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麻辣烫,三罐啤酒,让好些年没有好好舒心过的朱元璋,感受到了放松的滋味。 而朱安宁对他的评价,也给了他不少安慰。 他打下偌大的天下,费心费力地经营,不敢有一丝懈怠,其中的艰辛,谁人知?谁又敢去评判他。 而这年轻人,却说他是汉唐宋诸君诚有所未及也,这直接就把他抬到了极高的高度…… 虽然有点过了,但是就是受用哇! 而且今天,还解决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北伐。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两句话,帮朱元璋定了心,一个小年轻都能看得这么透,自己还在那里和朝堂那群文官在那患得患失,真是太没水平了。 打,就是要狠狠地打。 不能有任何疑虑地去打! 朱元璋喝完最后一点酒,示意刘伯温,是时候了。 刘伯温自然心领神会。 见两人都把杯中酒喝完,没有再添的意思。 熟稔酒局的朱安宁也是知道这麻辣烫之宴是时候接近尾声了。 他也收获了不少信息,最重要的莫过于,这是明朝,洪武十二年,这地方是南京郊外。 与此同时,他还在思量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他的户口…… 没错,明朝是有户口的,他如果要在这京郊定居下来,户籍是必不可少啊。 没想到穿越前他为户口犯愁过……现在穿越了,这户口还是大问题。 真是操蛋,这里不是也要买房子才给落户吧…… 朱安宁在心里骂了几声,却也无可奈何。 总不能去做黑户吧。 古代黑户可比现代还要艰难……现代还能当润人被老墨撅完后去阿美莉卡刷盘子吃甜甜圈呼吸香甜的毒气。 现在他能润哪里去,车的油虽然是满的,但是古代可都是土路,他能跑多远…… 虽然不太清楚眼前这两老头的身份,但是看他们还有闲心瞎逛和这非同一般的键政素养,必然还是比较富足的人家。 当然,打死朱安宁他也想不到郊外两老头会是朱元璋和刘伯温…… 既然是富足人家,会不会有点路子搞一搞户帖这东西呢? 哎,要是成不了,自己就要跑路了。 只能赌一把了,毕竟三人还有一顿饭之谊,自己胡乱去找其他人,说不定死的更惨,不如就拜托这两人试试看。 一咬牙,朱安宁还是开了口。 “对了伍老,季老,你们看我这域外行商回来,户帖早就已经丢失了,我本无父无母,打小就是孑身一人,家乡什么的具体在哪都不知道,现在户帖一丢,我等于就是个黑户啊,不知两位能不能有点关系,帮帮忙。”朱安宁赌了一把。 他赌两人有能力,且不会告发他这聊得还算投机的键政好友。 当然,该送的人情,他早就在储物箱那里摸了出来。 茅台!!! 两瓶!!! 朱安宁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茅台拢共也就十二瓶,这是他在现代孜孜不倦地天天京东预购原价抢回来的,就算自己不喝,也能加价卖出去,再不济,存几年,说不定变成年份酒又能升值,这可是理财产品啊,现在一下就掏了两支出来…… 然后,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朱元璋和刘伯温都听懂了朱安宁的诉求……但是,他掏出来的礼物,两人是怎么看都看不懂。 只觉得这包装真他娘的华丽。 朱安宁也是拍了拍脑袋,知道是自己脑子有问题,古人哪知道茅台的妙嘛…… 他麻利地把其中一瓶茅台拿了出来。 又重新拿了两个新纸杯……他可不想用装过啤酒的纸杯去装茅子…… 熟练地打开酒瓶,一股异香很快就飘到了空中。 朱元璋和刘伯温哪闻到过这种浓度和纯度的清香酒。 当即就瞪大了眼睛。 “安宁小弟,这酒!!!”朱元璋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巴,他算是闻出来了,刚才的所谓啤酒就是小菜,现在这酒才是正经东西啊。 “这酒怕是相当名贵啊!”刘伯温也看出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啤酒可以比的东西,那啤酒虽然爽冽,但是就是解渴饮料般,没什么酒味。 嘿,能不名贵么,一瓶一周工资没了,两瓶就半个月工资,今天算是给你们两个老头开开眼吧。 朱安宁翻了个白眼,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吝啬的时候。 他微微倒了小半两酒到纸杯里,然后递给了两人。 两人仅仅闻着味就知道不得了,各自抿了一口。 “老季,这比什么琼浆还要纯啊!” “伍爷,琼浆、花酒、烧刀子、白雪皮和冰糖酒都比不上这……安宁小弟,这叫什么来着?” “茅台。” 琼浆、花酒、烧刀子、白雪皮和冰糖酒,请不要拿这种三十多度的东西来碰瓷国酒好么。 看着两人享受的模样,朱安宁知道这礼物是送对了。 刘伯温和朱元璋都是识货的人,作为统治阶级的他们,这些年什么好酒没喝过,但是就是愣是没有一款比得上这个茅台。 所以收还是不收呢,这个决定,刘伯温知道只能由朱元璋来下。 户帖一事,如果放在头几年,流民还很多的时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现在天下已经安定好些年了,没有户帖的人总归是极少数了。 极少数不代表没有,西域归来虽是借口,但是各种稀罕玩意的确是唬住了朱元璋,而且他确实也对朱安宁颇有好感。 “安宁小弟这个礼,很重啊。” “再重也没有京城的户帖重吧,两位若是有办法,我这礼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说的也是实话,京城户帖,基本就是现代的京城户口啊。 那突出一个地道,嗯,是南京的地道。 “嘿,这小田庄的里长可是我和老季的好友,安宁小弟,你看你户帖就落在这小田庄可好?”朱元璋沉思了片刻,突然开口。 刘伯温却也不觉得意外。 户帖本就是为了维护农民财产避免豪绅过于强取豪夺和统计人口用的,现在这朱安宁说他是域外回来的,那给他弄个户帖,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确定他不是什么奸恶之人就行。 而且……这天下都是朱元璋的,他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 “两位还和里长有关系,那可真是太好了。”朱安宁听那朱元璋说和里长相熟,立马放心了不少。 看来这边的洪武十二年的户帖制度还未收紧到黄册制度这般严格…… “那就拜托二位了。”朱安宁学着电视剧,有模有样地作了个揖。 “好了好了,天色也晚了,呵呵,我和老季就先回去了,对了,安宁小弟你这……你这是马车吧,又像房舍的样子,你今晚就住这?” “哎,这是房舍马车,是我从极西之地那边购得,存了几年的钱银,就换了这东西。”三人都喝了酒,朱安宁也一时想不到更好的解释,只能借着酒意胡诌着。 “马呢?”刘伯温一下就言中了重点。 “跑丢了……所以我就只能在这里停下了呀。” “竟……竟如此倒霉?” 朱安宁的话,漏洞不少。 但是就是把刀放到朱元璋刘伯温脖子上,他们也不信这大车子能自己动起来……靠什么东西拉动是唯一的解释。 这就是科学给他们带来的局限性…… 所以,漏洞不少的话语,也变成了唯一可信的说辞。 “那行,改天有消息,再来这里找安宁小弟你?”朱元璋挥了挥手,示意刘伯温该走了。 “好嘞。”朱安宁也应承了一句,目送两人沿着那土道,离开了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