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门外面,李宜年正和李元广站在门口,悄悄观察着凉亭里的众人。看到刘安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主动与那六人修复关系,李宜年忍不住轻声夸赞。 “元广你说得不错。这个刘安确实是个人才。而且,还是个大才。如果能让他替咱们李家效力,确实会对咱们家大有帮助。 不过,我听说他与长公主走得很近。 万一要是无法招揽,那你就要尽快将他除掉。否则,必然后患无穷!” 李元广吓了一跳。 “大伯,刘安如此人物,实在难得一见。杀了岂不可惜?” 李宜年脸色一正。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越是才华出众,便越危险。如果他能为我们李家所用,自然是再好不过。 但要是他不愿为我们李家所用,那就绝不能留。” 李元广忙追问。 “那要怎么判断他是否愿意为我们李家所用?” 李宜年淡淡一笑。 “这个简单。一会儿我再试一下他们策论。然后便让你妹妹出来与他们相见。 如果刘安愿意娶你妹妹,那就说明他愿意替我们李家效力。我自然也会全力培养他。 但是他如果不愿意娶你妹妹,那咱们就得赶紧将他除掉。 免得养虎为患。” 李元广忍不住提醒。 “大伯,那要是刘安阳奉阴违,娶了小妹以后,却还是不愿意帮我们李家,而是继续帮长公主。那咱们该怎么办?” 李宜年淡淡一笑。 “这个你不用担心。长公主心高气傲,必不会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刘安是聪明人,他必然也知道这一点。 因此,他如果娶了你妹妹,长公主便不可能再嫁他。 不仅如此,长公主还会将刘安视为叛徒。 所以,只要刘安愿意娶你妹妹,他便不可能再继续留在长公主的阵营,只能与我们李家站在一起。” 园子里,刘安几个吃完点心,便看到一名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满脸赔笑走过来。 “安公子和各位公子,我家知府大人请各位去考策论。” 刘安几人跟在管家身后,穿过第三道圆门,果然看到李宜年正坐在凉亭里,一副和蔼模样看着他们。 刘安虽然早就听说过李宜年的大名,但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李宜年。 李宜年四十出头,有几分大儒模样。 众人忙向李宜年见礼。刘安也跟着众人一起向李宜年行礼。 李宜年朝众人摆摆手。 “各位贤侄想来已经知道,我今天叫你们过来的原因了吧?” “小女婉儿年方十八,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因此,我就想借今天做寿的机会,在各位当中为小女择一个良配。” 李宜年说话时,目光一直盯着刘安。 众人知道,李宜年已经基本确定选刘安做这个女婿。他们这些人刚才便已经猜到是这个结果,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失落。 只有刘怀良心里暗暗嫉妒,想着法子准备再阴刘安,好让李婉儿看不上刘安。 李宜年拿出一张南阳的地图,在桌上摊开。 “你们也知道,我最近刚刚接手了南阳郡的军事。眼下南阳最麻烦的事情,便是弥勒教闹得很凶。 最近我在南阳城里大力搜捕。城中的弥勒教徒已经基本被我肃清。 可是弥勒教却在下面的四个县开始反扑。 他们不敢进攻县城,却不停袭扰我们官府的运粮队,造成各县的粮税无法收上来。 各位都是我们南阳的年轻才俊,大家都说说,这事该如何解决?” 众人听了李宜年这话。知道这便是李宜年给他们出的最后一道题。 众人马上一起去看刘安。他们对刘安的才华已经彻底服气,也不打算再与刘安竞争。 只有刘怀良还没打算放弃。 听到李宜年问计,刘怀良马上抢着道:“李世伯,我觉得咱们应该派兵到各县围剿,将这些弥勒教的人彻底肃清。 这样,各县的粮税自然就可以重新收上来。” 李宜年看向刘怀良。 “如果事情像你讲的这么容易,我也不会叫几位才俊过来商议了。这些弥勒教在各县的教徒,很多都是当地的流民。 这些人没有田地,却对当地的情况了如指掌。而且身份隐蔽。 如果我派大军围剿,这些人便会放下刀剑,藏于村庄之中。我们根本没办法分辨,哪些人是村民,哪些人是弥勒教徒。” 刘怀良又道:“那就把这些刁民全都抓起来。” 李宜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看着刘怀良,一声冷笑。 “世侄,你知不知道我们四县下面有多少乡民?我们下面的四县人口共有一百多万。除掉住在县城的人,至少还有六七十万。 你让我把六七十万的人全都抓起来? 别说我们南阳郡没这么多兵力,就算是把整个大楚的禁军都调过来,怕也做不到。” 刘怀良这才知道,自己出的完全是馊主意。 刘怀良脸上一红,终于不再说话了。 李宜年又将目光转到刘安身上。 “刘安世侄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刘安想了想。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我觉得,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不能直接动用武力。而是要先搞明白,那些各县的乡民为什么要加入弥勒教? 只有先搞明白这件事情,才能对症下药。” 李宜年赞许地点头。 “刘安世侄这话有道理。我已经让人查过了。其实弥勒教在各县的人数并不多,每个县也不过四五百。 这些人大多是因为家中无田无地,实在吃不饱饭,才被弥勒教蛊惑,冒着杀头的风险与官府为敌。 除此之外,弥勒教还鼓动了南阳十几处山贼。 这些山贼比那些流民更麻烦。每次抢官府的运粮队,这些山贼都是主力。可是官府一派大军,他们又逃回山寨,比那些流民还难对付。” 刘安果断道:“那就先剿山贼!再于四县兴修水利。” 众人刚刚还觉得刘安才能出众,但是听了刘安现在的话,众人又小声议论起来。 “刘安这是装傻还是真傻?刚刚李知府都已经讲了,山贼比流民更难对付,他怎么还说要剿山贼? 另外,他后面说修水利,跟这事又有什么关系?” 刘怀良此时和六人一样,已经被李宜年叔侄俩冷落在一旁。听到六人的议论,刘怀良冷笑一声。 “刘安这小子一向愚笨,刚才不过是他灵光乍现。李知府向他问计,简直就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