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瞅着贾赦与邢夫人琴瑟和鸣的模样甚是扎眼。 这明明都是他的才对。 当年他和王氏又何曾不是这样,这一刻贾政想起了王夫人的好。 王夫人再怎么不是东西,却也死心踏地的为他和这个家考虑。 现在的他,彻底成为孤家寡人了。 贾政的头低下,眼神中闪过一片黑暗。 太医被下人请着进了屋内,进了屋内的太医目光转向了贾赦。 “令府老太太怎的又晕过去了?” 来了的太医,先朝贾赦询问情况。 贾赦将其中鸳鸯告诉太医,太医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分家乃是常事。 兄弟哪有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太医给贾母诊治,贾母只是晕过去,并没出什么大碍。 更重要的是,二次把脉的太医发现了些,贾母不正常之处。 贾母看似中风,但其脉象却是强劲有力,不像是个中风的。 太医收了给贾母诊脉的手。 后从贾母的幔帐里出来,对着贾赦便就是一礼。 “将军可否和下官出来一趟?” 贾赦的眉轻轻皱起,难道贾母是出了什么需要单独说的毛病? “太医客气,请!” 贾赦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后带着太医前后脚的出去,到了一处僻静凉亭之中。 “出了什么事?” “可是我母亲她.” 说到这的贾赦话顿住,太医朝着贾赦摇了摇头。 “将军想多了,我将您叫出来,是想说你家老太太好像没中风!” “只是不知吃了什么,变成了这样!” 太医同贾赦说出了他心里的猜测。 贾赦的眉皱的越发的紧了起来。 他就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定又是贾母为了出来,整的幺蛾子。 心中清楚的贾赦朝着太医一礼。 “还请太医为我解惑,若是中毒,吾母她可还有的治?” 太医朝着贾赦点了点头。 “自是有的治的,这奇药只是让令府老太太变的和中风一样,而这只待药效过去,她便就慢慢的好了。” 贾赦朝太医的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感受到手里金鱼的重量,太医的面色瞬间变了。 “赦将军这是做什么,这可使不得呀!” 太医肉眼可见的开始变慌,这贾赦不会是想贿赂他,彻底弄死这府里的老太太吧? 他不干这样要命的事。 万一给查出来,他别裤子上,保了好了许久的脑袋,就要没了。 “一点点心意,太医便就拿着吧!” 贾赦拍了拍太医的手背。 “这家里让您老来来回回了多趟,怎可不给您点报酬?” “拿着吧,吾母的事,还请多多上心。” 贾赦嘱咐太医,太医一时间有些拿捏不住贾赦到底要做些什么,而这万一若是想让他下药。 那他不如让他直接去死。 大楚朝,对朝廷命官以及命妇的死亡,查的一向严谨。 若是被查出来,到时候倒霉的不止是他贾赦,还有他! 想到这的太医,直接将手里的金鱼给贾赦塞了回来,后转身就走。 贾赦的眉皱,不解的一把将太医拦住。 “您的药箱还在呢,走什么呀,太医?” 被拦住的太医,额头上全是被贾赦吓出来的冷汗。 “将军您便就放过小老儿我吧!” 太医一把将这贾赦拉着他的胳膊挥开。 “我上有老母要养,下有七八岁的孙子。” “将军若是想,便就找其他人,勿要找我!” 听着太医的话,贾赦的眉越皱越紧。 “您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就听不懂?” 贾赦不解的看着眼前来过荣国府好几趟的老太医。 老太医的眉亦是紧皱着,后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警惕的问道:“将军不是那意思?” “那意思?” 贾赦忍不住乐了。 这太医不会想多了吧? 他就是想答谢一下他而已,竟然想歪了。 以为他是在贿赂他,让他将贾母嘎了。 他贾恩侯行得端坐的直,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不会使用这样的阴损手段! 