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州。 数万契丹骑兵陈兵北岸。 南岸则是朱茂也率领两万党项部族联军严防死守。 骁骑营则出现在伏龙河上,数十只大船逐流而下。 “殿下,情况有点不妙啊!” 曹三看着两岸都是敌人,不禁有些紧张。 “怕什么,来得正好。” 赵玄则呵呵笑道,脸上一点紧张也无。 无论是北岸还是南岸,都不是精锐骑兵。 虽然人多势众,但基本都是从部落里招募上来的牧民,这些人的战斗力跟民兵没啥区别。 就算是一起上,骁骑营也无惧。 骁骑营经过这段时间的连连征战,已经人人如龙,人人如虎,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就足以压垮一切。 精锐,精的不仅仅是身体素质,精的事心理素质。 现在骁骑营的战士,就算是一个人面对十多个敌人的包围,估计也能游刃有余,跟敌人周旋。因为他们这段时间,玩这种紧张的心理战已经玩得得心应手。 “这些不全是契丹人,大多数是鞑靼人,甚至还有沙陀人。” 燕倾城看着北岸的契丹大军,淡淡的向赵玄解释道。 “咱们靠岸吧!” 赵玄突然笑了笑道。 “什么,靠岸?” 卫婴、卢魁等人闻言,都不禁一愣。 这无论是南岸,还是北岸,可都是敌军啊。 这靠岸,就是血战一场。 “靠北岸,卢魁你带一百人,跟我先登岸。” 赵玄淡淡的道,这些契丹人,现在是可以利用的。 因为他们也是强盗,对抢劫这件事,很是热衷。 北岸。 俄日都看见那几十只大船朝着北岸停靠,脸色不禁一变。 不过,很快他又发现,只有一艘船靠岸,其他的船都悬停在了浅水处,没有登岸的意思。 “这些船里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党项人,他们想正面向我们发起进攻?” 俄日都一脸疑惑的问几个部下。 “不像,将军你看南岸的朱茂,并没有渡河的意思,而且这些船里最多能容纳五六千人,就算是铁鹞子,也不一能打败我们这四五万部落联军。” “铁鹞子,哈哈,就是个笑话,前不久,不是被那伪宋六皇子赵玄大败了吗?” “据说,这次袭击咱们草原的就是这个伪六皇子赵玄,党项人这时候根本不可能向我们开战,他们跟我们求和都还来不及,因为他们主力全在匣龙关外。” 一群部落的族长,议论纷纷。 这些部落族长之中,唯有沙陀部的李嗣业沉默不语。 沙陀人,与鞑靼人不一样,虽然归附契丹,但听调不听宣,属于挂靠在契丹下面的一个附庸小国。 契丹本来想灭掉桀骜不驯的沙陀人,但两次都失败,还险些被沙陀人擒住领军大将,后来不得不招抚沙陀人。 当然,契丹人也不敢让这群野心勃勃的沙陀人壮大,所以屡屡打压,不断割韭菜。 但沙陀人坚韧,这些年在党项人和契丹人的夹缝中,生存了下来,还有复兴的气势。 沙陀人曾经可有一段辉煌岁月。 前朝时,他们被赐予国姓。 前朝覆灭后,他们在北方建立了自己的政权,差点一统天下, 只是可惜,因为君主的骄奢淫逸,葬送了他们的未来。 因为经受过文明的洗礼,所以沙陀人跟草原上的鞑靼人气质完全不一样。 他们拥有游牧人的凶悍、狡猾、顽强,也有夏人的智慧、隐忍、坚韧、谦卑。 “李嗣业,你怎么看?” 俄日都目光冷冷扫向沙陀部大族长李嗣业。 沙陀人,俄日都不喜欢。 在他看来,这些沙陀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但这些沙陀人狡猾,老谋深算,他又想听听李嗣业的意见。 “大人,这些船只靠岸,应该是来与我们谈判的。” 李嗣业淡淡一笑,回答道。 “哦,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是来谈判的?他们劫掠我们的部落,破坏我们的草场,还羞辱我,我凭什么与他们何谈?” 俄日都闻言,冷哼一声道。 “利益,因为眼下有足够的利益。在利益面前,就算是敌人,也可以放下成见,短暂的合作。” 李嗣业依旧轻松写意的笑道。 “利益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 俄日都瞪圆一双虎目,等着李嗣业。 “党项人向来是将军的宿敌,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拓跋纯倾巢出动,后方已经空虚,若是将军趁机渡过伏龙河,一路西进,拿下大兴城,我想陛下应该会很高兴,说不定会将您调回上京去享清福。” 李嗣业知道,俄日都很想去上京。 上京繁华得很,可不像云州这偏僻之地,枯燥无聊。 “是吗?你看看对岸的朱茂,数万骑兵,空虚吗?” 俄日都冷哼一声,虽然李嗣业的话是他想听的,但现实却不是他想要的。 “哈哈哈,大人,这些都只是乌合之众罢了,若是将军愿意渡河,我沙陀部就能一口吃下他们,为将军扫平障碍。” 李嗣业哈哈一笑,极为轻蔑的看向对岸的党项部落联军。 “但据贺州境内的密探来报,那西夏右相张复、上将军野利奎山可是带着三万精锐铁骑,回援大兴城去了。” 俄日都虽然心动,虽然也很想在这时候给党项人菊花捅一刀,但奈何党项人兵马太多,他没把握全身而退。 “大人,如果跟这些宋人合作,让他们牵制住张复和野利奎山,你不就有机会了吗? ” 李嗣业笑呵呵的看着河面上那艘不断靠近的船只。 “这些宋贼窝能相信吗?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中不中用?” 俄日都冷哼一声道。 “哈哈哈,大人,这些人中不中用,你很清楚,要不是那日大人您跑得快,云州城说不定就被这群人攻破。” 李嗣业一点面子也不给俄日都,直接揭老底。 “哈哈哈,没错,这些人中用的很。” 俄日都哈哈大笑道,但笑容之下却藏着滔天的杀机。 这些沙陀人,真是不长记性,看来他得给他们一点教训才行。 而就在两人谈话之间,赵玄已经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