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天香楼,做的菜又臭又难吃,还不让人说,什么东西,我呸。” “就是,依我看,这天香楼以后干脆改名为天臭楼好了,隔着十条街都能够闻到臭味,竟然还有脸打开门做生意。” 两人正谈笑间,愤恨咒骂的声音突然自一边传来,洛妩和百里两人一转过头,便只看得一酒楼门前,有两个看似是刚刚从那酒楼里出来的男子正一脸怒容的指着门里,怒火难消,愤愤不甘。 “你们不要血口喷人!”就在那两人骂得正起劲的时候,有两人拉扯着走出来,年轻一点的小厮模样的人也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羞愧得,满脸通红,而另一个年长些的正一个劲的扯着他,似乎是在试图阻止他去争论,然而最终还是被他挣脱了。 “我们天香楼以诚为本,无论是信誉还是口碑在这华都都是人人夸赞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污蔑我们?!”年轻小厮睁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那吵闹的两人,语调高扬,掷地有声。 “人人夸赞?”最先开口的棉服男子一声嗤笑,看着那小厮一脸不屑,尔后转过看着他那旁边的年长者,语气嘲讽:“你把话说得这么掷地有声,就没考虑过你身边的张掌柜会不会心虚?” “就是。”另一男子接话,亦是一脸的鄙夷:“以前的天香楼在这华都确还算是有口皆碑,可是最近一个月你们天香楼的所做所为,简直就是在丢华都人的脸,先前倒还只是做的菜难吃,如今倒好,掌柜的和小厮还敢合着伙一起赶客骂客了。” “你……”年轻小厮被那男子的话说得一张脸更是涨红得厉害,一手指着他半响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店大欺客都还得有些资本,真不知道你们这破天香楼肚子里端着什么资本,竟然敢这么对待客人!这样的地方,我看还是趁早从华都滚出去,省得到时候还累得咱们华都百姓来赶人,你们说是不是?” 男子的话说得难听,到最后像是还嫌不够气人似的,竟然还吆喝了起来。 原本两人骂骂咧咧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不少百姓,这么一吆喝,那围着的人里竟然还真有应声的,年轻的小厮之前还一脸气愤的想要挣脱掉老者的拉制冲上去,但看着这眼前的情况,虽然依旧一脸的气愤和不甘,可也好像有些消了力气。 “洛……”百里站在一边看了几眼,虽然有些皱眉,可明显对这种事情也没有多少要插手的兴趣,转过身正欲唤上洛妩离开,结果却发现刚刚还站在他身边的人,转眼间便已经不见了人影。 “身为一个旁观者,我在一边听着,是越听越替这天香楼里的人委屈啊。” 百里还在那里寻思着不知道洛妩跑到哪里去了,高扬着的声音传来,一转过头便只看到洛妩已经从人群中挤了过去,正站在天香楼的门口。 无论是那被无形空出来的一块地方只站了她一人,还是她在这声音往一边倒的时候站出来发出另一种声音,还是她这令人一眼难忘的‘如花美貌’都毫无疑问的在瞬间成了焦点中的焦点。 “哎哟妈呀,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丑八怪?”最先说话的男子似乎也是寻着声找了一大圈人,最后一眼看到洛妩的时候,那当真是毫不夸张的被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是谁家的?不好好关在家里关着,把她放出来吓什么人啊?”另外一男子看到洛妩的反应,一点也不比最先说话的那个男子的反应小,瞪大着一双眼睛看着洛妩,一手连连拍着胸口,似乎正是如他所说被吓到了一样。 “例位带着小孩的乡亲们赶紧把小孩子护好,免得到时候晚上做噩梦可就不得了了。” “把……” “呜哇……” 洛妩被气得的一句‘把你吓死了当真就是积德了。’还只是开了个头,一声小孩的哭叫便立马从人群里传来,刹时间洛妩那张脸啊,当真就拉得比她鞋底还长,恶狠狠的瞪着那个说话的人,那眼神都能够把他活生生的给千刀万剐了。 “呜哇,鬼,鬼啊,娘,牛娃怕,牛娃怕……” “呜呜……” “……” 就好像是那一声哭声成了导火索一样,围着看热闹的人群一下子响起了无数小孩的哭声,有甚者直接把洛妩当成了鬼,洛妩听着,从最初的愤怒,到最后只剩下无力的抽搐了。 原本还打算看看洛妩到底是想做什么的百里,更是早在小孩子第一声哭的时候默默的扶着额头背过了身。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好像突然之间有些能够体谅她之前见到他退避三舍,知道要与他成亲而寻死觅活的心情了,因为换作是他,让他把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娶回家过一辈子,他估计也是会想死的。 “两位站在这天香楼的门口大骂特骂,把这天香楼批得一无是处,其实我也是很不明白,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这天香楼已经一个月都是这个德性了,干嘛还要跑过来吃饭呢?” 洛妩决心要把那个十分凶残,绝对能够引发血案的话题揭过去,努力的缓和了表情看着那两个闹事的男子,恩,自从他们说洛妩丑,不该跑出来吓人后,洛妩就已经从一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搅屎棍下定了决心不仅要把这两个人脸上的那张皮扒下来,还要把他们扒得‘一丝不挂’。 “本少爷算是听出来了,敢情这丑八怪是你们天香楼放出来的啊。”最先说话的男子听了洛妩的话之后先是一愣,尔后便笑了,望着洛妩一脸的嘲笑,话里话外的更是毫不客气的讽刺。 “张掌柜,你这天香楼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吃不好吃,伺不善伺,现在竟然还放出这么只鬼来试图抹黑为白?” 前一个开了头,后一个直接开始唱黑脸,一句话落,整个人的气势就已经完全变了,那之前那一副还算得上是清秀公子的模样一下子就变得狰狞了起来。 “我告诉你张掌柜,之前咱们兄弟还没打算怎么着,饭菜不好吃大不了咱以后不来了,反正你这天香楼看这样子也是开不下去了,但现在你竟然还在这里使暗诈,咱们兄弟俩可没那么好欺负!今天就让大伙儿都好好看看,你这口口声声以诚为本的天香楼,到底是个多大的笑话!” 他们本来就是来闹事的,最先还觉着今天这事闹得不够大,正绞尽脑汁的想着法子呢,这就已经送来了一个机会,他们自然得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我们兄弟俩特意上你天香楼吃饭,你天香楼里端出来的菜猪狗都不愿嗅,我们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让你们把菜换得味口好些的,可你们竟然不耐烦,联合着把我们兄弟俩往外赶,我们兄弟俩不愿闹事,结果你天香楼倒好,还特意找了个丑八怪来恶心我们,试图把这黑的抹成白的……” 男子说着,突然转身面向那边围观的众人,朝着他们一拱手,一脸的羞愤难忍:“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今日我们兄弟就烦请各位给我们评个理,你们说像今日这事,是我们兄弟俩的错,还是他们天香楼的错,是我们兄弟俩在无理取闹,还是是他们天香楼欺人太甚?依着人多势大,欺我兄弟俩人少势薄?” “你们分明就是来挑事生非的!”眼见着不少人被煽动,开始对天香楼议论纷纷,那被拦的小厮一下子冲到人前:“你口口声声在这里说我们欺负你,你敢把事情的原委全说出来吗?” “自我们天香楼门一打开,你们俩就进来了。” “人家打开门做生意的,哪个见客不是喜笑颜开?难道你们天香楼还不喜有客满门不成?”那领头的男子一声嗤笑:“那还开什么酒楼,做什么生意人!” “自你们坐下后,点了十二道菜,可是却说道道菜都难吃。” “我们说的是实话,十二道菜不是做咸了就是寡淡无味,不是太辣了就是太甜了,你让我们如何下咽?”后一男子一声冷哼:“你们天香楼不是以诚为本吗?怎么难道还不让人说实话?” “可是十二道菜,你们整整让我们换了十二次!每次不是菜炒得烂了,就是菜没煮熟,不是这个味道重了,就是那个烧得黑了,到最后竟然还说我们说我们的食材不新鲜。” “整整一天,我们整个天香楼就围着你们转了,这到底是我们天香楼欺人,还是你们故意找茬不让我们安生?” 小厮一张脸被气得涨红,一句话说到最后都差点吼起来了,可见其心中的愤恨。 “你们天香楼打着这么大的招牌,乃是这华都远近闻名的酒楼,收费不低,服务与菜色自然也得是上乘,难道你们做着外面摊贩都能做出来的饭菜,却还想让我们付比那贵出十倍的价钱?” “本公子倒没想到,堂堂天香楼竟是一间如此黑心的黑店。” “你……”那小厮被那两人的蛮横狡辩堵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好了好了。”那边的张掌柜一脸的无可奈何,伸手拉了拉那小厮,走上前神情颇为疲惫:“今日是我张老头没能招待好两位,是我张老头,是我天香楼的错。” “我张老头也老了,这天香楼,只怕是守不了多久便将易主了,今日两位的菜钱我们分文未取,于两位也无什么损失,两位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张掌柜回过头看着酒楼上那历经岁月的牌匾,一句话,旁的人听得不明所以,可是那两位男子却听得明白,洛妩和百里更是听出了当中的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