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现在。 贾敬的目光落到了贾政身上。 “如你所说,父母在不分家。” “然法不外乎情,你目无兄长,多次对着兄长挑衅,你说该怎么处罚你?” 觉得贾敬是偏心贾赦的贾政怒了,丝毫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的反思,开始犬吠起来。 话里话外,全是贾赦对他的欺负与不好。 但贾赦真的对他不好吗? 先是给他让出了正房,后他将落在了他手里的军印,以及名帖给了王子腾。 除了此,其妻更是犯下大错。 他贾赦可有对他做什么? 没有,什么也没做,只是让他将东西和钱还回来。 如此之下,他贾赦可有哪点不好? 非得什么都给他,才算是好? 看着执迷不悟的贾政,贾赦忍不住笑了。 “说我欺负陷害与你。” “王氏管家,偷拿家中财物,致使御赐之物被盗时,这可是我的陷害?” 贾政沉默不语,死咬着嘴唇不说话。 贾赦的眼里带上了嘲讽之色。 “你不思感激,与外人勾结,拉着母亲于朝堂之上诬陷不孝于我,意图夺我爵位,置我于死地。” “如些可是你做的!” 贾赦细说贾政桩桩件件害他的事。 贾政的脸有些白,但仍旧是那副我没错的表情。 贾赦被贾政恶心到,接着道:“不提这些,仅你对兄长的不敬,我就可以把你赶出去。” 说到这的贾赦,声音陡然拔高,眼神也变的受伤,露出了一副好好兄长,被弟弟伤了心的模样。 “我一直念着血脉亲情,未曾将你赶出家门。” “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是哪来的脸在这里犬吠,言我对你不好?” 贾赦质问贾政,前厅内的众多贾家族人看向贾政的目光越发的不好起来。 见好就收得了,你非得惹人。 这不就是给人挖坑,自己躺吗? 贾政的头低了下去,王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他无话可说。 然对他与贾母联合于朝堂之上诬陷贾赦不孝一事,他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服。 “王氏的事,我确实无话可说,是我没看住王氏。” “但那次朝堂之事,却全是你的诡辩,你敢说,你没对母亲出言不逊?” “确实,我却是有对母亲出言不逊。” 贾赦大方的承认了。 “母亲她包庇王氏所犯之错,我身为荣府一脉的嫡支,为了家族,出言不逊,难道是错了。” 贾赦反问贾政,贾政的嘴被贾赦堵住,后憋红了脸看着贾赦。 “还有!” 贾赦再次忍不住笑了。 还有? 真的要他说出来? 不过无所谓了,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贾赦直接将贾母钳着孝道硬逼贾敏让黛玉同贾宝玉订亲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前厅中群起哗然,那林家虽然不如贾家,但却也是勋贵人家,家里乃五代列侯,清贵出身,家里祖祖辈辈都是读书人。 到了林如海这里,虽然没有爵位,但却中了探花。 现在身上除了有一个从四品的大夫虚职外,身上更有一个掌管淮南一地盐政的巡盐御史的实差。 他贾政是个什么东西? 在这之前虽然也是个有京官出身的身份,但却只是工部,不受重用的员外郎。 十年不带挪一挪屁股。 平时什么事不交他手不说,更是直接将他无视。 而这更别提那宝玉,他非是长子,继承不了父辈的人脉不说,那珠儿媳妇肚子里更是还怀着一个男娃。 这男娃生下来,这家就更没他的份了。 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继承家业的嫡长孙,嫡长子。 你个次子算是个什么东西,即便是长大了,也是得需靠自己的努力才成。 话到了这,贾家的族人越发的觉得贾母的离谱,以及贾政的得寸进尺。 都活了那么大岁数了,对自己就真没一点数吗? 就那林家丫头的身份,嫁给贾琏当荣国府这一支的宗妇也是够得。 “贾政你可还有要说的?” 话到了这,是非公道,自有人评说。 贾政也知道这些事不光采,可就这么让他分家,搬出荣国府,他实在是不舍得,更是不愿意。 生活在荣国府内,人家还能尊称他一声荣国府二老爷。 他若是出去了,便就什么都不是。 如此既无官身,又不能顶荣国府的名头,那他就真的变成贾家旁支了。 到时候别人只会怎么看他? 别人只会道他贾政自作自受,现在被赶出来了。 