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到夏玄妙后的兄弟二人也是吓得连忙缩了缩脖子,一声都不敢吭。 由此可见,夏玄妙平日里对两位皇子应该还是很严厉的。 “陛下,这不是有门吗?您为啥要?” 李牧这时指着被夏玄妙撞破的纸窗道。 夏玄妙转头看了眼纸窗,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李牧,你过来一下。” “我还没下课呢,一节课四十分钟。”说着,李牧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还有十分钟,要不陛下先在后面旁听?” “你还挺有规矩?” “那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嘛!” 李牧嘿嘿一笑。 夏玄妙也没说什么,带着思琴坐到了教室的最后面。 而李牧则是坐在讲台前开口道:“接下来的十分钟,你们俩自习吧!好好想想为师刚才说的话。” “是。” 话落,李牧靠在椅子上,打起了盹。 而看到这一幕的夏玄妙顿时暴怒! 好家伙!你不是说还有十分钟下课吗?可你现在这样,和下课有什么区别?! 就非要打十分钟的盹? 一旁的思琴可是满脸的诧异! 还以为李牧要在讲十分钟的课,没想到这狗官居然当着陛下的面睡起了大觉! 见状,夏玄妙怒从心中起!直接起身大喊道:“李牧!你怎么能睡觉呢?你不是要讲课吗?” “臣没说要讲课啊!臣说还没下课呢。”李牧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道。 “可你现在…和下课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了啊!陛下,您想想,臣要是不在这看着,他们俩能好好学习吗?” 夏玄妙闻言,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混蛋也太能顶嘴了吧? “你!” 夏玄妙指着李牧,半天没说出话来。 李牧见状则是语重心长道:“陛下有所不知,臣近两日休息是真的不好啊!” “每天早晨天还没亮就起床,是真的困。” “那你的意思是怪朕咯?怪朕让你们上早朝?” 李牧闻言,摇了摇头:“臣怎么能怪陛下呢?是臣等身子孱弱,不像陛下您啊!您龙体健壮,少睡几个时辰无所谓,可老臣这身子骨遭不住啊!” 这话夏玄妙越听越不对劲,这到底是骂自己呢,还是夸自己呢? “李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玄妙干脆也懒得思考了,自己一个女帝,还需要琢磨臣子的心思? 李牧闻言,依旧叹气道:“哎!陛下,臣知道您勤政爱民,但这早朝,就非要一天一开吗?” “臣觉得,七天一次,或者一个月一次就行了吧?” 古代每天上朝的皇帝并不多见,一来是的确也没什么事是需要每天都要讨论的,二来臣子也需要好好休息。 古代上朝可比现代打工辛苦多了,现代人就算早上八点上班,提前一个小时出门也都不错了。 可古代呢? 没有地铁,没有公交。这京师又这么大。 虽然李牧的房子地段特别好,离皇宫很近,但也架不住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啊! 早朝是六点开,但他四点就得起。 因为古代没有热水器,得提前烧水洗漱。古代的衣服穿起来也十分繁琐,古人还都是长发,每天都要打理。 马车呢,走得又慢,自己还算好的,程大壮那老小子每天三点就得起床给自己准备。 先喂马,在烧水,在做饭,然后叫李牧起床。 收拾好后就得去上朝,一般是提前半个时辰抵达栖凤阁,太监会点名。 到了栖凤阁后还得等上半个时辰,然后再步行一公里,抵达宣政殿。 但皇帝就简单多了,皇宫里有上千个下人等待服侍皇帝。 夏玄妙早上六点上朝,五点半起床就来得及。 几十个下人围着她伺候着,半个小时就能完成洗漱、更衣、化妆等操作,然后再坐着轿子到达宣政殿。 况且她迟到个几分钟也没人敢说什么。 而此刻,夏玄妙内心也在思考李牧的话到底对不对。 其实放眼整个大夏的历代皇帝,就没有夏玄妙这么勤政的。 而夏玄妙之所以如此勤政,也是因为她自身地位不正,想在世人面前多表现表现。 想让大家觉得她得位之正,那就得做出成绩来。 你要是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那不正也正了。 可李牧的下一句话,却让夏玄妙正式决定,以后不再开早朝了。 “陛下,您每天都开早朝,就没发现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文武百官每天在早朝上,净说些废话,绞尽脑汁地在您面前放彩虹屁,耽误了时间不说,大家还困得不行,等回到了各自的衙门,还不是一样要补觉?” “如此,只会降低官员们的工作效率啊!” 夏玄妙想了想,也是。 自己平时批阅奏折的时候,都要打个盹了。 更何况那些官员呢? 想到这,夏玄妙眉头紧锁道:“那你觉得多久开一次早朝合适?” “陛下,咱也别规定个时间范围了,干脆就取消早朝,您有事儿的时候临时通知各部官员不就行了?办事灵活一些嘛!” 夏玄妙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眼前这个狗贪官给教训了一遍! 关键她还认为李牧说得很有道理! 说着,李牧又看了眼怀表:“3、2、1,下课!” 夏乾政和夏乾程两人却丝毫没有开心,反而一脸无趣道:“切,下课真无聊,解手去!” 看到这一幕,夏玄妙又傻了。 平日里在国子监的时候,这俩熊孩子恨不得天天在外面疯玩,一节课都不想上。 怎么到了李牧这,下课反而无聊起来了? 她看着俩熊孩子走出教室的背影,在看看李牧,一脸奇怪的问道:“你?你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 “不是,他们俩?” “哦,陛下是说他们不想下课的事?” “是啊。” 李牧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陛下可有过朋友?” “朕当然有朋友。” “那陛下与朋友促膝长谈时可曾感觉到无聊过?” “没。”夏玄妙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李牧微微一笑:“臣并没有把他们当成学生,而是…醉酒后大家一起促膝长谈的朋友。” “我们聊的内容也没有那么无聊,什么儒家礼仪、仁义道德之类的玩意,臣教授的,都是些很实用的知识。” “而且言语幽默风趣,臣的课堂上也没那么多规矩,二位皇子自然觉得很有意思。” “说白了,臣不像是个老师,反而像是个说书人。” 听到这,夏玄妙逐渐理解了。 听先生讲课昏昏欲睡,但在酒肆中听说书人讲书,那可就有趣多了。 “而且陛下不是想让乾政主动拒绝继承大统吗?臣觉得,臣已经完成了陛下交代的任务。” 说完,李牧还坏笑了一下。 而夏玄妙闻言,脸上却露出了纠结的神情。 其实她一直都在纠结要不要让夏乾政继位,也是因为如此,夏玄妙才一直没有正式封夏乾政为太子。 也就是说,目前的夏乾政,只有太子之实,但却并没有太子之名。 而夏玄妙之所以纠结,也是因为对大哥的愧疚。 毕竟,如果大哥没死,那坐在龙椅上的,应该是她大哥。 自己当初造反,也是打着为大哥报仇的名义。 可如今,自己要是真封了大哥的儿子为太子,那可就伤透了当初跟自己一起造反的那些老将们的心了。 “陛下犹豫什么呢?” 李牧忽然眉头紧锁道:“如今乾政已经十三岁了,并且此前都未经过帝王教育,即便他当了皇帝,也未必见得是一个好皇帝。” 夏玄妙闻言,立马抬起头道:“此话怎讲?” “依臣对乾政的了解,这孩子心不坏,但却急功近利,对皇位的憧憬也仅仅是因为权利,如果他仅仅是为了权利而选择当皇帝的话,那臣看来,他便不配继承大统。”