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概率问题
戴如南最终抵挡不住留名青史的诱惑,或是朱厚照的诱惑。他跟着朱厚照去西山参观了一圈。西山的创新氛围非常浓厚。关键是朱厚照给的钱多,一项发明足以让人享用一生。在西山搞发明几乎不需成本,实验场所和器材都由西山提供。朱厚照还会给出大致的研究方向和设计图... 不过想搞研究,首先你得了解万物之理,还得常去西山学习培训。 不懂的地方,就找朱厚照问问。 戴如南提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你条件这么好,自己又懂得多,干嘛不自己去研究呢? 朱厚照说,研究新发明不是最终目标,目的是让更多人加入到理解万物之理的行列。 我一个人发明再多,都不如让这个知识普及更重要。 你不是老想证明女性不比男性差吗? 如果你能取得成就,那会是个很好的榜样。 戴如南被触动了,女子不能参加科举,不能上战场,如果能在理解万物之理上有建树,也是证明自己的机会。 戴如南表示非常愿意参与留声机的研究,但有个要求。 朱厚照没想到,戴如南的要求是,如果研究成功,要让他带着一起坐热气球飞上天转一圈。 朱厚照答应了,不过得等西山再制造出热气球,之前的都被王守仁拿去平叛了。 王轼接到任务后,与王守仁等参与平叛的官员商量作战策略。 王轼提议集合广西、湖广、云南、四川等地的八万兵力围攻云南,但王守仁认为不需要这么多人。 而且湖广、四川距离太远,调动军队需要时间,反而可能让叛贼壮大。 兵贵神速,只需集结广西、云南的兵力,加上贵州剩下的两万左右兵力就足够了。 王轼与王华同朝为官,原本以为太子大力推荐的王守仁是个人才,结果发现他只会空谈。 于是耐心解释,到贵州调军的困难。 是啊,叛军总数不满万人,战斗力也不强。 关键是找到敌人的主力部队,聚集这么多人是为了包围他们。 不然在深山老林里找人太难了。 王守仁表示这些他都明白,但找到敌人并不难。 王轼觉得王守仁根本不懂军事,找到敌人不难,除非你能开天眼。 王守仁说,那个...关于热气球,你可以了解一下。 朱厚照最近越来越频繁地参与朝廷事务,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到乾清宫帮弘治看奏章,这也是弘治的意愿,江山早晚都是你的,早点接手合情合理。 最近朝廷事情多,朱厚照也乐意帮弘治分担。 但自己的事情也不少。 天津卫的练兵已见成效,李建通把边军的训练方法带到了天津,做得不错,朱厚照想去检阅一下。 盐场和水泥厂都建成了,虽然岳父钱进来一直盯着,但他还没亲自看过,总是不安心。 盐场的利润非常可观,现代一两块钱一袋的精盐,在古代能卖出高价。 水泥厂的水泥开始推广,“京津高速”的水泥铺设是最好的广告,已经开始接到订单了... 而且现在是时候开始建造天津的交易中心了。 昨天朱厚照听说“京津高速”已经完工,他心里痒痒的,想去天津瞧一瞧。 如果马不停蹄地赶路,大概一天一夜就能到达。 去转一圈,一天时间也足够了。 这样三天内就能回到京城。 朱厚照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弘治。 弘治立刻坚决反对,并且警告朱厚照,如果他再像上次那样偷偷溜出去,就要把他关在东宫,连西山也不准去。 朱厚照心想,还不如悄悄地去一次,说不定弘治根本不会发现呢。 不过,他还是得顾及弘治的感受,上次去天津让弘治担心坏了。 在朱厚照心中,家人始终是最重要的。 无论朱厚照怎么恳求弘治,都没能改变他的决定。 于是他问弘治,怎么样才能让他去天津一趟。 弘治提出了条件,如果能给他生个皇孙,他就考虑一下。 朱厚照说自己还年轻,生孩子的事不急。 况且皇孙不是说有就能有的,这是概率问题。 弘治赞同朱厚照的说法,概率问题嘛,多娶几个妃子,生皇孙的机会自然就大了。 朱厚照无言以对,又想起了伤心事。 唐岚儿已经很久没有音讯了。 自从那天给唐岚儿画完画,第二天她就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话。 朱厚照回忆起和唐岚儿最后的时光,她显然已经有了离开的念头。 自己真是太傻,竟然一直没察觉。 他也让厂卫留意唐岚儿的行踪,但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如果唐岚儿是故意躲避自己,他真的找不到她。 朱厚照只能偶尔拿出那幅素描,寄托对她的思念。 最近钱梦竹的行为有点古怪。 她在东宫供奉了送子观音,每天早晚都虔诚地上三柱香。 花园里的月季花长得挺好,她却把它们拔掉,种上了玉米,等长出绿油油的幼苗后,又放上些小茅屋和花草,布置成农田小村庄的样子。 卧室里也出现了一些奇特的物品。 绿豆和小豆浸泡在碗里,长出了一寸左右的芽,然后用红色和蓝色的丝线扎成一束。 朱厚照询问钱梦竹后才知道这叫“种生”,和花园里的东西一样,都是为了求子。 朱厚照安慰她,生孩子的事要顺其自然,急不来。 我们都还年轻,晚两年生也没关系。 钱梦竹答应了,但这类形式化的东西却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晚上,朱厚照终于忍不住了。 在卧室里,两人正沉浸在甜蜜之中。 