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不代表秦牧就会付诸行动。　　 封王对秦牧确实有很大的吸引力。　　 可秦牧是一个很理智的人。　　 代价太大的东西，他宁可不要。　　 肖原能称王敢称王，是因为他的实力强大。　　 可以无惧任何风雨。　　 秦牧只掌控了一个秦州，还支撑不起一个王爵之位。　　 况且，秦牧想封王，也会凭借自己的本事去获取。　　 何须代郡王帮忙？　　 秦牧平静的问道：“使者说完了吗？”　　 黄晋看到秦牧的反应之后，表面很失望，内心却是一凛。　　 一个有志于逐鹿天下的人，竟然对王爵没有丝毫波动。　　 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这也从侧面反映出，秦牧此人真的非常不简单。　　 “外臣告退。”　　 黄晋走出前厅时，恰巧遇到狄轻舟。　　 “狄敬熹，好久未见，风采依旧啊。”　　 狄轻舟看着黄晋，讶异道：“黄鹤鸣，你怎会在这？”　　 黄晋轻笑道：“我奉代郡王之命，来秦州面见庆阳侯。”　　 狄轻舟问道：“你奉代郡王为主？”　　 “是的。”黄晋看了眼站在回廊上的秦牧，便对狄轻舟拱手：“在下先行告退，明日再登门拜访。”　　 狄轻舟微微点头。　　 随后，狄轻舟快步走到秦牧面前　　 “臣参见主公。”　　 秦牧好奇的问道：“敬熹，你认识此人？”　　 狄轻舟说道：“此人与臣都是开平十年进士，他位列二甲第一。科举之后，黄晋被任命为登州白浪县县丞，我与其便失了联系。”　　 秦牧继而问道：“你觉得此人能力如何？”　　 狄轻舟思量片刻道：“先天不足，后天有余。”　　 秦牧闻言，不由得一笑。　　 “开平十年和开平十三年的科举，真的是人才济济啊。”　　 狄轻舟是开平十年的进士，公孙佑是开平十三年的榜眼。　　 大炎目前各州刺史，基本上都是这两届科举的进士。　　 另外，像何宁、黄晋等人，也都是这两届科举考生。　　 “敬熹，你匆匆来找我，是出什么事了吗？”　　 狄轻舟说道：“水利司主事戴辉上呈牧府，表示修建水库的回鹘俘虏已经劳累致死超过一半。　　 戴辉希望牧府能够征调百姓，保证平西水库工程能够顺利完工。”　　 已经累死一大半了吗？　　 秦牧想了想，说道：“告诉戴辉，水库修建先停工，明年开春之后再继续修建。工期可以适当后延，别把回鹘俘虏全部累死了。”　　 像回鹘俘虏这种优质劳动力，还要留着继续发光发热。　　 “臣领命。”狄轻舟继而道，“主公，还有一件事。灵州刺史府传来信函，询问秦州是否还需要灾民，灵州可以帮助运送灾民。”　　 秦牧嘴角一抽。　　 段聪这家伙，真的是疯了。　　 “没必要理会段聪这个疯子，元日之后他就要卸任灵州刺史之位，他现在是破罐子破摔，反正烂摊子最后扔给郑雄华。”　　 狄轻舟叹气道：“秦州的实力太过于薄弱，不然真的可以全盘接收灵州灾民。”　　 秦牧也叹了口气。　　 多大的胃口，就吃多少饭。　　 秦牧确实很渴望人口。　　 但不能为了人口，导致自身消化不良，失去竞争力。　　 秦牧和狄轻舟闲聊几句后，狄轻舟就离开了。　　 秦牧本想着继续去后院池塘冰钓，可天魁星快步走来。　　 “主公，天机星回信。”　　 秦牧立即接过信件。　　 只是看完后，秦牧皱了下眉头。　　 岳文胜能够成为庆州刺史，难道真的是因为一场意外？　　 倒也不是不可能。　　 景平帝登基之后，做过的荒唐事真的不少。　　 因为嫔妃的枕头风，有非常多的官员平步青云。　　 岳文胜并不是例外。　　 只是以岳文胜和李氏僵硬的关系，景平帝提拔岳文胜，李氏竟然没有拦着？　　 还是说，李氏觉得等岳文胜当上庆州刺史，李氏可以顺势与其重修于好，所以并没有拦着。　　 秦牧摇了摇头，猜不透。　　 “通知天暗星，让其盯住代郡王手底下的十五万大军。”　　 “诺。”　　 既然从岳文胜身上找不到突破点，那就干脆不找。　　 反正只要盯住代郡王就行。　　 建宁街，仙居酒楼。　　 房间中，黄晋站在煤球炉旁边，仔细打量着里面燃烧的煤球。　　 一名汉子提着一壶酒和一摞报纸走进来。　　 “黄先生，近四个月的报纸都给您带来了。”　　 “就放那吧。”黄晋指着煤球炉，问道：“张立，这种煤球炉在秦州使用很广泛吗？”　　 汉子说道：“现在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个煤球炉，煤球炉不贵，自己制作也行，不过煤球只能从商业司的工坊购买。”　　 