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何意,我督武卫新建,暂时还未有新的转运司,如今借用一下你们的灵移阵,为何不可,难不成小瞧了我督武卫?!”转运司处,数十个督武者围在转运司门前恼道。 “诸位,不是我转运司不愿意对友部伸援手,是因为实在是没办法开启灵移阵。”一个峨冠博带的男子苦着脸解释道:“前些日子云梦剧变,为了及时支援云梦城,我们转运司一次性开启了好几个大阵,灵石早已消耗一空,至今还没完全补足,剩余的灵石别说传送到南疆,即便是到云梦,也支撑不起来了。” “什么?!”领头的督武尉闻言有些羞怒,正想发作,就被简宜伸手拦住了。 他拱手行礼道:“敢问你家转运使何在,督武卫简宜拜访。” “找我也没用,我转运司现在穷着呢。”忽然,一声带着几分恼火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一众转运司员回身一见,纷纷让出一条道路,俯身下拜:“转运使!” “多得你们督武卫,你们现在了不起啊,内务衙的经费都优先拨给你们,我们内御直就那么一点,落到转运司头上的连鸡米都比他大。” 还没等简宜出声,转运使来到身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揶揄:“别说灵移阵了,连咱们内御直的日常防御法阵都差点维持不起了,这些日子全靠我底下这班小兔崽子用自身灵力支撑着,你们还想要使用灵移阵可以啊,倒是给我们灵石啊!” “啊,这,简宜倒是不知。”被一顿抢白,简宜忽然就懵了,不说他还不知道,原来督武卫的经费是从内御直那抠出来的。 这下就很尴尬了,你抢了别人经费,还想用别人的东西,给谁心里都有怒火。 算了,没有灵移阵就没有吧,骑马日夜兼程的话,再加上密谍给的线索,应当还是能赶上的。 一念至此,简宜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胡乱地说了几句,便带着一众督武者离开了转运司。 “转运使厉害!”见他们离开后,一众围在门前的转运司员便欢呼了起来,像是赢得了一场了不得的胜利一般。 “去去去,都围在这里作甚,赶紧忙活去,看你们一个个的,要是灵力再多些,哪至于耗掉那么多灵石。”转运使回过身子叉腰骂道:“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司员了!” 一听转运使开始骂人了,众人立即作鸟兽散。 还有几个年纪稍微大点不怕骂的司员悄悄上前问道:“转运使,那内务衙真的扣了咱们的经费给督武卫了?” “怎么可能,我随口说说罢了。”转运使这个面容憨厚的中年汉子双手插在袖袍里耸耸肩说道:“这次补给是慢了点,但一下子消耗掉那么多,一时间给你也凑不出来,慢慢等着吧。” “啊?”几人相识一眼:“那您方才不就是说谎了,还冤枉了督武卫。” “什么叫冤枉?!”转运使瞪大了双眼:“要是没有督武卫,这些经费不就是我们的了吗,额滴,都是额滴!” 看着毫不顾及自身形象的转运使,几人面面相觑。 晌午过后没多久,一队队人马自都城出朝着南境方向疾驰,与内御直北上方向截然不同。 “驾驾!!” 一阵马蹄声起,十几匹马疾驰而过,惹得尘烟滚滚,路上的百姓匆忙躲避。 陆昭武从一处树林缓缓走出,望着远处的几个小点,眼里有些担忧:“只能拖到这里了,小源接下来,要多加小心了。” “没事的,小源不是一个人。”韩菱菱在身后走出接道:“咱们回去吧,事还多着呢。” 此日过后,小源一路疾驰往南境赶去,正如密谍司回报的一样,他的目标果然沐家军。 得知自己等人没有追踪错后,在宫老的命令下,上百名督武卫日夜兼程,从都城一路追赶,竟然也慢慢跟上了小源。 终于在小源进入沐家军的第二天,一支数十人的督武卫便赶到了军营。 在密谍司的监视下,这几日进出的人虽然多,但陈小源并未在其中,有见于此,领头的督武将便肆无忌惮地领着人想要进入沐家军驻地。 结果,刚刚走到距离沐家军驻地大门尚有百步时,便被喝住了脚步。 “来人止步,军营重地,不得擅闯!”在哨塔上的一名校尉大声吼道。 上百名弓箭手弯弓搭箭遥遥一指。 督武将缓缓驱马前行了几步,举起令牌:“吾乃督武卫督武将韩醇,奉官家旨意前来抓拿陈小源!” 不一会,一匹快马自大营内疾驰而出,几息不到便已至韩醇身前,一个漂亮的转身,骑兵便抓住了他手中令牌,随后调转马头往大营赶回。 这一手漂亮的马术,让韩醇也不禁赞叹。 不愧是沐家军。 “督武卫?”接过底下的人递过来的令牌仔细地打量了几眼后,校尉眉头一皱,抬眼注视着韩醇众人:“我等未曾听闻朝廷何时多了一个督武卫,尔等身份不明,速速离开!” “什么?!”一个督武尉眉头紧皱,随后恍然,踢了几下马肚身前低声道:“咱们灵部新建不久,估计消息还没传到南疆,他们不认咱们啊。” “这就麻烦了,人在里面,要是今日进不去,怕会多生枝节,到时候若是陈小源逃了,宫老那里我们可不好交代。”另一位督武尉也上前接过话头说道。 “我知道。”韩醇点点头也有些头疼,留在这里不走,一不小心就出误会了,可如果现在走了,也难保陈小源会不会趁机逃走,现在闹出的动静,陈小源一定知道了。 “尔等鬼鬼祟祟作甚,为何还不离开?!”见下方几十人毫无动静,领头的几个还在窃窃私语,校尉警惕性大作,猛一挥手,只听得大营内一阵动静,不一会便有一队队身披重甲的长枪盾兵从大门内鱼贯而出,浩浩荡荡地将他们围了起来。 哨塔上几家八角弩也拉紧了弦,木墙上又增加了一队弓弩手。 “这下误会大了。”韩醇无奈了。 “可不能给他们拿了,这要传回去就麻烦了。”督武尉紧张道:“要不出手?” “万万不可,先不说我们这点人还不够喂他们,真动起手来,我们就理亏了。”另一位督武尉连声阻止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是来拿人,结果人还没见到,就让沐家军给绑了,这算什么事啊,千里送人头?” “先看看吧。”韩醇沉吟了片刻,还是决定不能起冲突。 “把他们武器缴了,人给绑了!”校尉命令道。 “慢着!”就在此时,一个苍老但洪亮有力的声音传来,接着便看到一名穿着军袍未着甲的精神健烁的老者带着一队骑兵缓缓从大门走出。 营寨门前的军士见状,纷纷行礼。 “参见沐帅!” “嗯。”沐帅缓缓点头:“发生了何事?” 校尉一听,连忙从哨塔上下来,于此同时身旁的副将也正悄悄和沐帅说着话。 了解了大概始末后,沐帅看了一眼令牌又递给了副将,副将仔细打量了一下便点点头。 沐帅见状便挥手道:“都散开了吧,一场误会。” “刷!”齐刷刷一声,围在韩醇身边的军士便收起兵器,缓缓回到营寨的大门两旁呈八字排开,仍旧是一脸警惕。 沐帅缓缓驱马上前,打量了几下韩醇,便点点头:“莫要见怪,说起来,即便是内御直也是这两年才渐渐被人知晓,至于督武卫新建的消息,也是前两日老夫才收到都城来的报文,底下的人不认得你们却也不出奇,有得罪之处,老夫给你们赔礼了。” 韩醇见状连道不敢,随后看了一眼周遭的军士,一脸钦佩说道:“不愧是沐家军,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有沐帅在一日,南疆永享太平。” “过誉了,不过是底下的儿郎舍生忘死罢了,老夫不算什么。”沐帅闻言也没有多惊喜,只是点点头,随后继续说道:“听底下的人说,你们要抓拿内御直的陈小源?” “是的。”见沐帅主动提到了这个,韩醇便直接承认了:“还请沐帅多多帮忙...” “这可不行。”还没说完,沐帅便摇头说道:“你们督武卫和内御直的事,可以让都衙卫或者知府衙的人帮忙,但老夫是军人,不能随便掺和进来,若是你想借人的话,老夫是不能答应你的。” “呃...”被沐帅这么一打断,韩醇有些愣住了,下意识脱口而出:“不是让您帮忙,是让您交出陈小源。”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静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