想想,贾政就有种一根绳子吊死自己的冲动。 贾政红着眼的道:“不能分家,母亲如今年事已高,最不愿意看到的便就是分离。” 贾赦看着贾政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家不是你说不分,就不分的。 贾赦顺着贾政的话道:“弟弟说的对。” “这样吧,我与母亲她的感情不厚,她看我更是厌恶居多。” “咱做个折中的法子,家还是分,母亲让给你。” “每年我愿意出使三千银子,全权负责赡养母亲,如此你只需将母亲伺候好就行!” “如此你意下如何?” 贾赦对着贾政做出了让步,说什么舍不得贾母,都是虚伪。 不就是放不下荣国府的富贵,为自己找幌子好留下? 屋内的人心里就好像明镜一般,静静的看贾政的反应。 “不行!” 贾政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将贾母让给他,真当他傻啊。 你倒是省了麻烦了,他怎么办? 贾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这放在以前,他们母慈子孝的挺好。 但.贾政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自从她的诰命被他弄没,便就对他厌恶起来。 平时见了他,也不似往日亲热,只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废物。 他可不想被骂一辈子的废物啊。 贾政为自己的未来捏了一把汗。 紧接着,贾政又想起,若是贾母知道,她因为他搬出了她住了一辈子的荣国府,只怕他的小命不保,折腾也能把他折腾死。 心里弯弯肠子一堆的贾政又开始不同意。 前厅的人看着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不行,那不行,真以为所有人,就必须依着你才行? 贾政为自己辩解。 “大哥还没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母亲是不想在她有生之年,看着咱们兄弟分开住,所以大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贾赦看着贾政的一双眼冷了下来。 “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贾政厚颜无耻的道:“不分家!” 贾赦忍不住笑了。 “那不敬兄长一事怎么处理?” 贾政被贾赦问住,贾政被贾赦问的支支吾吾起来。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谁家没有个磕磕绊绊!” “如此实在没有必要牵扯这么大,让族里父老出来明辨你我到底是谁的错。” “一切不过只是误会罢了!” 贾赦的脸上的笑越发的大,看向贾政的目光也变的越发的冷。 “照你这么说,我贾赦就是一个冤种,活该被你贾政这么欺负呗?” 听着贾赦的话,贾政的面色顿时一变。 “兄长何来此言!” “之前,我虽多有冒犯,但却只是因为误会,如此何谈欺负一说。” 长了一张好嘴,是真不要脸。 看到这,贾赦忍不住朝着贾政啐了一口。 “贾政你还要脸否?” 贾政被贾赦骂的面色一黑。 “怎的不要脸,长兄如父。” “大哥你身为兄长,有责任教导弟弟过失。” “我犯了错,你教训了便可,何须像现在这般,非得将我逼上绝路?” 这实在是无耻之极。 “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被陛下罢的官?” 贾政沉默不语。 “贾政你这人不光没有孝悌,更是脸都不要。” “敬大哥哥,分家吧!” 贾赦不再多费口舌,示意贾敬分家。 贾敬朝着贾赦点了点头,后目光落到了前厅一众族老身上。 “族人贾政不敬兄长,实乃不悌,今日我便就替前荣国公做主,自此兄弟两个就此分家!” “按照大楚之律,荣国府公中财物,长子占八,次子占二,就此分家!” 贾政的眼睛瞪得越发的大了起来。 “贾赦你不孝,我要去衙门告你!” 贾政挣脱开压着的他的贾家族人,从地上站了起来。 贾赦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明日你便就搬出荣国府!” 贾赦对着贾政下了最后通牒,后贾赦对着四下一礼。 “多谢众位族老族人为我主持公道。” “若没有大家,我只怕.” 