煤球炉旁边放着一个竹筐，竹筐中装着十来个煤球。　　 “我听代州的商旅说过，一个煤球可以持续烧一个时辰？”　　 张立回道：“一个时辰是最短的时间，大部分煤球不止烧一个时辰，能多一炷香的时间。”　　 黄晋看着煤球，感叹道：“秦州的能工巧匠非常多啊。”　　 “黄先生，明日我带您去军械司和营造司走一趟，了解他们的查验方式，你回去之后，务必在殿下面前替我开脱几句。”　　 张立苦笑道：“不是血刃无能，而是真的得不到神臂弓和火蒺藜的锻造之法。”　　 黄晋微微道：“秦州军械司和营造司的查验手段，早就闻名遐迩，我明日随你去走一遭。”　　 翌日，上午。　　 吃过早食之后，黄晋和张立便出门了。　　 今日秦州下大雪，城中街道上的行人很少。　　 马车一路畅通的来到城门口，经过简单查验之后，就被放行。　　 在秦牧赴任秦州之前，军械司和营造司都在秦州城内。　　 之后，军械司和营造司两个官署，就逐渐搬到秦州城外。　　 特别是军械司，需要的地盘很大。　　 秦州城的面积本来就小，可没有地方给军械司建造高炉。　　 军械司和营造司每天都有大量原料和货物进出，所以并没有限制行人靠近。　　 反正只要通过层层核验，随便进出军械司和营造司。　　 在距离军械司和营造司三百步的位置，专门竖立了指示牌。　　 进入军械司或者营造司，需要什么手续批文，需要经过哪些查验，说的清清楚楚。　　 如果还不懂，直接朝着军械司或营造司走去。　　 驻守的士兵会领着你，一步步完成查验。　　 黄晋将指示牌看完后，便迈步脚步。　　 只是刚走了两步，就被张立叫住了。　　 “黄先生，您等一下，我们第一道查验就通不过。”　　 黄晋愣了下。　　 他没记错的话，第一道查验是出入凭证。　　 黄晋不解的问道：“你们血刃连一份出入凭证都仿造不了？”　　 张立连忙道：“黄先生，军械司和营造司的出入凭证真的仿造不了。不止是血刃，其他谍报组织仿造的凭证，每次都会被发现。”　　 黄晋问道：“这个出入凭证有何特殊之处吗？”　　 张立点头道：“每张出入凭证上，都有一串符号。”　　 张立用手指在雪地上，写了几个字符。　　 黄晋看着地上的字符，一脸懵。　　 如果秦牧在这里的话，他一定认得出。　　 张立写的字符，隐约是字母“c”和“y”以及“z”。　　 黄晋不由得问道：“你们没有派人了解这些字符的含义吗？”　　 “派人了解了，这些字符代表着人的名字。目前有多少字符，还不清楚。”　　 张立继续道：“除了这些奇怪的字符，还有一串数字，数字也有着特殊含义。可数字具体代表什么含义，目前还不清楚。”　　 黄晋神情怪异。　　 他没想到，仅仅是查验的第一道关卡，就将他们给难住了。　　 “如今看来，只能策反军械司的匠人，或者培养匠人潜入军械司。”　　 张立摇头道：“策反匠人并没有用。在下打个比喻，神臂弓的打造之法，就如同从代州来到秦州。　　 每一名工匠只知道其中一段路怎么走，除非把这条路上的所有工匠都策反了，才能得到打造之法。”　　 “因此，策反难度太大。培养自己的工匠潜入军械司，几乎不可能。因为匠人的分配不受我们控制，潜入的匠人是否负责打造神臂弓，并不确定。”　　 黄晋闻言，叹气一声：“我明白了。”　　 张立说道：“如今只能尝试策反军械司的高级官吏，从而得到神臂弓和火蒺藜的打造之法。”　　 黄晋问道：“策反难度大吗？”　　 张立点头道：“非常之大，每家势力都在努力，能否成功，尚未可知。”　　 黄晋说道：“此事我会和殿下说明，你无需担忧。”　　 “多谢黄先生相助。”　　 黄晋看了眼远处的军械司，说道：“我们回去吧。”　　 忽而，黄晋说道：“张立，我们今天来军械司，好像很不妥，太引人瞩目了。”　　 张立摆手道：“黄先生，你就算天天来，也没有人阻止。而且我早就暴露在秦州官府的监视之下，隐藏也没有用。”　　 黄晋立即问道：“那血刃其他成员呢？”　　 “他们很安全。”　　 “那便好。”　　 黄晋说道：“此次来秦州，在见到秦牧之后，我便知道，秦州以后可能会成为殿下的劲敌。　　 血刃是谍报组织，要充当黑夜中的猎人，不能过多的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　　 张立正色道：“黄先生请放心，我明白。血刃在秦州的任何行动，都会万分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