太医上下打量贾赦,后长出一口气。 “将军您是吓死我吗?” “不清不楚给我塞条金鱼,这实在是吓人的紧呀。” 看着劫后余生的太医,贾赦忍不住笑了。 “那您老还要吗?” 贾赦挥了挥手里颇有分量金灿灿的小金鱼。 太医砸吧着嘴,看了一眼贾赦手里。 当太医也不容易呀,早年太祖便就下过赦令,不许宫中太医,于民间行医。 这导致一向暴利的太医,就只能守着那俸禄,以及各大勋贵给的赏赐过活。 日子过的紧巴不说,更是清汤寡水。 罢了,要吧! 来给贾母看病的太医对着贾赦一礼。 “谢过将军赏赐!” 贾赦将金鱼客气的放进他手里。 “我母亲的事,还请太医多多上心,至于其他,我会自己调查清楚的。” 贾赦对着太医吩咐,太医接过了贾赦手里的小鱼,欢欢喜喜的收下。 “将军放心,令府老太太在我手里,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实际也不用那么快!” 贾母还是一直病着比较好。 “将军是何意?” 太医不解的看着贾赦,贾赦朝着太医微微笑了一下。 “吾母是个能折腾的,只怕好起来会继续折腾闯祸。” 太医看着贾赦的眼神变了,这就还是不想让这老太太快点好。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只要不是让他弄死人,什么都好商量。 太医谨慎的道:“将军您得答应我一件事!” “说!” “以后令府老太太的身体,都交给我调理,我保证不让人看出任何的马脚!” 贾赦笑着点了点头。 “那便就交给您了。” “谢将军!” 贾赦与太医一前一后的又进了贾母的屋子,鸳鸯看见回来的贾赦心中一紧。 她现在开始害怕了。 这老太医不会看出什么,才将贾赦叫出去的吧! 鸳鸯低着头,将自己的存在放低。 太医开始正式给贾母用针,待针用完,贾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呼吸变的平稳下来。 后轮到太医出手了。 用完针的他再次从幔帐里出来,贾政焦急的上前。 “太医您同我哥哥说了什么,可是母亲她被气出好歹了?” 听着贾政的问话,太医朝着他摇了摇头。 “令府老太太虽晕过去了,但身体并无大碍。” “只是我之前给令府老太太开的药方不能吃了。” 太医顺道提出了改药方的事。 贾政瞬间警惕起来。 和贾赦出去一趟,就要改药方,这里面肯定有事。 太医瞥了一眼警惕的贾政,不见丝毫心虚的道:“原我以为令府老太太能静养,开了见效快的方子。” “谁知.” 太医的头摇了起来,这话的意思很简单。 你家太乱了,不方便静养,他才不得不改方子。 所以改方子都是你家的原因,别胡乱猜他。 贾政被太医的话骚的脸红起来。 贾赦见缝插针的挡在了贾政与太医跟前。 “吾弟不懂事,您便就开吧!” 贾赦与太医交换了一个眼神,太医开始思索着开方子。 这方子里,太医又添了几味安神的药。 这些药夜里失眠之人,精神情绪浮动大的吃挺好,正常人吃却是不大行,容易损害脑细胞。 慢慢的人便就变得迟钝了。 而这日子一长,彻底痴了也有可能。 贾赦将方子递给邢夫人,贾政想看,贾赦没给。 现在他们兄弟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 他凭啥给你看? 贾赦亲自去送人。 邢夫人招来了鸳鸯,将方子递给了她,让她每日里去药房拿药,然后亲自盯着药熬好。 她可不给贾母熬药。 万一自己吃出毛病,赖上她怎么办? 邢夫人的警惕是有必要的。 鸳鸯看着手里的药方心里一苦,紧接着邢夫人嘱咐的话响起。 “以后老太太就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将老太太照顾好!” “是!” 鸳鸯恭敬的朝着邢夫人一礼,邢夫人笑着点头。 后目光落在了贾政的身上。 “二弟还不知道吧?” 贾政被邢夫人问的一懵。 “知道什么?” 贾政看着笑眯眯的邢夫人,下意识的问道。 邢夫人的手指在鸳鸯身上。 “鸳鸯现在是府里的姑奶奶了!” 鸳鸯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这时候提起这个做什么。 