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潜入我们藏龙涧,假扮三水镇的石道友,尔等究竟有何图谋? “夕师兄,让我去解决了他们!” 黄三无视指令,反遭宁夕斥退,一干弟子皆心头窝火。 仿佛黄三所犯之错,便是他们自身犯错一般,在宁夕面前颜面无光。 此刻一听这几个家伙胆敢假冒石道友,贾满仓立刻挺身而出,誓要铲除他们以泄胸中恶气! 若非这几个家伙,黄三何至于犯错,自己等人又岂会随之蒙羞! 见贾满仓抢占先机,张四海亦不甘示弱:“这次谁也别想跟我争,此事必须由我亲自出手!” 其余弟子纷纷附议,纷纷表示此事无需宁夕插手,他们自能妥善处置! 宁夕狠狠瞪了贾满仓一眼:“贾满仓,你能否理智一些?还未查明真相便嚷嚷动手杀人,今后若有大事交付于你,我如何能够放心?” “这……” 贾满仓懊悔不已,恨不能朝张四海连开数箭。都怪这个家伙处处与他争锋,以至于他不及深思熟虑,便铸成大错。 如此一来,往后如有事务需派人办理,宁夕必然不会再启用他了! 张四海也被吓得缩了缩舌头,暗叫一声糟糕,自己确实是得意忘形,不该这般急于出头露面。 唯独石头沉稳可靠:“二师兄,我去将那几位石道友请进来,让他们与冯前辈当面对质,你看如何?” “好,石头你做得对,不能轻信片面之辞,行事须全方位考量。你们都要向石头学习,看看他应对事务的态度。” 一众弟子差点没被气歪鼻子,尤其是张四海。 宁夕常挂嘴边的话语究竟是哪一句来着…… 没错,便是那句——敛息! 王石头你这敛息之辈,谁不清楚先调查清楚再行动的道理?大家不过一时激愤,表表衷心而已,你倒好,借机排挤同门,意图高升! 石头甫一将几位石道友引入,冯木工匠即刻惊呼起来:“杨兄,江兄,你们怎会在此处?” “杨兄?” “江兄?” 一众弟子面面相觑,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宁夕苦笑不已,这几个石道友心思显然并不简单。 待几位石道友一见到冯木工匠,便知隐瞒实情已无可能。 原来他们是三水镇人士,并且同样因得罪了青面妖君而处境艰难。 想要投奔宁夕之处避祸,却又畏惧青面妖君寻仇,于是选择了改名换姓。 既有了冯木工匠为他们撑腰,也就没了遮掩的必要。于是,宁夕便将他们与冯木工匠一家安置在同一院落之中,美其名曰相互照料,实则彼此监视。 并非宁夕多疑,而是实在不得不防。一步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他绝不愿因一时疏忽而给自身及其亲人好友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正如对待冯木工匠一般,宁夕并未急着让几位石道友立刻投入劳作,从他们消瘦的身形便可看出,此刻强令他们工作只会事倍功半,甚至可能导致意外事故的发生。 几修士在共享了一席修行界的珍馐佳肴之后,他们看向宁夕的眼神与冯木匠一家初来乍到时一般无二,满载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这几个流落在外的工匠,在宁夕这里竟受到了如同仙宴般的款待,这样的主人,世间何处再寻?若非真心为其效力,又怎可辜负此般恩情? 莫以为那典故中二桃杀三士仅为一则笑谈,亦勿轻视那些因一顿美餐便誓死追随者皆为愚笨之人。以现代修行者那精于自保的思想去揣摩古人之忠诚孝道与仁义之心,实乃荒谬至极。 然而,世事纷繁,人心难测,即便叛徒之中,亦有曾有过舍身赴死之心者。万物皆在演化变化之中,故需以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切不可固守陈规。 目睹几位石匠动容之态,冯木匠全家暗自窃喜。这些他们曾经的经历如今也在这几个石匠身上重演。 