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韩帅收复秦州,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但也正是韩帅那一战,打破了宋军屡战屡败的诅咒。” “这半壁秦州,是我大宋数万将士流血牺牲换来的。” 燕倾城轻叹一声道。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如果我是韩帅,我一定会年年北上,而不是在秦河南岸建一座城墙来防御。” 赵玄摇了摇头,他并不认可这种被动防守的方式。 还是那句话,拖死西夏。 西夏小国寡民,土地贫瘠,根本承受不住年年的征战消耗。 “你以为如今这防守的策略是韩帅的主意吗?如果不是朝廷畏手畏脚,这三年时间,足够韩帅将党项人赶出阳谷关。” 阳谷关,是秦州大平原西北一角的一处险关。 只要拿下阳谷关,党项人南下就没那么容易了。 “哈哈,朝廷?” 赵玄轻蔑一笑,不再多言。 不是宋军不能打。 不是宋人没骨气。 是统治阶层集体缺钙,屁股决定了脑袋。 …… 骁骑营很快在匣龙关下扎营。 除了骁骑营,还有从汉州那边来的运粮队,这次这些运粮的辅兵倒是货真价实。 “小赵,你跟燕校尉聊些什么呢?” 见赵玄回营,曹三一脸好奇的凑上前来。 其他人虽然假装在忙活,但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没什么!” 赵玄斜着眼扫了这些牲口一眼,他还不知道这些牲口在想什么? 肯定极其龌蹉。 “真是奇了,咱们燕校尉向来拒人于千里之外,冰若冰霜,惜字如金,没想到遇见小赵你,嗨,居然变得那么健谈。” “是啊,小赵,你除了长得帅点,好像也没啥特长。” “他帅?呵呵,跟我一比,顶多平平无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酸溜溜的。 “各位真令我作呕!” 赵玄呵呵一笑,直接铺开被子,躺平。 不过,这没洗澡,身上黏糊糊的,真不舒服。 “老曹,老程,去不去洗澡?” 赵玄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直接从包裹里翻出一块香皂,打算去河边洗洗。 这香皂正是上次他制作那款桂花皂。 出征前,韩文君特意送过来的。 他、燕倾城和韩师道都分了几块。 “困死了,不去不去!” 曹三直接拒绝。 赵玄摇了摇头,这老家伙,夏天都是三天洗一次,洗澡就跟要他命似的,是指望不上了。 但扭头看了看程知虎,赵玄直接沉默了,那货已经开始打呼噜,根本不可能叫起来。 “潮,不去我自己去。” 赵玄带上弓箭和腰刀,直接走出营帐。 今晚负责值守的是羽林都。 赵玄刚走出营帐,就看见卫婴提着灯笼迎面走来。 “小赵啊,你这大晚上的,是要去哪儿?” 卫婴笑呵呵的看着赵玄,一脸欠揍的样子。 现在,赵玄不再是骁骑营的教头,没有了那层皮,大家对赵玄的恐惧值直接清零,没办法,主要是赵玄太年轻,而且还长得人畜无害。 “哪儿凉快呆哪儿去,我去河边洗个澡。” 赵玄看见卫婴手中的灯笼,这才想起自己没有带灯笼。 于是,直接一把夺了过来。 “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卫婴见自己手中灯笼再次被抢,真是欲哭无泪。 刚刚,他遇到燕倾城,才被抢走一个灯笼。 这好不容易回去提了个灯笼,又他、娘的被抢了? “洗澡?” 看着赵玄提着灯笼朝着小河边走去,卫婴脸上又渐渐露出诡异的笑容。 刚才,燕校尉似乎也是朝着那个方向去的。 如果也是去洗澡的话……嘿嘿,小赵这不是撞到枪口上去了? 偷窥燕校尉洗澡,想想都刺激。 不过,他可不敢,他这双眼珠子可还想留给后自己半生。 至于小赵同志,估计会被狠狠的修理一顿。 毕竟,人跟人是不一样的。 “潮了,今晚怎么连点星光都没有?” 周围乌漆墨黑的,赵玄警惕的打量着观察着四周动静,慢慢的朝着前方挪动,动作十分轻盈,脚掌落下去,蚂蚁都踩不死。 小河距离大营,只有不到四五百步的距离。 赵玄足足走了一炷香时间。 到了河边,赵玄怕有人顺着小路过来,又朝上游走了大概两百米,在一个拐角的水潭前停了下来。 这水潭也不深,赵玄将灯笼挂在河边柳树上,直接脱光光,拿着香皂就跳了进去。 噗通! 水潭里,水花四溅。 “爽啊!” 赵玄舒服的呻吟一声,在水潭里狗刨了两个来回,然后才爬上岸,打算抹点香皂。 不过,他刚爬上岸,就发现了异常情况。 不远处的树枝上,好像挂着几件衣服。 而且,水潭里,也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卧、槽,谁啊,出来?” 赵玄顿时慌了,手中香皂一滑,直接掉进了水潭。 咻! 赵玄话音刚落,突然一道水箭直接洞穿了挂在枝头的灯笼。 紧接着,一条雪白的身影从水潭里蹿了起来,几个起落,落在不远处挂着衣服的那颗树下。 赵玄定睛一看,这人轮廓似乎还有点眼熟。 “谁?” 赵玄下意识的抓住弓箭,瞄准了那道白影。 空气中,顿时安静下来。 只剩下弓弦逐渐绷紧的嘎嘎声。 不过。 对面的人依旧没有说话。 灯笼灯光熄灭,赵玄的眼睛也逐渐习惯了黑暗,渐渐的能看清那道白影。 “咳咳,青橙,是你啊?” 赵玄看见对面那一双如黑宝石般,清澈透亮的双眸,不禁有些尴尬。 “你先走开,我还没洗好。” 燕倾城声音带着几分气恼,她自然是知道眼前之人是赵玄。 要不然,刚刚那一道水箭,射穿的就不是灯笼。 “啥,你还要洗?” 赵玄闻言,有些吃惊。 “嗯,我还没用这香皂,你往前走五十步,在哪守着,等我洗好了,你再过来洗。” 燕倾城语气相当平静,刚刚,乌漆墨黑的,赵玄什么也没看见,反而是她,在水下的时候,借着淡淡的灯光,将赵玄看了个精光。 “嘶!卧、槽……” 赵玄听燕倾城语气那么平静,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这会儿可还光着,他看不见,不代表她卡不见啊! 妈的,亏大了! 自己啥也没看见,反倒是被这娘们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