贾政的目光打量在了鸳鸯的身上。 “大哥将她收成了女儿?” “非也!” “是老太太,老太太她认了鸳鸯当干闺女,现在她便就是大老爷和二弟您的妹妹了!” 说完,邢夫人笑了起来。 贾政的神色一变,妹妹? 母亲怎的没事给他认个妹妹? 这个妹妹还是个奴几辈的,平时看似随和的贾政,实则内心最重阶级。 若是个清白人家的姑娘,也就罢了。 可这是个奴几辈的,一想起一个下人成了他的妹妹,想想他就心里就感觉膈应。 贾政接着问道:“这不是小事,大哥同意了?” 邢夫人朝着贾政点了点头。 “老爷若是没同意,老太太又怎可能成功的认下。” “锦绣妹子还不快向你二哥行礼问好?” 邢夫人的话头迁到了鸳鸯身上,鸳鸯低着头,朝着贾政一礼。 “二哥!” “胡闹!” 鸳鸯所想象的兄慈妹孝的场景没出现。 贾政大喝一声,黑着脸将身子转到了一边,不受她的礼。 鸳鸯真的快哭了。 但为着这一个身份,她还得忍。 她不忍不行! 她能义无反顾的上贾母的贼船,就是为了这身份。 如今的她已经快十岁,等过个三四年,便就要议亲。 忍下这一遭,说不准她能嫁个好婆家,落得个好前程。 而这即便是在这过程中死了,她也心甘情愿。 鸳鸯忍受着这府里对她的不顺眼。 床上的贾母醒了过来,刚醒过来的她,便就听到贾政在骂她胡闹。 贾母的心情顿时一沉。 若不是因为你,她能沦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而她不过只是认了一个干女儿,便就说她胡闹。 这若是等他彻底掌握了荣国府,岂不就要跳她脸上。 想到这的贾母心中一冷。 当年她全心全意的为他铺路,真的就是铺错了。 此时贾母突然有些后悔当年种种,或许她该对贾赦好些。 如此她现在还有退路。 然实际她不惹事,不折腾,就一直有退路。 就这点,她愣是不明白。 史鼎来了,在门口送太医的贾赦,正好与一身素服的史鼎碰个正好。 “三表哥怎的来了?” 见到史鼎的贾赦先是对着他一礼。 “可是外祖母让你来的?” 史鼎朝着贾赦点了点头。 “祖母不放心姑姑,让我过来看看!” 贾赦示意史鼎跟着进来。 “姑姑她怎的突然就中风了?” 史鼎试探的朝贾赦问起贾母的情况。 贾赦朝着史鼎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我不知道,原母亲她在小佛堂好好的,之后就中风了。” “你和二表弟分家了?” 史鼎继续询问,他在路上得知了贾赦与贾政分家的消息,具体为何分,他还真不知道。 借着这个空挡的史鼎直接朝贾赦问了起来。 贾赦朝着史鼎笑了笑。 “三表哥别问了,皆都是弟弟他自己作的。” “如何讲?” 贾赦将贾政回来,便就来他院子里大闹的事说出。 史鼎震惊了。 活久见,这贾政实在是一朵奇葩。 史鼎震惊的朝着贾赦嘟囔起来。 “分了好啊!” “这家是该分了,政弟实在是不像样。” “怎可这般对你这个大哥,有道是长兄如父,我瞧他真是书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史鼎骂起了贾政。 他对贾政没甚好感。 具体原因,就是小时候,不过都是些小事。 也正是因为小事积累多了,才让人不愿与他交际。 史鼎继续宽慰贾赦。 “如今分了家,赦弟你便就好好过日子。” “至于姑母,如今她中了风,想惹事都难。” “赦弟勿要再将她关进小佛堂了。” 史鼎提醒贾赦。 虽然他也不喜欢他这个姑姑,但却不能真的就看着她不管。 毕竟现在他家那个老太太还在呢。 再加她毕竟是史家女,受了欺负,过的不好,史家亦是会被人说道。 贾赦朝着史鼎点了点头。 “三表哥放心,母亲虽有诸多过错,但终究生了我,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对她太过分的。” “只是母亲这次中风恐怕不简单!” 贾赦朝史鼎提出了贾母这次中风的蹊跷。 史鼎的心里亦是有数,史家老太太与其说派他来看看贾母的状况,不如说瞧瞧贾母是否暴露。 “如何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