我那些可乐炸鸡、白粥榨菜的来源感到好奇，我从未正面回应过。”　　 他顿了顿，接着说：“那些食物，其实是天道所赐。”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天哪，怪不得那么美味，原来是上天的恩赐！”　　 “是啊，人间哪有这样的珍馐美味。”　　 ……　　 待众人议论稍歇，李小军突然提高了音量：“但是，现在我必须告诉大家一个残酷的事实。天道已经抛弃了我们汉家，‘汉天已死，清天当立’这八个字，是天道给我留下的最后信息。”　　 霎时间，整个营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每个人都知道“清天”意味着什么，连天道都已经完全站在清廷这一边了。　　 千年前，喊出“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张角，葬送了大汉王朝四百年的江山。　　 如今“汉天已死”，是否意味着汉人的一切抵抗都如螳臂挡车，一切都将徒劳无功？　　 如果天道不可敌，那么眼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何意义？　　 李小军的目光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他一字一句地说：“我现在在给诸位一个选择，离开或者继续跟随我。”　　 他指了指营门的方向：“如果选择离开，就去找夏千户领取军饷，然后离开这里。”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提高了音调：“但如果你们选择留下，那我们就必须逆天而战，为了我们的汉家江山，拼尽生命的最后一丝力量！哪怕战死沙场，也绝不后悔！”　　 李小军摊开双手，声音沉稳而坚定：“现在，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整个营地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静得连针尖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　　 过了许久，夏建仁从队列中走出，声音深沉地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鞑子的铁蹄已践踏了无数百姓的生命，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之屠、广州大屠杀……他们奸淫掳掠，手段之残忍无所不用其极。”　　 夏建仁原本低沉的声音逐渐高昂：“这样的天道，反了它又何妨？我，夏建仁，出身贫贱，早已被天道遗弃。我愿追随李将军，逆天而战！”　　 王德伐的声音稳重而坚定：“天，早已有意亡我大明。否则，那不足二十万人口的鞑子，岂能凭十三副铠甲起兵，就蹂躏我大明万里的河山。”　　 他高声宣言：“天欲亡我汉家江山，我们岂能坐视不理？我王德伐，誓死追随，至死不渝！”　　 义诛和方长紧随其后，振臂高呼：“我们三兄弟，誓死追随李将军，绝无二心！”　　 姬奇声音激昂：“吴三桂暗中背叛，山海关一战中引鞑子夹击先帝，天早已欲亡我大顺。我们这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岂会惧怕天道？我们早已被天所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