初次用餐之时,几位石匠误以为此举乃是宁夕特意为欢迎他们所设;及至第二顿,仍以此为由自我安慰。然而当第三顿、第四顿直至每日饭食皆如此丰富之时,便是最为迟钝之人也能看出其中端倪——原来宁夕日常膳食便是这般丰盛! 得知真相后,冯木匠一家非但未生半分不满,反而更加坚定了随侍宁夕左右的决心。不为其他,只为能日日品尝这般美味佳肴,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也要留在这里,永不再回那个令他们黯然神伤的三水镇! 几位石匠同样萌生了留下之意。然而,宁夕此前言明,他们是前来完成一项短期任务的,待完工后便须离去。这该如何是好?究竟有何法子能令他们在宁夕身边久驻? 思来想去,众人唯有向冯木匠求教。冯木匠机敏过人,早已心中有数。但他顾虑告知几位石匠后恐生竞争压力,索性假装糊涂,声称毫不知情。 身为同乡旧识,彼此知根知底,冯木匠的精明算计早已街坊皆知。见其闪烁其词,老江与老杨心知肚明他必定有解决之道。于是,他们开始轮番上阵,软磨硬泡,既承诺种种好处,又搬出昔日助其妻筹棺材款的情谊,冯木匠终被逼无可奈何,只得吐露留下的秘辛。 “咳咳,你们想知道有何秘诀,我不能全盘托出,只能说两个字……” “冯大师,您就别卖关子了,到底哪两个字?” “咳咳,那就是……用心修炼!” 江石匠:“……” 杨石匠:“……” 纵然感到冯木匠的回答似乎不尽诚恳,几位石匠仍将此话记在了心里。待到宁夕唤他们开始着手建设之事时,个个跃跃欲试,热情高涨。 “东家,这座桥若仅为人行设计倒也罢了,若要承载车马通行,则必须夯实桥基,否则时日一长必致问题频发……” 最终,宁夕采纳了这几位匠人的建议,在卧龙沟两岸开凿出数条地道,作为稳固桥梁的基础…… 在众多弟子与同道的协助之下,几位采石师自灵山深处取来蕴含天地精华的青灵石,铺设于精心挖掘的地道之中,构筑成了稳固的灵石凹槽。 紧接着,便是将修炼中提炼出的神木之躯嵌入其中,待神木坚实地卡嵌进灵石凹槽内,之上再覆盖以千年寒木板片,一座通天木灵桥便宣告竣工在即。 众人合力抬起神木之躯,正欲放入灵石凹槽之际,却见宁夕陡然高声喝止:“暂停!诸位且稍待片刻,我们还遗漏了一项至关重要的炼制步骤!” 宁夕突如其来的叫停令所有人困惑不解。 一众工匠皆不明所以,暗忖他莫非是要故弄玄虚、胡乱指挥:“宗主,还有何遗漏之工序?一切已然完备矣。” 围观村民们亦窃窃私语,其心中所想与工匠们相差无几,这宁二小儿懂得什么大道至理,竟敢言及至关重要之工序,他究竟是否曾经搭建过跨越天堑的灵桥? 而实际上,宁夕是在这一刻方才忆起此事。 他并未过多解释,而是果断下令,命门下弟子搜集千年沉檀与阴冥冷炎草,分置于神木两段,准备施以秘法点燃焚烧。 “啊?” “这……这这……” 不论是村民还是工匠们,均不敢置信眼前所见,他们认定宁夕此举简直是疯魔之举。如此珍稀神木,岂可随意焚烧?一旦燃起,岂非立刻化为灰烬? “宗主……” “宗主,万万不可再烧了,若再继续,整根神木恐将化为烈焰!” “正是,宗主,木材质地经火焰焚烧,便会变得脆弱不堪,再无法承受灵桥之重!” …… 目睹宁夕这般行事,王婶直欲上前给他几个大巴掌,这小子究竟在闹哪样?好端端的神木怎能随便焚烧? 林幼娘见状也焦急万分,欲阻却又忌惮二哥动怒,急得差点儿掉下眼泪。 而在场的诸多弟子,除了贾满仓等几位世事洞明的老者外,大多皆面面相觑,揣测自家宗主是否因修炼走火入魔,若是真的心智迷失,他们该如何应对? 赖志成也赶到现场,而且还是带伤而来,然而他关注的并非宁夕,而是担忧宁夕会对他的胞妹萌生妄念。 毕竟,其胞妹郑巧宁频繁出入卧龙沟,除去用餐时刻,她几乎全天候在外逗留,不知到底所为何事。 赖志成撑着法器代步,脸上原本洋溢的笑容此刻荡然无存。他心中暗自发狠:烧吧,烧吧,烧个精光,最好连宁二这孽障一同烧成灰烬! 