钱梦竹犹豫了一下,问:“夫君,我至今没有孩子,会不会……会不会跟我总是穿这些奇怪的衣服有关呢?” 钱梦竹鼓足了勇气才提出这个问题,因为朱厚照对她既体贴又温柔,她对这个唯一的爱好产生怀疑,也觉得有些愧疚。 朱厚照说:“这跟那有什么关系?办事的时候不都得脱掉吗?” 同时,朱厚照通过行动,去除了钱梦竹身上可能影响生育的白月魁服饰。 他拿起钱梦竹脖子上挂着的一个符问道:“这是什么?” 钱梦竹害怕朱厚照取下符,连忙用手捂住,解释道:“这是我让人在送子观音庙求来的,听说很灵验。” 朱厚照听后无言以对。 “我们家里不是已经有了一个送子观音吗?怎么还要出去求?” “不一样的。” 虽然这个符有点碍眼,但似乎影响不大。朱厚照决定少说话,以免破坏气氛。 当朱厚照准备进入主题时,钱梦竹伸出手拦住了他。 “夫君,等等!” 朱厚照一怔,只见钱梦竹双手紧握胸前的符,闭着眼睛低声念叨。 “祈观音大士,誓愿深广,法界众生,一同受到庇护。尚未播种、成熟或解脱的善根,愿他们立刻得到播种、成熟和解脱。应以何种形态度化,即显现何种形态宣讲佛法......” 钱梦竹似乎事先背熟了,背诵得又快又流畅。 朱厚照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暂时“待机”。 “......将大乱变为大治,天下同欢。弘扬佛法于世间,各国安宁。唯愿菩萨,普施无畏,怜悯我的愚诚,满足我的愿望。” 尽管钱梦竹背得很快,但还是花了一分多钟。 “好了,夫君,可以了。” 朱厚照坐在榻上,兴致全无,真想抽根烟。 看着朱厚照的表情,钱梦竹满脸歉意和委屈。 她趴在朱厚照的背上,搂着他说:“夫君,庙里的人说,这个符要配合某种秘术使用,大家都说特别灵验的。” 朱厚照真想知道是哪个庙,好派兵去拆了它。 肯定是庙里的和尚内分泌失调,才会想出这种馊主意,纯粹耽误事。 钱梦竹意识到朱厚照生气了,轻轻地摇晃着他的背部,表达歉意。 朱厚照安慰道:“我不是说过吗,不急,生孩子的事再等两年吧。” 钱梦竹委屈地说:“端午节回娘家时,母亲和几位姨娘都怀孕了,我看着好羡慕。” 朱厚照暗自责怪自己多此一举,为什么要给钱梦竹那个多子多福丹。 他的计划是顺其自然,怀上了就怀上了,怀不上就再等两年,这样对钱梦竹的身体也好。 历史上,正德皇帝一直没有孩子。现在看来,问题可能出在他自己身上。即使每晚如此恩爱,半年了也没能怀孕。 朱厚照突然闻到一股异味,用力嗅了嗅,问:“娘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他的卧室由璃芸和璃茉每天打扫,被褥都熏过香,不应该有怪味。 钱梦竹也闻了闻,惊叫道:“哎呀!可能是冬瓜烂了。” 她下床趴下看床底,果然发现了一个冬瓜。 冬瓜上有个洞,黑色的液体正从中渗出... ... 朱厚照凑近闻了闻,一股臭味扑鼻而来,这味道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有什么用处?” 钱梦竹一脸委屈地回答:“臣妾特意找来的,这叫求子瓜。” 朱厚照简直要崩溃了,朝隔间大喊:“来人!” 四个女仆连忙跑过来,低头向朱厚照行礼:“狗修金撒嘛!” 朱厚照捂住脸,他现在正烦躁,没心情和她们玩主仆游戏。 “说,是谁给皇后出的这个主意?” 钱梦竹肯定不清楚这些古怪的事,一定是受了谁的误导。 璃茉、如兰和如意一起偷偷看向璃芸。 钱梦竹解释道:“是我让璃芸帮我找的,不怪她。” 朱厚照虽然很生气,但又不便对钱梦竹发作。 “过来!” 璃芸瞥了一眼没义气的三姐妹,不情愿地走到榻前。 “转过去!” 璃芸听话地转过身。 朱厚照环顾四周没找到合适的工具,决定直接用手。 “啪!” 朱厚照下手并不轻。 “啊!狗...狗修金撒嘛!”璃芸揉着屁股,泪眼婆娑地说。 朱厚照气得笑了,这时候还不忘说日语。 “快把这个该死的瓜扔掉,再有人给皇后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发配到西山挖煤去。” “嗨!” 璃芸点头答应,然后抱起地上的瓜。 让朱厚照意外的是,璃茉又从床底下掏出一个。 四名女仆抱着瓜灰溜溜地离开了。 朱厚照气愤地问:“怎么还有两个瓜?” 钱梦竹一边帮朱厚照揉胸口,一边安抚他:“臣妾想生一对龙凤胎。” 朱厚照捂脸,觉得钱梦竹已经走火入魔了。 “你的背部怎么回事?怎么还有伤痕?谁打的?” 朱厚照注意到钱梦竹背部有几道鞭痕,都已经红肿了。 钱梦竹咬着嘴唇说:“臣妾自己打的。” 朱厚照疑惑地问:“自己打的?” 钱梦竹回答:“嗯,书上说不能受孕是因为体内有邪气或有鬼,用柳枝抽打可以驱邪或赶鬼。臣妾让璃茉她们打,她们不敢,所以臣妾自己打了。” 钱梦竹怕朱厚照责怪那些女仆,赶紧把事情解释清楚。 朱厚照既愤怒又恐惧。 愤怒是因为不知道是谁给了钱梦竹这样一本邪书,而她竟然信以为真。 恐惧是因为钱梦竹为了要孩子,已经近乎疯狂,这让朱厚照十分担忧。 “什么书胡言乱语,放哪里了?” 钱梦竹像做了亏心事似的,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书。 《求子得子故事一百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