贾赦话还没说完,原身情感作祟,贾赦竟然哭了起来。 这让在场的贾家族人震惊起来。 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让一个身居上位的人,当众痛哭。 原贾赦实在是苦啊,上有贾母针对,下有贾政这个弟弟排挤,对外编排于他。 去了哪里,都是叫人嘲笑。 这些委屈,贾赦皆都一人扛下了。 一扛就是许多年,贾政现在终于要从荣国府滚蛋了。 贾赦这是喜极而泣啊! 贾敬用手拍了拍贾赦的背。 “如今阴云已破,赦弟你且勿要再沉寂在往日悲痛之中。” 贾敬安慰贾赦,贾家族人附和。 “是极是极,赦大侄子莫要再沉寂在往日悲痛中,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族长族老说的是!” 贾家小辈亦是跟着附和。 至于贾政,想要发疯的他,被人堵嘴押着。 悲从心来的贾政抬头看天,眼中全是怀才不遇,受人欺凌的悲勉之色。 围在贾赦身边的,皆都是安慰劝说他往前看的人。 其中有不少愤愤不平之人,每安慰贾赦一句,便就骂上贾政一嘴。 贾赦抹了一把泪。 “恩侯再次感谢诸位族人的秉公处理。” 贾赦再次朝着贾家族人一礼。 贾家族人赶紧将贾赦扶起,还有财产要分割,就别耽搁时间了。 贾赦将贾家族人带到了荣国府的公库。 贾赦让林之孝将账簿拿来。 对照着账簿上的东西,贾家族人忙活着分了起来。 一直分到最后,贾家族人发现不对劲起来。 细算下来,贾政还得倒还贾赦的钱。 一众贾家族人抬起了自己震惊的眼睛,贾赦坦荡荡的任由一众人往下看。 他贾赦在没掌家前,可没用过公中的东西。 东跨院,一直都是独立的活着,吃嚼拿用,全是他贾赦自己出的。 贾赦又指出了几个地方。 后让林之孝将王夫人以前弄的账簿拿来,咱们当面对账。 除了此,贾赦还让人将邢夫人也叫了来。 另一边,贾母得到了贾赦与贾政分家的消息,得知这个消息的贾母,眼神中全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贾赦他怎么敢! “老太太,现在该怎么办?” “二老爷被大老爷分了出去,以后就不能住在这府里了。” “您的谋划怎么办?” 鸳鸯询问贾母,贾母吃力开口。 一句话没说完,先流了一领子的口水。 鸳鸯赶紧用帕子帮贾母接住,并擦了擦贾母的衣服。 “谁让他这么做的,让他过来!” 此时的贾母说话困难,但不难看出贾母此时的情绪激动。 “老太太咱们现在怎么办?” 鸳鸯继续询问。 “把贾赦叫来!” 贾母对着鸳鸯吩咐,想起贾赦的鸳鸯,心里有些犯怵。 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她做了亏心事,虽然被贾赦认下了,但仍旧心虚的还是不敢去见他。 生怕他见了她,将她看透。 鸳鸯艰难的迈着步子,移出荣庆堂的门。 来回的丫鬟,守门的婆子看见鸳鸯,心里皆都酸溜溜的。 然现在鸳鸯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从一个丫鬟变成了她们的主子,见了她她们皆都要行礼,称一句姑奶奶,或者锦绣姑娘,锦绣小姐。 这种变化实在是大,大的让她们难以接受。 都是奴几辈的出身,凭什么她当了主子。 丫鬟婆子忍着心里的那股酸劲朝着鸳鸯行礼。 “锦绣姑娘!” 鸳鸯端着姿态,朝着丫鬟婆子点了点头。 “老太太要见大老爷!” 鸳鸯朝着丫鬟婆子吩咐,丫鬟婆子互相对视一眼。 “不知是何事?” “你们只管去请便可.” 鸳鸯吩咐的话顿住,依着贾赦现在对贾母的态度,不说原因去请,只怕是请不来,但这些婆子丫鬟,真的能说明白吗? 想到这的鸳鸯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亲自去吧!” 说完,鸳鸯往外走了起来。 一路上碰上的婆子丫鬟小厮,皆朝鸳鸯投去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眼神。 鸳鸯亦是感受了这些目光,但她却不慎放在心上。 现在她已经不是从前了。 这些人也无需再在乎。 说话做事,更是不需过多顾虑他们。 想到这,鸳鸯走路不由得飘飘然了起来。 一路上的丫鬟婆子看见鸳鸯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嫉妒的暗骂,更甚者还有希望鸳鸯去死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