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备好之后,取牛肉,用刀背将牛肉拍松,再逆其纹路切开,剁成肉沫…… 洛妩将这一切动作做得如行云流水,一旁的青裳早已经从最开始的目瞪口呆到现在慢慢的变成了惊恐、惊吓。 她以前以为她家小姐玩得最溜的是那小小的绣花针,却没想到今天彻底把她的观念颠覆,她家十指未沾阳春水的小姐,什么时候这菜刀玩得比那绣花针还要溜了? 这若是被夫人知道了,追问起来,她,她,她连句能回答的话都没有啊! 青裳眼睁睁的看着,被震惊得连去阻制都忘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阵阵香味钻进她的鼻腔,她这才算是回过神,反应过来,可人家已经一手端着一碗新鲜出炉的麻婆豆腐,一手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正一脸满足。 “走,咱们吃饭去。”正沉醉在自已亲手制作的美食当中的洛妩可没心情去揣摩青裳的心理活动,朝着她一扬头,就自顾自的端着走了。 “王妃,还是让青裳端着吧。”反映过来的青裳连忙追了上去,在后头急切的喊着。 她家王妃可是千金之躯,若是让下面的人看到了她竟然做这种粗使丫环的活,且别说传到夫人耳朵里会如何责骂她,单就是这举动,都是有辱她身份的呀。 洛妩端着这碗麻婆豆腐,走过的地方可谓是一路飘香,让那些原本在外头,站成两排,低着头等着的下人们,都掩耐不住心中好奇,悄悄抬头,想要看一眼他们这王妃进厨房这么久,倒腾出来的到底是一样什么菜式。 而那帮着洛妩烧火的厨子,早在洛妩走了之后,便迫不及待的伸手沾了锅中余下的汤汁,那一入口,那双眼睛一下子便瞪得老大,满满的都是惊艳。 旁边的帮厨见状,刚想要伸手也沾点尝尝味道,厨子一眼见着,一把将人推开,二话不说的盛了些饭,就着那锅给拌了。 香辣鲜美的汤汁,浇上新鲜出锅,粒粒饱满分明,温度刚好的米饭,这是洛妩最喜欢的吃法,别说是还有豆腐能够下饭,就算是没有豆腐,光是一碗汤汁,就能够让她一口气吃掉两碗米饭还意犹未尽。 前院,百里长苏和沐云帆两人一前一后,正欲往书房走去,半道上沐云帆却停了下来,那鼻子一抽一抽的,跟个狗似的在那里嗅着什么。 “你在乱嗅什么?想让别人以为我带了条狗回来?” “……”原本一脸认真的在那里嗅着的沐云帆,被百里长苏这么一说,那脸唰的一下就黑了,但是那鼻间钻进的香味,却还是让他忍不住下意识的去追寻。 “这是哪里飘来的味道,好香啊……”一嗅再嗅,不知不觉的,那嘴里的口水竟然开始泛滥了:“你府里什么时候换了厨子么?这气味可真香,把我肚子都给馋饿了。” 听沐云帆这么一说,百里长苏皱了皱眉,刚欲说话,却只见沐云帆已经是一副猴急得已经到了忍耐边缘的样子。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得被馋死了,我们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再商量事情。”不等百里长苏开口应允,就像是生怕去晚了一秒,那飘香四散,深深牵动他的十指的美食就会不见一样,沐云帆拨腿就走。 沐云帆寻着气味,根本不用百里长苏带路,他自个就已经寻出来了一条路。 百里长苏起先还没闻到什么气味,但好在深知沐云帆好吃的脾性,那鼻子也是嗅起美食来,比狗还要灵敏,所以一路上不紧不慢的跟着,从慢慢的也开始嗅到味道,再到眼睁睁的看着沐云帆那寻过去的路线开始有些不对劲,直到最后,一路走进了洛妩所住的引香院。 三个人,六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一个隐隐错愕,此为百里长苏。 一个满眼惊艳,绿光大放,此为盯着洛妩面前的饭菜的沐云帆。 一个甚是慌乱,满脸大写的懵逼,此为完全没有料想到百里长苏会这么快就跑回来,而且还是到她院子里来的洛妩。 那碗麻婆豆腐还被洛妩端在手里,那浓稠香郁的汤汁正往那白米饭上滴,滴滴入饭,香味四溢,每一丝香气,每一滴溶入,都在诱惑着沐云帆肚子里的馋虫。 就连百里长苏那目光,也忍不住的放在了洛妩面前的饭菜上。 “哪个,王爷,您回来了啊。”眼见着百里长苏目光直直,一声不吭的盯着自已,洛妩像是个偷吃被抓到的孩子,有些尴尬的将手中的麻婆豆腐放回了桌上:“哪什么,青裳说你还要过些时辰才回府,我肚子饿了,所以就上厨房给弄了点吃的。” 虽然说不见得王爷就是要在王妃这里用膳的,也没有谁规定说王妃就得等着跟王爷一起吃饭,可是洛妩看着百里长苏和他带过来的那个男子,总觉得像是自已一个人偷偷藏了什么不得了的美食被人发现独吞一样,让她的罪恶感大极了。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让青裳吩咐厨房赶紧做饭。”为了缓解这种莫名的让她心虚的气氛,洛妩连忙就要吩咐青裳去备午膳。 “不用了,不用麻烦了。”沐云帆连连摆手,那是连看都没看洛妩一眼,一双眼睛只盯着那碗麻婆豆腐和那淋了汁的米饭。 “诶?”洛妩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只见沐云帆已经一屁股坐下了。 “我跟王爷吃了饭还有要事要商,这些想来也是没动的,我们就先吃了吧。”话说着,根本不给洛妩半点反驳的机会,他就已经端起了原本摆在洛妩面前的碗,筷子一动,一大口米饭就这样入了嘴,那模样看得,连洛妩自已都跟着狠狠的咽了口口水。 她的饭啊!那味道肯定十分爽,十分带劲! 相反的,站在一旁的百里长苏,却因为沐云帆这一举动黑了一张脸。 而沐云帆此时也未曾料想,他这纯粹是因为成为了美食的奴隶吃下的一碗饭,却成了他日每每被某人折磨得不成人形,玩弄股掌的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