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有受伤?”流光散去,一名浑身白袍男子出现在众人眼中。 “无碍。”右相喘了喘气,看着玉阶之上缓缓站起的男子,神色冰冷。 “杀了他,告诉所有人,官家违誓,可放手矣。” 白袍男子闻言瞳孔一缩:“如此一来,天下...” “不破不立,蒙国不会给我们时间。”右相拂袖道。 “..是。”男子闻言便转身面向小源,缓缓释放杀意。 “你这后生,怎可如此鲁莽,如此一来,天下大乱!”几名老臣痛心疾首:“都城的惨状便是大梁的未来啊!” 小源回头看着百官,道:“天下民心仍在,几位大人以为如果那右相胜了,一切就会尘埃落定,然后顺顺利利改朝换代?” 几名官员闻言一愣。 小源把目光放到远处右相身上:“天下一样会大乱。” “你们以为一道旨意,便能困住天下灵者么。” “你!”一名老臣正要发作,天子微微摆手,站了起来。 “所以你不远千里赶回来,是为了帮朕?”天子问道 小源看了一眼天子,说道:“只是想为李缉指挥使找个公道。” “放肆!”一众官员闻言纷纷出口斥责。 小源充耳不闻,盯着天子道:“但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我还想多做一点事。” 天子闻言沉默片刻,道:“你可知朕为何下令内御直一众灵部不得参与此事,便是不想扩大兵祸,将此次叛乱控制在都城,如今你以灵者身份进入皇城,右相的手令只要踏出皇城,天下兵灾即起,你要朕如何应对。” “只是不想再拖下去。”小源说道:“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而且,他的手令出不了皇城。” 天子怔了怔,忽然摇头笑道:“李缉啊李缉,没想到还是承了你情。” “那便麻烦你。”天子再也不理会,转身走入大殿之中:“对了,如若可以,留右相一条姓命,朕还有事要问他。” 小源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朝着右相走去。 而在右相身边一个个灵者闪现,杀机锁定了小源,同时叛军如黑云压城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小源孤身一人缓缓前行。 片刻后,整座皇宫如地龙翻身一般震动了起来。 ..... 内御直大殿。 半个时辰过去。 公孙无垢带着几名监灵司员大踏步走了进来。 “可有结果?”殿前使抬眉问道。 “这灵力轨迹隐藏得很好,还好老夫这几年功夫不算懈怠。”公孙无垢点点头,道:“灵力轨迹至北境一路而来。” 殿前使闻言的顿时眉头一挑。 半晌,殿前使双目微微合上。 “看来,要结束了。” ...... 皇宫 小源缓缓走向右相,聚集在他身边的百官脸色苍白如纸,胆子再小一点的早已不复先前模样,瘫倒在地上,下摆濡染湿一大片。 几个残存的军卒浑身发抖,手几乎握不住刀把。 只用了一盏茶不到,两百零八位跟随右相进入皇城的灵者,就这样败给了眼前这个人!。 那可是灵者啊,可不是寻常的练武之人! 当初进入皇城的时候,有几百名剑宗弟子守在正门,说要为国诛贼,一时间挥剑如雪,在一众军卒中蹁跹,每一次出剑,就有好几名军卒捂着脖子倒下。 特别是那老头,听说是什么剑宗的老祖,也是皇宫诸位皇子的教习,剑锋凌厉让人不敢直视,所到之处,遍布哀嚎。 区区几百人,既然阻挡了大军半个时辰之久,大军竟不得前进一步。 但即便是这么厉害的人,在几位忍不住脾气,不顾规矩的灵者出手后,不过半盏茶时间便逆转了局势,被单边屠杀的人,变成了那些剑宗弟子,即便是那剑宗老祖,费劲全力,也不过是把三名倒霉的灵者杀掉了,力竭后被乱枪捅死。 进入皇城后,剑台上的太祖佩剑散发的肃杀之气还没冲向众人,便被为首的灵者徒手打散。 要不是右相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不要出手,说什么已经坏了一点规矩了,不能再坏了,说不定,现在在龙椅之上的便是相爷。 但就是这么厉害的灵者,在眼前这个人面前,竟然如土鸡瓦狗一般被击溃。 这是何等的厉害! 仙人也不过如此吧! 看着缓缓走近的小源,右相忽地叹了口气,原本苍老的脸上变得更加枯槁沧桑。 距离一众叛军三步左右,小源停了下来,道:“放下武器吧,结束了。” “放肆,你.....”一名身穿都衙卫指挥副使袍服的中年人颤抖地伸出手指点着小源,想要硬气几句,但哆嗦了好几下,都没能把话完整说出来。 “放下吧。”右相忽然出声了,那声音疲惫之感从未有过。 “相爷!”一众叛臣闻言大惊,正要说什么,便看见相爷继续道:“大势已去,若是这陈小源出手,你们认为自己能够在他的手里逃出去,还是能活下来?” 众臣闻言面面相觑,忽然浑身骨头像是被抽掉一样,乌泱泱一片摔倒在地上,随后哭声四起。 守在一旁的叛军见状纷纷放下兵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小源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都衙卫指挥副使,出声道:“把都衙卫袍服脱下来。” 中年人楞了一下。 小源盯着中年人道:“整个城防都衙上下连同秦大人一同战死殉国,你作为他们的一份子,现在这个时候还穿着这件袍服,不觉得呼吸不了么?” “给我脱下来!”小源猛喝一声,顿时中年人外袍爆碎,口吐鲜血倒飞出去,生死不知。 这下,让那些叛臣个个瑟瑟发抖愈发害怕,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们。 就在这时,忽然一名老黄门从大殿走出,迈着小碎步走到台阶前,尖着嗓子喊道:“官家有旨,命右相进殿觐见!” 右相闻言,费力地抬起头注视着玉阶之上的黄门,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强撑着腰杆,挺直了身子,朝着玉阶走去。 在他身后,不知道那个官员先忍不住,朝着大殿疯狂磕头:“陛下,饶命啊!” 随后声音在右相身后此起彼伏。 “官家饶命啊,微臣是受奸人蒙蔽啊!” “匹夫要挟我家老小,老臣才不得已而为之啊,官家饶命啊!” 更有甚者,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脱下自己的官靴朝着右相一把砸了过去:“叛臣贼子!竟敢蒙骗我等!” 随后有好几个年轻一点的官员纷纷站起来,扯下身上的玉带,径直朝着右相砸去。 小源袖袍一挥,玉带凌空爆碎。 吓得那些官员纷纷又跪了下去。 老者仿佛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只是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大殿走去。 与此同时,御道尽头,一队披甲精锐正在一英俊将领的带领下缓缓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见到那熟悉的甲胄,所有叛臣彻底死心了。 那是龙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