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大晚上我不想吹风了,回去吧。”李辑摆摆手说完,便转身要走。 小源点点头,转身正要跟上,忽然李辑随手一抛,一个小礼盒朝着他飞去。 小源下意识一接,摊开手掌一看,正想说什么,便只听见身影已经没入黑暗中的李辑说道:“等你赐服授玉之后估计不会留在都城了,或许那个时候我估摸着也得到各地巡查了,应该是撞不上你的生辰了,这礼物就提前送你吧。 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一块剑玉罢了,天玄以下的攻击能帮你抵挡三次,希望你用不上吧。” 小源望着静静躺在掌上的小礼盒,心里一股暖流涌起,已经连续三年了,在这三年里,李辑指挥使总会在他生辰当日送给他礼物,说他一个人在异地求学也不容易,自己本来就是他的引路人,当个长辈绰绰有余,送个礼物不算什么。 可小源却知道这几年,李辑指挥使对他有多好,也知道对他有多看重。 所以在预阁这几年,小源拼尽全力去修炼,想要在不知哪天会到来的大战中能帮上指挥使一把。 当然,还希望能够彻底压制住体内的那个灵魂,不然以后的一切都无从说起了。 正当小源思绪难平的时候,李辑一声又把他喊醒:“走了,要感动也回去感动,想留在山里喂蚊子么。” “啊,是!”小源一点头连忙跟上,落后李辑半个身位。 两人不言不语缓缓地走在回程的路上,轻轻地踩在枯枝杂草上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对了。”李辑忽然出声:“你那位魄鬼怎么样了,没有乱来吧。” 小源摇摇头:“兴许是看了大人您那一剑,这两年都还算安静。” “不要放松警惕,我们连他是谁都不曾知晓。”李辑严肃地说道:“虽然与他有约在先,但他毕竟是魄鬼,不可尽信,成了御直之后,修习也不要放松,我可不想四年后要斩杀你。” “是,请大人放心。”小源重重地点头。 “行,回去吧!”李辑说完那话,又变得大大咧咧起来,轻甩袖袍便加快了脚步朝着山下走去。 几日之后,奉命前来接替补充的御直们便到达了宁南,让李辑等人有些诧异的是,随行而来的竟然还有这两年在大梁各地巡视的太子殿下和一众从属官员。 内御直突然和太子殿下一起同行出现,这场面不得不让人多想。 还好误会很快便解开了,原来正在粤州巡视的太子殿下得知了案南事变后,南疆压力徒然变大,有些担心南疆沐老将军,毕竟老将军年事已高,所以便打算亲自前来慰问,途中正好遇上了前来支援补充的御直队,双方便一起同行罢了。 一些本地的官员听了之后纷纷松了口气,连沐老将军都忍不住拍了拍胸膛,大梁的灵界机构没有站队就好。 这个卫国戍边一辈子的老人,最害怕的便是大梁出现案南的那种情况,灵者参与朝政,一旦掌控了朝堂,便是一阵血雨腥风啊。 前朝的教训可还历历在目。 想到这些,沐老将军当时还偷偷的看了一眼李辑和叶宜中两人,想从他们表情里看出些什么,好好揣摩一下。 结果倒好,李辑见状笑眯眯地朝太子殿下拱了拱手,随后便带着战战兢兢的御直们离开了队伍,听说那天晚上他们被训得好惨。 而叶宜中行礼之后,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第二日便让六道副使和正副队带着前来支援的部下们提前返回都城,一刻也不曾停留,而他只身前往了北境吾威。 至于第五破虏,此次案南一战,他一人对战案南十大灵者,本已身受重伤,后来又强行与那突然出现的白袍人对拳,伤势更重,在宁南根本无法医治,即便是李辑和叶宜中轮番输送灵力,也只能抑制住他的伤不再恶化罢了。 所以为了尽快治疗,早在几日前,通过雅雀得知第五伤势的殿前使派了金枪班过来,把第五破虏提前接回了都城。 所以如今真正还留在宁南的指挥使就只有李辑一人了。 几日过后,在宁南北城门口处,已经交接好防务和各项事宜的九卿,领着一群预阁弟子和已经恢复了大半的陆长风等人向前来送行的李辑、沐老将军和十八寨圣女阿莎等人告别后,便策马离开宁南,返回了都城。 “所以,你又要留在这里了?”沐月朝着远去的小源等人挥挥手,扭头望向双手插在袖筒里的李辑问道。 “没办法。”