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小军却丝毫不敢懈怠,他正在逆着天命前行。 “汉天已死,清天当立”,这八个字犹如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受到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与已经席卷了神州四分之三土地的清军对抗,其艰难程度无异于在凛冽大雪中赤裸奔跑。 而现在,天道已彻底抛弃汉家,转而完全站在清廷这一边,这无疑使他的处境雪上加霜。 对于天道的力量,作为一名穿越者,他比任何人都更有体会。 如今,他也因受到牵连而被天道遗弃。 代表天道力量的系统消失了。 孤身一人的他被遗弃在这纷乱的世间,所能依靠的,唯有自己的智慧和双手。 若是换了别人,或许早就选择了投降。 但在李小军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在支撑着他。 无论面临多大的困难,哪怕是与天抗争,他也要拼尽全力请大清赴死! 他绝不能让后世的炎黄子孙遭受西方列强的欺凌! 思及此处,他深知自己必须争分夺秒地增强自身实力,以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李小军召来夏建仁,命令他立即着手招募新兵。 军饷可以加倍,但选拔的标准绝不能降低。 这是李家军坚守的核心原则之一。 夏建仁领命离去后,李小军便前往铁匠营,命令王全率领工匠携带工具,随他前往杨窝子大山脚下,那里是姬奇正带领李家军开垦屯田的地方。 他刚离开不久,安化郡主便来寻求他的帮助。 当卫兵告诉她“李将军刚刚出城了”时,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那座破败的王府,却看见路振飞满脸愤怒地迎面走来。 这段时间以来,他四处奔波,希望能为郡王管理封地扫清一些障碍。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整个广南府的官僚体系,竟然都是马吉翔和马腾冲安排的人手。 这些官员们眼中,只有马指挥使而无朝廷法度可言,更加不会把路振飞放在眼里了。 而那些本应直接听命于郡王的广南守军,则更是对马吉翔忠心耿耿,想要他们听从命令简直难上加难。 更糟糕的是,路振飞写给朝廷请求担任知府的奏章,也如泥牛入海至今没有回音。 按理来说,驿卒应该早就把奏章送达了,现在朝廷无论如何也应该给个批复了才对。 作为吏部尚书,特殊时期,奏请兼任广南知府,朝廷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路振飞气愤地对郡主说道:“想我堂堂吏部尚书,竟被这些地方官员如此无视!” 说到激动之处,他更是拍案而起:“按照大明律法,郡王封地内的军务,理应归郡王府管辖,而我作为王府总管,竟然被广南守军的一个小小卫兵给轰了出来!这简直是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 郡主轻声安慰他道:“路大人,无须激动,还有李将军能帮我们。” 路振飞闻听此言,情绪反而更为激昂:“那个李小军,实在难以依靠!这些时日,他忙些什么我们一无所知,每每寻他,总是不见踪影!他这般轻视我,真是令人气愤难平!” 郡主默然无语。 她今日两度造访军营,同样未能寻得李小军的身影。 然而,这又能怨得了谁呢? 毕竟,李小军此刻已身在大杨窝子山脚下,正忙于诸多要务。 随着王全带领的第一批农具送达,士兵们操持起来愈发得心应手。 而李小军则站在田边空地上,对王全说道:“我打算在这些地方建造一些茅厕,以供众人使用,同时粪坑的设计要便于收集粪便。” 王全点头应道:“将军是想用粪便制作肥料吗?” “正是如此,但仅凭士兵们的排泄还远远不够。”李小军又指向另一片空地,“你让工匠们在此处搭建一个猪圈,我计划养猪。这样既能解决士兵们的肉食需求,又能利用猪粪制作肥料。待水稻收割之后,稻壳和秸秆皆可成为饲料。” 王全频频点头称赞:“将军此计甚妙!” 随后,李小军又领着王全来到另一块空地,比划着说道:“在此处建造一个堆粪坑,将人畜粪便收集于此,再混入一定比例的树叶进行发酵。这样制作出的肥料对庄稼生长更为有益。” 王全详细记录下一切,并应道:“明白了,李将军,我这就去安排人手执行。” 看着王全等人开始投入工作,李小军便召来姬奇吩咐道:“我需要你安排一些人手,负责肥料处理的事宜。” 姬奇点头应道:“没问题,这些可以交由役夫们来完成。他们中有许多人都是精于耕作的农民,对于收集粪便和树叶、发酵制作肥料等任务都能胜任。” “很好。”李小军继续说道,“你还要妥善安排好明哨、暗哨和移动哨。虽然人手可以少于战场上的需求,但绝不能没有。毕竟山上还潜伏着一伙山贼,虽然不足以构成威胁,但我们正在逆天而行,小心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姬奇点头应道:“李将军所言极是。之前我只安排了明哨,却忽略了暗哨和移动哨的重要性。现在我会立即着手安排。” 在解决了肥料和饲养问题之后,李小军便直接返回了广南城。 随着这些基础工作的顺利推进,他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他只需等待招募到更多的士兵,便可进行下一步的安排。 突然,他想起了安化郡主等人。 心中暗自忖度:马腾冲都敢对他进行行刺,想必此地的官吏,对郡主她们也不会太过友善。还是抽空去看看她们的近况吧。 李小军尚不知王府的确切位置,几番探寻之下,才愕然得知那竟是城中最为破败的一处宅院。 他随即扬鞭策马,匆匆赶往那处颓败之地。 宅院映入眼帘,只见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凄凉地敞开着,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沧桑。 院墙斑驳,石砖间的裂缝里长满了杂草,显得愈发荒凉。 屋顶的瓦片残破不堪,几处已经坍塌,露出了里面腐朽的梁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