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连续发出了三个疑问。　　 可小太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端王说道：“你再次询问一下，紫苓姑娘现在在哪里？”　　 小太监跑过去，过了会便跑回来。　　 “殿下，韩府的下人也不知道韩东家在哪，他们只是接到命令搬迁府邸。”　　 端王立即说道：“小李子，你想办法去打听一下，务必要探明紫苓姑娘在哪。”　　 “殿下放心，奴婢一定探明清楚。”　　 “嗯，回府吧。”　　 端王回到王府之后，快步来到前院某个小院。　　 小院中，一名儒衫男人正坐在石亭中读书。　　 “虞先生，虞先生。”　　 儒衫男人站起身，施礼道：“虞青竹见过殿下，殿下今日下衙时间这么早？”　　 “别说了，今天被王承源和崔景两个老不死的给教育了。”端王着急道，“虞先生，周淳不肯帮本王，这该如何是好？”　　 虞青竹轻笑道：“殿下勿急，周淳不会帮殿下，这在意料之中，毕竟弑君乃是诛九族之罪。”　　 “周淳不是太监吗？他哪来的九族，他怕什么？”　　 虞青竹不由得一愣。　　 奉命来端王府之前，他就知道端王是一个“奇”人。　　 但奇成这个程度，着实让他没想到。　　 “殿下，既然周淳不愿意帮忙，我们可以自己行动。”　　 端王纠结道：“王承源和崔景告诫我，不能乱来，乱来他们就不会支持本王。”　　 虞青竹眉头一皱。　　 看来王承源和崔景开始警觉了。　　 “殿下，那我们从长计议吧。”　　 “嗯，王氏和崔氏对本王的帮助很大，不能随意得罪。”　　 虞青竹笑了下，眼神深处浮现出一抹忌惮。　　 如果被王承源和崔景这两个老家伙盯上，可就难搞了。　　 安远侯府。　　 周淳躺在躺椅上，悠闲的小憩。　　 周盛站在一旁，小声道：“侯爷，从秦州传来消息，回鹘一败涂地，损失惨重。”　　 周淳问道：“秦州怎么赢的？”　　 “火蒺藜和神臂弓占一半功劳，此外秦州组建了一支骑兵，名曰黑狼骑，一万黑狼骑杀穿了两万回鹘骑兵。”　　 周淳瞬间睁开眼睛：“黑狼骑的战力比回鹘骑兵还强？你确定？”　　 “可以确定，两万回鹘骑兵最终只剩下不到一万。”　　 周淳从躺椅上站起来，眉头紧锁，来回走动。　　 半晌后，他看向另一旁的陈名，问道：“上次让你释放的善意，秦牧收到了吗？”　　 陈名回道：“收到了，秦牧的人，近期也有意和我们接触。”　　 周淳思索片刻道：“你代表我与秦牧的人多加接触，你下个月再去秦州一趟。”　　 陈名点头应道：“好。”　　 周盛连忙问道：“侯爷，现在就要拉拢秦牧了吗？”　　 周淳摇头道：“不是拉拢，而是多加接触。很快，秦州就会被越来越多人注视。　　 如果秦牧能顶住这份压力，取得一些成就，届时再拉拢也不迟。”　　 周盛和陈名都沉默了。　　 等秦牧成功之后再拉拢，会不会太迟了？　　 不过这个疑问，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出来。　　 ……　　 秦州城，南城区。　　 今日一大早，安丘坊发生了一起命案。　　 一户刚新婚的小夫妻被歹人在家杀害。　　 武卫府接到报案之后，柳宁第一时间带队来到安丘坊。　　 柳宁自从被张环亲自调任至武卫总府之后，接连破获不少案件，而且还解决了一些陈年旧案。　　 只是在武卫总府任职快五个月，秦州城也没有发生一起命案。　　 这让柳宁颇为可惜。　　 因此，今日接到报案之后，柳宁立即赶到现场。　　 南城区武卫长官龚大山早已等候多时。　　 “见过柳统领。”　　 “直接说案件吧。”　　 柳宁说了句，快步走进了民院。　　 “死者是一对刚成亲不到一月的夫妻，男人名叫牛三树，平日里在惠来商铺做工。女人名叫吴燕子，平日里就在家中织布。”　　 龚大山继续道：“下官询问过左邻右舍，两人为人很好，不与人交恶，没有仇家。牛三树也是老实本分之人，每日下工便会回家。”　　 柳宁蹲在地上，查验两具尸体。　　 一旁的仵作连忙道：“两人死因乃是大量服用砒霜，死亡时间约莫在昨夜子时。”　　 柳宁点了下头，仔细检查了两名死者的下颌，发现有淡淡的指痕。　　 此外，两名死者的双腿和双手，状态也很奇怪。　　 生前应该是被歹人强硬灌下砒霜，有过剧烈挣扎。　　 柳宁问道：“死者的父母呢？”　　 龚大山回道：“牛三树的父母在河西郡老家，吴燕子的父亲在军械司做工，目前均联系不到。”　　 柳宁立即皱眉道：“吴燕子的父亲在军械司做工？能够查清具体是做什么吗？”　　 龚大山摇头道：“查不到，不过我询问过吴燕子父亲的邻居，吴燕子父亲吴贵是一名石匠。”　　 柳宁低头沉思着。　　 不一会儿，柳宁便说道：“处理好现场，我需要返回总府求见将军。”　　 