然而,当察觉到胞妹忧虑的目光,他再也笑不出来,这张不知羞耻的女人脸,总有一天要在老子面前低头认输! 殊不知,宁夕此时内心同样紧张不已,他尚未尝试过此类秘术,唯恐火候把控不当,将神木烧损。 于是每隔一阵,宁夕便指示弟子用秘制尘土熄灭火势,并揭开土层检查神木表面是否已形成稳定的炭化层。 原来,宁夕所采用的灵感源自于他在轮回转世前的记忆,在故乡曾见过那些木质电柱,底部表面均被熏染成乌黑色。 直至步入修真学府之后,他方知那炭化的木头表层可以转化为稳定的碳元素,碳在常温下不易与外界物质发生化学反应,从而避免腐朽与虫蛀,使得深埋地下的木质电柱得以持久耐用…… 如今,宁夕的目的便是通过这种方式,确保这座木灵桥能够抵御岁月侵蚀,屹立不倒。 刚才见到工匠们准备将树干放入灵石研磨槽中,宁夕瞬间回想起前世那木质的雷引电桩,即便此刻打造的是一座简易的灵桥,但在材质处理上最好还是进行一番炼化防腐。 宁夕的运道颇佳,并未让整根树干付之一炬,很快便使其表层发生了炭化转变。 这或许与树干选取的新鲜度有关,乃是前几日刚刚伐下的大树,蕴含充足的生机元气,不易引燃。 冯木工虽继承家传技艺,却不知晓炭化防腐的奥秘,见宁夕将完好无损的木材烧得漆黑一片,心中满是困惑,揣测此行为或许是某些富贾显贵的奇特癖好。 “冯大师,您可知道经过焚烧炭化的木材更不易朽败么?” “嗯?此话怎讲?” 被宁夕这一问,冯木工顿时抓耳挠腮:“不曾听过此种说法啊?” “那么您在制作家具,或是为人修建宅邸之时,是否会在木材之上涂抹过避邪防腐的梧桐真油呢?” “啊?涂……涂何种油?” 被宁夕连珠炮般的问题追问后,冯木工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位年轻的东家并不像那些脑袋发热、胡闹不堪的纨绔子弟,听其言语之间似乎颇有道行,莫非自己孤陋寡闻了? 宁夕并未有所保留,见冯木工确有许多不明之处,便简明扼要地向他讲解了一番木材防腐之法。 尽管尚不清楚大武王朝能否轻易获取梧桐真油,但宁夕已下定决心,如若冯木工的手艺尚可,日后便将其留在卧龙村为自己效力,与其分享更多修炼界的智慧并无害处。 冯木工虽然在理解上稍感吃力,却终究领悟了个大概。他方知,这位年纪轻轻的小东家并非是那种无学无术的浪荡子弟,实乃身怀绝技! 几位石匠听得也是双眸闪烁出惊奇之色。他们身为石匠,平素常与木匠共事协作,因此对于木材防腐之事同样深感兴趣。 未曾涉足工匠之道之人或许难以体会,木材防腐的重要性不可言喻。古时人们生活贫苦,无论是筑屋造房抑或打制家具,皆希望代代相传,如何防止木材腐朽蛀蚀成为工匠们最为棘手的问题! 此刻聆听宁夕一番娓娓道来,几位匠人心中仿佛洞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道之门,始知此事竟有这般妙法,实乃令人称奇不已! 目睹匠人们听得目露精光,村民们即使见识有限,也深知宁夕所言必有价值,且用途重大无比,瞧那些手艺人震惊的模样就知道了。 赖志成咬牙切齿,愤怒之情源于两方面:一是因宁二再度风光出彩;二是怒自家小姨子郑巧宁的目光太过炽热。在他眼中,郑巧宁看向宁二的眼神已经无法单纯称之为目光,而是一根根小勾子,正嗖嗖地朝着宁夕勾摄而去! 正当众人惊叹于宁夕博学多识之际,突闻一声扑通巨响,吓得大伙儿一阵心惊肉跳。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位年逾四十的冯木工挺直腰板,竟对着年仅十六岁的宁夕重重地叩下了头颅,口中高呼:“多谢师尊传道之恩,弟子在此,恭请您接受弟子一拜!” 自此,冯木工成为了宁夕门下的一位弟子,决心跟随这位年轻的修真者,踏上修行与技艺并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