李辑撇了撇嘴:“案南事变,又是活尸,老爷子担心北境有人趁机搞事,就把叶宜中调了过去,南疆这边一时间还不能放松警惕,需要有人镇着,慕容老爷子这两年也没怎么停过,长孙姐年初才去了川蜀,现在还没回来呢,而第五又受了伤,思来想去,貌似只有我最有空了。” “噢?”沐月挑了挑眉,试探问道:“不是还有苦禅么?” “人家在都城好好的,那么远调过来作甚,我就在南疆,最合适不过了。”李辑摆摆手说道。 “可,就算是拱卫都城,不也是六道的职责么,怎么这几年总是把叶宜中调出来,让本来负责支援各地的三道留守都城了,我都好久没见过苦禅了。”沐月说道。 “切,六道的职责是拱卫都城,可谁和你说六道的指挥使就必须待在都城了。”李辑说道:“指挥使可不受道内职责规定,只要殿前使有命,指挥使可到大梁各地统御当地的御直好吗。” “叶宜中他们家以前可是统御过密谍司的,虽然说叶宜中这家伙不怎么合格,但是相比苦禅那还是相当不错的,北境吾威最合适他了,苦禅还是拱卫都城好点。” “真的只是这样?”沐月眨了眨眼:“我怎么听说...” “听说的事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好吗?”李辑直接打断她的话,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沐月,嫌弃道:“怎么这几年你变得那么八卦了。” “你!”沐月一时气塞。 “哎,好咯,懒得和你说,我回卫里了,没事别找我,有事也别找我,找她们两个就好。”李辑打了个哈欠指着在一旁站着的姬胡月和罗蕴艾两个宁南御直卫的队长说道。 两人先是一愣,随后连忙行礼称是。 “那我可以去找你玩吗?”见蹦起来也看不见队伍后,阿莎终于把注意力放了回来,见李辑要离开,便连忙问道。 “可以啊。” “你不是说有事没事都别找你么?”沐月说道。 “玩不叫事。” 沐月:“...那我找你玩呢?” “大姐,多大个人了,还成天玩玩玩,成熟点好吗?” 沐月:“...” 姬胡月和罗蕴艾两女见状捂嘴偷笑不已,六道里面最有趣的当属四道指挥使李辑了,可惜自己是戍边的御直队长,平日归属殿前使管辖,不像其他的御直,不然一定要递公文上去调到李辑的旗下,跟着这样的指挥使,一定很有趣。 在一旁听着这些年轻人斗嘴大半天的沐老将军抚须一脸慈笑,看着自己女儿被顶得一愣一愣的也不出声,就这样乐呵呵地望着他们。 众人正说说笑笑时,一队人马突然从城门口出现朝着他们赶来,看着旗帜居然是太子殿下的人马,沐老将军眉头一皱便喊住了李辑,努了努嘴:“先别走,殿下又来了。” 李辑早就注意到了,本想着早点溜走,躲在卫里等过些天太子离开宁南就好了,没想到顾着和沐月斗嘴,都忘了这茬。 李辑挠挠头,有些苦恼地望着迎面赶来的队伍:“事不过三啊,这下真的拒绝不了。” 果不其然,这一次又是太子邀请李辑今晚过去饮宴的事,前几日都被李辑推了,以为太子应该知道为什么,没想到殿下跟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毫不顾忌地三翻四次地邀请李辑前去饮宴,弄得李辑很是头疼。 “这个瓜娃子,以前就不喜欢带着他。”把请帖送到后,太子的人马便迅速离开了,李辑望着请帖上的字撇了撇嘴:“还行,是邀请故友李辑,而不是内御直四道指挥使李辑。” “有区别吗?”凑上来看的阿莎好奇地问道。 “呵呵,区别大了去了。”沐老将军抚须笑道。 “什么区别?”阿莎很好学。 “什么区别都没有,女孩子家家别老是打听这些事,这可是大人的事。”李辑把请帖一合轻轻拍了一下阿莎的脑袋,随后低声嘟哝道:“咱们这可是修仙日常小说,扯那么多宫廷可不好。” “啊?李辑你刚刚说什么?”阿莎好奇心也很重。 “没事,我说今晚月色甚好。” “..哦。”抬头眯着眼看了一下太阳,阿莎楞住了:“可现在是白天啊。” “那你今晚是要去了?”沐老将军问道。 “算了,去就去吧,饮宴而已,说大很大,说小也小,就当赔那傻小子聚一下吧。”李辑拿着帖子扇风道。 “额..你呀,全天下也只有你敢称呼太子殿下为傻小子了。”沐老将军楞了一下,随后无奈地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