命案涉及到军械司匠人的亲属，背后或许会有隐情。　　 柳宁是武卫总府的统领，知晓军械司的重要性。　　 任何有关军械司的事情，都是绝对重要。　　 柳宁匆忙回到总府，见到张环之后，简要说明了情况。　　 张环皱眉道：“我写一份手令，你去军械司召见吴贵。”　　 “诺。”　　 柳宁带着手令来到军械司，驻守的士兵仔细查验后，让柳宁稍等一番。　　 约莫过了一刻钟，一名男人被带了出来。　　 柳宁直接道：“吴贵，你的女儿吴燕子被人杀害了，武卫府需要你配合调查。”　　 吴贵震惊道：“军爷，你搞错了吧，昨天见我女儿，她还好好的。”　　 柳宁严肃道：“我是武卫总府第三队统领，人命关天，岂会骗你？”　　 旁边的士兵开口道：“吴贵，他的身份可以确定。”　　 吴贵脸色一变，急忙冲出了军械司。　　 柳宁旋即跟在后面。　　 一路来到牛三树的家中，吴贵跪在吴燕子的尸体旁嚎啕大哭。　　 柳宁站在外面，摸着下巴注视着吴贵。　　 不知过了多久，吴贵抹着眼泪来到柳宁面前，问道：“官爷，我可以把女儿带回家吗？”　　 柳宁点头道：“可以。”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　　 吴贵不顾路人异样的目光，背着女儿的尸体离开了。　　 龚大山疑惑道：“柳大人，就这样让吴贵走了吗？”　　 按照武卫府规制，命案的尸体需要先带回府内，不能让死者家属随意带走。　　 “无妨，出了问题我担责。”柳宁转而问道，“吴贵住在哪里？”　　 “东城区上里坊。”　　 柳宁点点头，道：“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你先回总府复命。”　　 “额，好。”龚大山看着柳宁匆匆离开的背影，挠了下头。　　 他早就听说过柳宁很独特。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柳宁来到东城区的一座小酒馆。　　 酒馆中，几名大汉正在喝酒谈笑。　　 柳宁走进来之后，几名大汉立即止住笑声。　　 柳宁找了个位置坐下后，便说道：“黑九，过来，我有事找你。”　　 一名大汉苦笑一声，快步走到柳宁身边。　　 “柳爷，您来了，有何吩咐。”　　 “今天我没空和你说废话，上里坊是你的地盘吧。”　　 “柳爷，您可别吓我，整个秦州都是侯爷的地盘，我只是住在上里坊。”　　 柳宁脸色一怔，无奈道：“我问你，你知道在军械司做工的吴贵吗？”　　 黑九说道，“整个上里坊谁不知道吴贵啊，吴贵自从去了军械司做工，傲得很，每天下工回来，都会拉着左邻右舍谈天说地。”　　 柳宁问道：“吴贵平时下工之后，会去哪里，你知道吗？”　　 “吴贵下工基本都回家，不过这几天吴贵好像比平时回来得晚，回来之后也不炫耀了。”黑九思索一番，道，　　 “听张老二的婆娘说，吴贵这几天每天都去安乐楼享乐。”　　 柳宁从怀里掏出半吊钱。　　 “给你的酒钱。”　　 “柳爷大气。”　　 柳宁喝了口茶水，问道：“最近道上有什么消息吗？”　　 “没啥消息，倒是城里来了不少外地人。”黑九开心的数着铜钱。　　 “行，我知道了。”　　 柳宁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便离开了。　　 其他几名大汉立马走过来。　　 “黑九，今晚必须请客。”　　 “滚蛋，柳爷赏的钱还不够老子喝一顿花酒，还请客，滚蛋滚蛋。”　　 安乐楼是东城区的一座青楼，规模不大，姑娘也不多。　　 青楼里的伙计都是住在附近的百姓。　　 柳宁站在安乐楼外，拦住了一名瘦弱汉子。　　 “狗蜂子。”　　 “柳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汉子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你跟我过来，我找你有点事。”　　 “好嘞。”　　 来到巷角边，柳宁直接问道：“最近上里坊的吴贵经常来安乐楼？”　　 “害，您说他啊，确实天天来，不过他好像是受邀来的。”　　 柳宁眼睛一亮。　　 一炷香后，瘦弱的汉子拿着半吊钱，开心的走了。　　 何宁则是眉头紧锁，快步朝着武卫总府的方向走去。　　 武卫总府。　　 廨房中，张环脸色一沉。　　 “你是说有歹人接触吴贵，试图获取军械司的秘密？”　　 柳宁点头道：“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可能性非常大。”　　 张环当机立断道：“你随我一起去面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