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什么合作？”　　 段聪不由得一愣。　　 自从他来到灵州当刺史，经常有人找他合作。　　 可找他合作的基本都是商人。　　 像崔瑜这种身份的人，如果有合作，基本不会找段聪。　　 因为虽然段聪是灵州刺史，但灵州可不是他说了算。　　 小事他可以做主，可大事都需要郑氏做主。　　 崔瑜轻笑道：“回鹘南下入侵秦州时，希望灵州可以出兵威慑秦关。”　　 段聪立即摇着头说道：“不妥，这个做法太不妥了。而且就算我同意了，舅舅和姨丈也不会同意。”　　 上次何宁来灵州谋划秦州，就已经损失了两万精锐大军。　　 段聪可不敢私自出兵威慑秦州。　　 万一派出的军队又被秦州团灭了，舅舅和姨丈绝对会打死他。　　 崔瑜知道段聪的顾虑，便说道：“不需要灵州攻打秦关，只需要出兵威慑一番，做出攻打的样式即可。　　 只要段刺史愿意出兵，崔氏愿支付十万贯的军资靡费。”　　 段聪摇着头：“崔县子，这个合作你去和我舅舅相谈吧，我反正不会同意。”　　 十万贯确实很诱人，可他又不是傻子。　　 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　　 只要他老实听话，这辈子就不缺赚钱的机会。　　 崔瑜见段聪态度如此决绝，有点小失望。　　 看来段聪不是那么好忽悠。　　 郑氏和幽云敢把段聪放在灵州，绝对经过深思熟虑。　　 灵州这块地盘，不需要能力强的人坐镇，却需要听话的人坐镇。　　 借道的事情谈妥之后，崔瑜便匆匆离开了。　　 段聪也没有留崔瑜吃个晚饭啥的。　　 刺史府外，崔瑜登上一辆马车。　　 马车中，一位老者正等着。　　 老者调笑道：“二少爷，失望而归了吧。”　　 崔瑜叹气道：“段聪如果再贪财一些就好了。”　　 老者呵呵笑道：“如果真的这样，段聪绝对不会出现在灵州。”　　 崔瑜无奈道：“既然段聪不好忽悠，那就算了。就算灵州不出兵，也无妨。”　　 老者拿起一旁的一份报纸，问道：“二少爷看过《秦州时报》吗？”　　 崔瑜颔首道：“看过两份，《秦州时报》与民间小报有很大不同。”　　 “何止是不同啊，从《秦州时报》就可以看出秦牧的野心非常之大。”老者继而道，“古今往来，凡是将目光放在百姓身上的人，都不简单。”　　 崔瑜惊讶地看着老者。　　 “荀师对秦牧的感观竟如此好？”　　 “二少爷说错了，我对秦牧的感观可不好，此子竟然想在秦州修建女厕。”　　 “女厕？”崔瑜难以置信道，“是供女子如厕的茅房吗？”　　 “是的。”老者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崔瑜啧啧称奇道：“此人真乃奇人，真想与之交谈一番啊。”　　 老者微微笑道：“二少爷，你还是担心一下，怎么将十万石粮食顺利运抵回鹘吧。”　　 崔瑜皱眉道：“荀师认为有人会劫粮？”　　 老者说道：“只要有人把粮队的行进路线和速度告知给突厥，突厥必定会出兵劫粮。”　　 “荀师可有解决之策？”　　 “上策是与突厥商谈，赠予十万石粮食，以求安稳。下策是大军押送，击退来访的突厥骑兵。”　　 崔瑜不由得问道：“那中策呢？”　　 老者从一旁的书籍中，抽出一张羊皮纸，并将其展开。　　 这是一张西北边境地图，而且可以看到在地图上标注了一条山路。　　 从灵州出发，一路沿着三盘山走崎岖山路，抵达卡尔丹草原，从卡尔丹草原北上即可抵达博格河。　　 “这便是中策。”　　 崔瑜眉头紧锁。　　 这条线路中，最难行走的便是三盘山。　　 三盘山中的山路基本都在悬崖边，而且道路最窄处马车还不能通过。　　 不得不承认，走这条路最为稳妥。　　 可太麻烦，而且太费时了。　　 “荀师，回鹘已经等不及了。”　　 “所以上策是与突厥相商。鹰狼山一战，回鹘伤筋动骨，突厥同样不好过。”　　 崔瑜苦笑道：“可这是二十万石粮食啊。”　　 老者平静道：“那就看付出这二十万石粮食，到底值不值。”　　 崔瑜沉思起来。　　 如果崔氏能够成功谋取秦州，别说二十万石粮食，三十万石乃至四十万石都是值得的。　　 可现在针对秦牧的暗杀还在做筹备，局势不够明朗。　　 如今摆在眼前的现实是，崔瑜必须尽快作出决定。　　 “荀师，你认为我该怎么办？”　　 老者拿起一本书籍，并说道：“上策，崔氏最不缺的就是钱粮。”　　 崔瑜一时竟无言以对。　　 崔氏确实有钱又有粮，可也不能这样挥霍啊。　　 “二少爷，趁着粮食还没有抵达灵州，你还有时间去筹备十万石粮食。”　　 崔瑜连连叹了好几声。　　 他好像确实别无选择。　　 崔瑜想明白之后，掀开车窗帘子，对着跟在马车旁边的一名汉子，吩咐道：“你传信去陇州和岐州，尽快筹集十万石粮食。”　　 ……　　 秦州，州牧府。　　 一个铁笼子摆在地上，笼子中关着一只猃狗。　　 这只猃狗毛发乌黑铮亮，四肢修长矫健，特别是一双眼睛中闪烁着凶光。　　 这就是罗三狗带过来的狗王。　　 狗王看到秦牧靠近，立即弯曲着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秦牧，同时发出沉闷的低吼。　　 罗三狗见狗王对秦牧如此不敬，便举起鞭子，想要抽打狗王。　　 秦牧拦住了。　　 “这只狗王很不错，将他送给我，倒是可惜了。”　　 罗三狗连忙摆着手说道：“没有，没有，这只狗王能成为侯爷的猎犬，是它的荣幸。”　　 秦牧不由得一笑，然后问道：“带着你阿公和阿爹去武卫总府报道了吗？”　　 罗三狗点头道：“已经报道了，还领取了军牌和军服。”　　 秦牧说道：“嗯，以后你们祖孙三代就留在武卫府做事，帮忙训练猃狗。这段时间你先来州牧府，帮我将这只狗王训好。”　　 “草民明白。”　　 秦牧提醒道：“以后要自称末官。”　　 “末官明白。”罗三狗立即说道。　　 有罗三狗祖孙三代加入之后，武卫总府会成立一支猃狗部队。　　 这支部队类似于现代的警犬部队。　　 在很多时候，猃狗的作用比武卫士兵的作用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